那就对了,我是这么想的。那块石头当然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盒子的载体,是以那影子才愿意跟着钱晋的堂叔回来。
可是既然取得了那块石头,后来为什么又会起大火,把房子烧了,那就不得而知了。而当时勉强可以说在场的除了齐教授,就是老锁匠了。
要去找教授,可谓是人海茫茫毫无线索,我只得再问老锁匠,能得到多些信息也是好的。我问道:“您昏迷了多久?或者说您醒来以后又看到了什么?”
老锁匠努力想着:“我醒来以后,房子着起了灯,那怪……齐先生坐在茶桌上喝茶。”
“当时他是什么状态?”
“什么状态?”老锁匠似乎也没有念过什么书,当我这样问时,他顿了一顿,想方设法组织出我能听懂的语言来,“他很急躁,这是状态?”
得到我的肯定后,老锁匠又道:“他看起来很急,我是见过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喝茶的,都是那样慢吞吞的,天塌下来也与他们无关一样。可是齐先生喝得很急,我一醒过来,他马上就过来问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哦?”这一点,更令我感到兴趣,“看来他是要急着赶你回去,然后再干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老锁匠立即同意:“是这样,一定是,我老头虽然不懂看人,但也见得多了,我已看那人就知道他的心理不同常人,是能干出常人不能理解的事的。
“果然,我在回去不久后,就听说房子着火了,不是他弄的还会是谁……不,我差点忘了,也有可能是……鬼!”
我忙道:“就算有鬼,屋子起了火,自然也全烧了!”
“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剩下,烧光了,那个齐先生,好像也烧死了。”老锁匠说。
“好像?可是我听说在现场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残骸啊。”我问。
“是,救火队找不到尸体,但是却也没有人看到那位齐先生,可是大火一连熊熊地烧了几个小时,房子又多是木质装潢,什么也烧成灰了,他大概也已被烧成了灰!”老锁匠一本正经他说着。
我挺了挺身子,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如果齐教授是葬身在火窟之中了,那么,那影子呢?是不是也被大火烧成灰了?如果影子也能烧死,那真能说明影子也算是某种生物了,但是却没有证据说明影子被烧,而且,影子烧成了灰,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一直将那影子当作是一件生物,甚至将他当作是一个人。如果要解释,那实在是没有法子解释的,因为影子只是影子,根本不是什么东西,只是让看到的人或者别的生物产生的视觉障碍而已。
要是有人像我一样,见过那影子许多次的话,一定也会自然而然将那影子当作生物,当作是一个以奇异的形态而存在的生物。
可是一切都随着大火而变成了谜团,再也没有办法解开。我只好又随便问了一些问题,当做交谈的结语:“这里离那房子不算远,它烧毁以后,邻里是怎么看的,后来有没有再发生与房子有关的事情?”
老锁匠道:“有的,有人在黑夜经过那屋子,听得废墟中像是有哭声,又好像有一个穿白衣服的鬼,在废墟上晃来晃去。”
我不禁笑了起来,我实在不该多此一问的,老锁匠的那几句话,是绝对不值得去加以研究的。
世上有太多不可解释的想象,因为无知,很多都会令人害怕。而胆小又无知的人,就会加上自己的臆想到处乱传,在添油加醋下成就了“鬼故事”,那自然是不值得相信的。我道:“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老锁匠回答着。
我站了起来:“好,那我走了,您老多保重。”
老锁匠又对我千谢万谢,才看着我告辞而去。在寻找酒店下榻的过程中,我想了很多。我想去找找那齐教授,那当然是很难的一件事,可是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齐修远”这个名字,应该是他的真实名字,只要我托任意一家侦探社去打听,总能得到结果。
如果他真的未曾被烧死,我就能找到他的行踪。但是我却没有那么去做,人生总会有些遗憾的,就像钱晋,我无时无刻不在打听他的下落,却再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了。
我在酒店中休息了一个晚上,立即又返回了学校,没有多久,我就回了广西老家。
大学几年,一晃而过,我似乎什么也没有学到,工作也得不到好的分配,只有花得所剩无几的钱晋给我的钱,和一只小盒子。
回家后的我,一直呆在家里,简直是足不出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总之是根本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只是一直在上网查那影子的消息,当然还有钱晋。
可能,我真的像我的父母所说,我是中了邪了。
我也不想这么庸庸碌碌呆在家里,可是我真的一点动力也没有。我尝试努力的摆脱这一现状,却不料,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使我再也摆脱不了那个阴影了!
那是一年后的一天,我又想起了钱晋,于是找出那个盒子来,当然里面还是没有跳出一个影子来下我。
在我将它随意摆在了书架上几天后,我开始察觉到了异样,因为,我又再度听到了那个声音——一个东西想要从狭窄的细缝中挤出来的声音!
然后,我又看见了影子,原来它一直在那盒子里,却隔了那么久才从那盒子出来。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再见到它,我一点也不害怕了,甚至觉得有些亲切。经过长期的相处,我们竟然成了朋友了,我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我和它终于也和那老僧人一样,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交流了!
然而今天,距离它第一次在我房间里出现的时间整整十年,它却向我提出了一个那样的请求,他竟然想附在我的影子上。
我想起了齐教授的话,它是绝对不会伤害人的,我也相信了他的话,这十年来,它什么也没有对我做,只是偶尔静静地看着我,或者在我的面前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我一点也没有感到它会害我。
可是今天不同,它的身体竟然分解开来,在墙上摆出“让我跟你合二为一”这样的字眼,它终于要附我的身了,他终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