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我惊道。
“是的,绝无可能。”怪人再次斩钉截铁地道。
我向他解释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包括广义的和狭义的。然后从地上捡起烟盒,令它自由落下:“你看这盒子,在它还没有落地时,它的样子在你眼睛中成像其实就是光从盒子到你眼中的映射了,结果是它很快掉到地上。
“假如你在移动中看它,你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接近光速,那么光从盒子到你眼睛的时间会越来越长,那么你看到的景象就是盒子越落越慢。
“如果这时你和光速一样,那么盒子的影像就会静止的定格在你眼中,它是悬空不动的。
“如果你的速度超越了光速,那么你就一点一点追上了盒子下落之前发出的光,你会看到它又慢慢的回到我的手上。
“是不是这样?这是光速与时间的关系。光速,你懂吗?就是光粒子传播的速度。”
怪人似乎有种听不太下去的感觉,好像前面的话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思考一样,他只道:“光速我知道,两百万年前我们已经可以超越它了。”
“所以,当我们以超过光速的速度飞离地球,一段时间后,就应该可以逆转时间,回到过去不是吗?”
我的设想大胆而且狂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认为光速是不可能超越的,我们只能无限接近于光速。可是怪人的话让我觉得实际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
怪人摇摇头,道:“这艘飞船的确能以超光速行驶,不过你们再回到地球时仍然是回到你们出发之后的地球,而不是出发前的地球,甚至有可能回到出发后很长的一个时间里,这取决于你们在星际上流浪了多久。”
我问他:“我们离开已经快十天了,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们明天回到地球,实际上也是过了十天,甚至是更久?”
“是的。”怪人道。
“为什么会这样?”我心中十分疑惑。
“因为在这个关系中,地球才是本体。”
“那是什么意思?”我问。
“你可以想象一下,假设地球的自转提高了,那么你是可以看到地球在转动的,当你的速度快过光速,自然可以看到地球是静止的,然而事实上它并不是静止的,你只不过看到的是光回馈给你的影像。”怪人看着我道。
我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
“简单说光速没有变,那么时间肯定是不会变的。”怪人捡起烟盒,道,“就拿这个烟盒来说,在刚才下落的过程如果我以光速离开,那么我看到的是它悬在了半空;如果以超光速离开,我可以看到它回到你手里的情形。
“那么你呢?也看到它悬在半空而不落下吗?所以我回来之后,盒子该落下还是落下,我只不过是看到了它的过去,却不能回到它被你扔掉之前。”
“你们看来聊得很投缘啊,该吃点东西了。”黄鼠狼和宁武走了过来,“这位外星友人想吃点什么?我们有干粮、盒饭、面包;喝的有酸奶、啤酒、汽水、红酒。”
“我看他根本不用吃,你看他都不知道在那颗星球上多久了,竟然还能活。”宁武心中对他仍有芥蒂。
“你们先吃,我还有问题要问他。”我道。
“我们已经吃过了,没什么事做,来听听你们聊什么。这回不用你特别翻译了,那什么你们一聊起来半天都不给我翻译,我自己戴上一个圈圈。”黄鼠狼道。
我和怪人相视一笑,我问他:“是了,在地球上,每个人都有名字,你们那是不是也有?”
“有的,不过对外我们都以编号相称,只有在自己家里才会叫名字,我的名字叫德宗阿卡。”他道。
他在说他的名字的时候其实是有六个音,为了方便我只记录前四个音节。我向他介绍了我的名字,然后道:“你是否需要进食?”
“不需要,我们可以长时间不进食。”德宗阿卡道。
我想问他为什么,但考虑到他可能又会绕回去说什么进化的问题,所以我还是没有问。其实稍微想一下也知道大概,毕竟极少进食的动物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蛇在冬天就不需要进食不是么?
“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好了。”我看着他道,“那么说来,人是不可能穿越回过去的了,这样也好,中尉想改变世界的野心又少了一个必要的条件。”
“人可以回到过去。”德宗阿卡道。
“你这……”
“不用感到惊讶,我刚才说不能回到过去,是指你提出的方法。”德宗阿卡抬起他的左手,那是戴手环的手,“利用相对论是回不到过去的,但宇宙中有一种能量,或者说一个通道,它能够使你回到过去。”
“那是什么能量?”我和黄鼠狼同时开口问。
德宗阿卡道:“我也说不上来,毕竟我不是我们星球上的博士,知道得不是很多。”
“你们科技那么先进,是不是可以控制那种能量了?”
“能不能控制我不知道,我们可以检测到它们存在的位置。”
“也就是说你们是可以回到过去的某一时间里的,是不是?”我道。
“当然,但那没有用,所以我们星球上的人没在这个问题是花费太多时间。”德宗阿卡看着我们期待的表情,继续道,“刚才我说在这种关系中,地球是本体,根据本体不变定论,即便你回到了过去,也不能有任何的作为。
“比如说你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地球上必然已经有一个你,那么如果两个你都是真实的,岂不是世界大乱?”
“怎么不真实,如果不真实那根本就不是回去了,而是在做梦而已。”宁武道。
“差不多!穿越回去的你,对于本体来说,你不过是虚像而已。不论你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已成为现实的你,无法改变现实意义中的一切,除非你一直活在虚像之中,丢掉你在本体的自己。
“这有点像照镜子,镜子外真实的你不管做什么,镜子里虚拟的你也会跟着做。但如果镜子里的你有执行力,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镜子外的你。”
我听得脑子都快炸掉了,他已经几次提到了“本体”这个词。其实词的本身不难理解,它是一个简单的词汇,可是当它加进了德宗阿卡的话中,又变得有些难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