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摊了摊手,道:“那只是他疯了的话,至于他看到了什么使他疯了,那大概只有天知道。”
我摇了摇头道:“他是一个著名的学者,我在早几年还想去拜访他。他既然学的是考古专业,自然心理素质会比普通人更强。早不疯晚不疯,偏偏是去了那个陵墓疯了,这怎么说得过去?”
陈瑜还在坚持:“我不是说了嘛?那迷宫的确诡异恐怖得很……”
我抢道:“那你怎么不疯?”
我的话说得很妙,使他不得不同意我的观点,要么就得承认自己也不正常。宁武这时也点点头,道:“说的有道理。”
“而且,此行的疑点还不止这一点。”我继续道。
“还有什么?”陈瑜问。
其实我说疑点多,那只是把重要的几个想不通的挑了出来。事实上,我的直觉告诉我,所有事情从头到尾都存在着不对劲的地方。
第一,据凌子峰疯癫的程度来看,他必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但我们一行人等记入墓内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怪异的事件,虽然中途在紧要关头遭到强尼的堵截,仍可说顺利之极。
第二,没有一条线索能与“反清复明”扯上关系。
第三,如果那是建文帝的墓,那吕后何在?
“我怀疑,我们盗的不是建文帝的墓,你们当时在棺椁中除了玉枕还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能判断墓主人身份的物件。”我问道。
“那棺椁之中只有一副骸骨,一些破碎的衣物,再有就是那玉枕,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的确和其他王族寝棺有所区别,但也不能锤定它不是建文帝的墓。我们可以通过衣物的炭分析,知道它的年代,也可以通过三维容貌复原技术对棺内尸骸的颅骨进行复原,可是我们都没有见过朱允炆,即便修复过来,也无法确认。”陈瑜说道。
“那文字呢?书籍,竹简,碑刻都没有?”我道。
“没有。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仔细一想,也可以说得通,说不定是修墓人故意隐藏主人的身份,所以一切从简?”
自我醒来,陈瑜一直守在玉枕的旁边,现在甚至把它抱到了怀中,想来他实在是喜欢得很。他说的观点我也大致同意。相传朱允炆的皇叔朱棣在即位后,下令搜寻朱允炆,这是历史事实。
不管是出家为僧说、**而死说还是遁入空门说,在现有的典籍中有关朱允炆踪迹的证据全都经不起考究。
朱允炆的真正下落,至今仍是一个未揭开的历史之谜。既然是逃亡,不显露痕迹,那自然说得过去。
我定定地看了一会陈瑜,又看了一眼玉枕,道:“我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根本不在乎它的主人到底是不是朱允炆,那你还想从它身上找到什么信息?”
“当然是研究它为什么能治病了,不然还能是什么?”陈瑜道。
我一跃而起,道:“说不定我能康复全因我吉人天相,命不该绝,跟它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邪?”陈瑜说着已经急不可待的外往跑。
我这时才留意到,我根本不是在什么医院,而是在基地内。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两个亲热了,撤了。”宁武一面也往外走,一面道。
我的手攀到了他的胳膊道:“等会,你及时请我吃喜糖?”
宁武故作冷笑道:“神经病,牙都快掉了还吃什么糖?正好现在是吃饭时间,我们还是去餐厅好了,睡了十几天,你不饿么,陪你喝两杯倒可以。”
原来骆燕得知我已醒了过来,早早备好了酒席。一群人自然是为了我的康复庆祝一番,酒足饭饱后,我把时间给了在我昏迷期间寸步也不曾离开我的雨梅。
我和她出了基地,手牵着手,在皎洁的月光下散步。
某个诗人说得不错,人只有经历了劫难、重生,才会觉得身边的一切事物更加唯美,更加动人。
“如果我就此醒不过来,你会怎么办?”我搂着雨梅道。
雨梅用她青葱玉手一下子封住了我的嘴,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你会就此结束生命,我相信即使没有玉枕的治疗,你也不会有事。今日不醒,明日也会醒来,明日不醒明年也会,总之不管你昏迷多久,终有一天会醒过来。”
“为什么?”我问。
雨梅挣脱我的手臂,面对着我,边走边道:“因为,你是文叔啊,是我爱的文叔。”
我笑道:“你几时学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
雨梅停下了脚步,偎在我的胸膛,看着我道:“还有更肉麻的你要不要听?”
我摇了摇头道:“不要。”
“我偏要讲,我要……”雨梅一下跑开,道,“给你生孩子!”
看来网络真的害人不浅,这话不正是网络上流行的语言吗?我看着天上的圆月,心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一个电话却很不合时宜的打了过来。
“是谁来的电话?”雨梅走了过来道。
“陈瑜,我想他可能有什么新发现了吧。”
“那你怎么不接?”
“你不觉得他很扫兴吗?”我把手机锁了屏,笑道,“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生孩子去?”
“走。”雨梅拉着我往回走。
“去生孩子吗?”
“是回基地啊。”
……
我被雨梅拉着回到了陈瑜骆燕的办公室,但室内漆黑一片。难道是陈瑜出了事情而不是在研究玉枕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
“你怎么挂了我的电话,你们俩当时在嗯哼嗯哼?”陈瑜的声音在一角传了出来。
“我去,我还以为你出了意外,怎么把灯都熄了,你搞什么鬼?”我道。
“你看!”
陈瑜只说了两个字,随着“滴”地一声,墙上亮起了一幅投影图。
图上有一些不规则的线条,有的呈波纹,像是山陵;有的是曲线,像是流水;但一个字也没有标注。
“这是什么?”我问。
“有几条奇怪的线,好像绘制成了一个水盆的样子。”雨梅指着图上的一点道。
陈瑜压着声线道:“这是地图,你知不知道从哪来投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