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没有被陈瑜吞下的酒,“噗”地一声从他的口里喷出,他一面笑一面道:“你,好像前天就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不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你健壮得简直可以打死一头牛……”
陈瑜没有说下去,因为本身他的话就有些矛盾。我当然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然而我就是这样说了!
“可是,你看来并无半点症状!”陈瑜又道。
“症状已然过了,没症状反而更濒临死亡。”我看着陈瑜道,“就像你不会认为我那这种事开玩笑一样,我也不相信主治医生拿这种事来开我的玩笑。”
陈瑜想了想道,然后像是破解一道难题似的,说道:“可能是误诊,对,就是那样的,这样的案例很多,是不是?”
我知道有很多那样的案例,而且见过不下十次。但全是在小说中,或者是电视剧中的桥段:主角发现了自己得了绝症之后,引发的一些荒诞之极的事情。等生活的一切转向了另一条轨道之后,再由医院告知诊断失误,又或者是拿错了病历表。
可是,这样的情形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在最近的这段时间中,雨梅又不止一次的去询问医生。在她知道和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也和医生有过联系。
然而得到的都是同一样的结果!
“天快亮了。”
陈瑜随着我的声音,看向了球形水晶灯。映射地面天色的水晶灯,这时不在昏黑如墨,它在慢慢变淡。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就不多说什么。酒就不要再喝了,好好休息,下午我们出发。”陈瑜喝干了他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说道。
回到房间,发现雨梅竟然没有睡着,一直在等我,见到我回来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
一觉无梦,很是香甜。
太阳早已高高挂在头顶之上。敦煌市属典型的暖温带干旱性气候,气候干燥,降雨量少,蒸发量大,昼夜温差大,日照时间长,日照百分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洗刷过后,我和雨梅就到办公室找陈瑜和骆燕,但都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影。我们只好先行一步出到院子外等候。
我们此行,难听点说是去盗墓,俗气点叫倒斗,也可以说是发丘。可是我和雨梅都是两手空空,任谁看见了也不会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干的是什么。
当然,该带的还是必须要带。只不过都由陈瑜骆燕去准备,这倒落得了个清闲。毕竟来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要我去做这件事,甚至于想也没有想过。
我们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陈瑜才开着一部越野来接我们。
“我以为你们趁我们没睡醒,自己去了呢。”我笑道。
“如果我们要去,早就去了,不用等到现在,上车!”
我和雨梅都上了车,坐的后位。由陈瑜和骆燕分别坐在主驾驶和副驾驶位上。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可以说是我第一次盗墓。之前虽然是进过一些古墓,但都属于误打误撞,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我道:“往那个方向走?”
“西边!”陈瑜启动了车子。
学过地理的都知道,顿换以西是沙漠,与塔克拉玛干相连,北面是戈壁,接壤天山余脉。我向前坐探了探,道:“西边可是沙漠啊,我们不应该找骆驼吗?而且还有带足够的水,哪怕其他的什么也不带。”
“放心好了,你忘记我们的老本行是干嘛的了?寻龙点穴,摸金发丘都是家常便饭。只是我们人少,里面有什么谁也不敢肯定。有你的身手和我们的专业,简直是天衣无缝的组合。”陈瑜一边开车一边道。
“整个行程需要多少时间?”
“大概三小时。”
面对窗外的片片黄沙,我和雨梅竟又犯起困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的人,或者看到了会忍不住赞叹它的美,感叹它独特的风貌。但对我来说,只是穷荒绝域,了无生趣。
怪不得诗人王维有诗:“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如此广阔无垠的天地,不要说没有朋友,更给人一种将辞世的孤寂感。
不一会,我便觉得眼皮重的不行,继而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颠簸,把我摇醒。
车子停了下来,雨梅在我身边仍然睡着,刚才的颠簸仅仅让她条件反射的抓了一下我的臂膀。
“怎么回事?”我问。
“出了点小状况。”骆燕一面看着地图,一面对照窗外的地形说道。
陈瑜打开了车门下去,道:“我们可能需要徒步前行,这一带沙丘太陡,车子不好走,绕道又费时。”
我这才望向窗外,看周边的环境。如今我们正陷在一个沙窝中,车头向下。显然刚才陈瑜是准备下山的,可是却放着旁边的山脊不走,滑进了坑里!
“我还真是想不到你的开车技术这么烂,你这么开车法,车子没翻不知道要改感谢谁好。”我摆好了雨梅的身子,也下了车,“那我们现在离目标位置还有多远?”
“不远了,最多两公里。”
“两公里!?你们确定那是建文帝的墓?现在一眼能看到10公里之外的事物,建文帝的墓在沙漠里?真是见了鬼了,他怎么来的?”
“你怎么知道几百年前这里也是沙漠?”
陈瑜的话我无法回答,因为我学的不是地理,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一块土地被沙化需要多少时间。可是,当年火烧皇宫时,建文帝可以说是逃出来的,他能带出来的最多是吕氏,谁替在荒漠之中建立坟墓?
我把我的问题说了出来,陈瑜道:“当时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还有很多追随者。逃走的几十年间,又不断有人加入他们,到后来在他身边的人起码逾千人,是完全可以替他造墓。”
“这又是依据什么而言呢?”我问。
“当然是有记载的,相信我。”
陈瑜关上了车门,转到车尾并打开了车后箱。
满满的一大堆东西映入我的眼帘,让我苦笑不得。两公里的路程实在不能说远,但是要背上这么多东西,那也是不容易的。尤其在沙漠中,体力消耗要比平时快不知道多少倍。
“我早说该找个骆驼队来。”我发着牢骚道。
“要是骑骆驼,恐怖我们天黑都到不了目的地。”陈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