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山匪,冲着山洞喊过话后,得不到回应。那为首的喽啰头领,独自一人举着明晃晃的制式军刀,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山洞。还不见洞中的两人,只见到了那口大木箱子,里面尽是金银首饰,金光灿灿。
泫渊与郭金相对坐在洞中的石头之上,见那进得山洞的人举着长刀,好似没看到他们一般。径直走了过去,去摸那口箱子之内的东西,泫渊连忙给郭金使了个眼色。郭金会意,也不见那柄镶有两颗宝石的神兵出鞘,剑柄直击那匪徒的肚子,那人便倒飞了出去。
泫渊当即站起,走出洞外。几十人拿着刀剑对着山洞。被击中腹部的小匪首,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刚想招呼同伴一拥而上。泫渊则站在洞口,好似没见到这几十名穷凶极恶的匪徒,眼神淡然的望向远处,好似看风景一般,语气平缓的说道:“里面那口箱子是献给你们首领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用脏手来摸?摸脏了,小心你的手!”
那小头目还仰面躺在地上,听泫渊语气虽然平淡,神情之间却满不在乎。略一思索,才恍然大悟,直呼自己笨蛋。
现在谁不知范阳地界,有数千悍匪在山中聚集?这二人还敢带着这么一大箱子金银财宝上山,必不是普通人。而且就在前两天,有一个鬼头鬼闹的家伙,带着一柄短斧上山砍柴,本来想杀了之后翻翻身上有无值钱的东西,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尸体一扔。谁曾想,那鬼头鬼脑之人,靠着一柄砍柴用的短斧,独斗他们几十人,还被他杀伤了几个,最后被一位神仙似的人物驾驭着雷电接走了。当真是给他吓坏了。
那躺在地上小头领模样的人,捂着肚子踉跄着站起,对几十名同伴道:“你们给我盯紧了,我去禀告将军。”言罢,慌张的向山中远处奔去。
泫渊回到洞内与郭金闲谈自若,又听郭金说起了雷霆居的一些往事。直到天色擦黑,那名小首领才气喘吁吁的再次回到洞前。一改走时的狼狈模样,回来时好似被壮了胆,语气之中多了许多的底气言道:“我家将军有请,请二位到山中的大寨走一趟吧。”
“啪”泫渊一手把那口木箱的盖子盖上,站起身来也不看那小首领,掸了掸衣服下摆,言道:“带路吧。”
几十名山匪举着刀剑,裹挟着眼睛被蒙住,只能坐在马背上的二人。前方给二人牵马的小喽啰偶尔回头看看,也不见二人有紧张的神情。时不时还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兴起。这一走,便在山中连续走了两个时辰。
泫渊被蒙着双眼,坐在马背上,心中思索:“这已经走了这么许久,想必已经到了山中腹地。但依然能骑马而行,相必山路也并不如何崎岖难行。”
当二人被带下马来,摘下蒙面的黑布,已经是身处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屋之内。泫渊、郭金的眼睛被照的刺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上首的两张虎皮椅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两人。两侧无数的喽啰兵,凶神恶煞的盯着二人,仿佛是在盯着两头一会儿便要煮熟入肚的牲口一般。
泫渊揉了揉眼睛,努力让双眼适应眼前的光亮。再仔细一看,见正中坐着的,面如冠玉,倒也相貌堂堂,皮肤白净,长着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眸子,面容坚毅,当真是一表人才。这长相比黄平也不遑多让。身披幽州军黑色的将校制式铠甲,身子坐的笔直,腰间挎长刀。明明就是杂文小说中的白袍小将,改穿了一身黑甲。
而左边下首坐着一人,面色较黑,凶神恶煞,一条腿翘在椅子上,穿着一身黑红色的劲装束带,打扮倒与孟萧有几分相像。肩上扛着一柄巨型环刀,眼神之中尽是轻蔑。
再看下首侧立两旁的众匪,有穿军甲的,也有穿百姓衣服的,手中武器也是各式各样参差不齐。
泫渊拱手先口高声言道:“在下青州公孙泫渊,这位是在下的师兄郭金。听闻将军高举义旗,虎啸数万人,威震幽州,虎视范阳。我师兄弟二人特来投奔,万望将军能赏口饭吃。后面的这口箱子,乃是在下进献的见面礼。请笑纳。”
那上首手拿环刀的黑脸匪首,大大咧咧的站起,冷笑道:“箱子留下,人走吧。”
泫渊仰面大笑,高声道:“哈哈,既然看不起我师兄弟二人的话~”而后扭过头来对着郭金使了个眼色,说道:“师兄,咱走吧。”
那座在上首正中的小将军吼道:“且慢,敢问二位是青州什么地方的人?为何到幽州来?又怎么知道我们的存在?”
那面貌狰狞手持环刀的人说道:“大哥,跟他们两个来历不明的废什么话?有人给咱送钱来不是好事吗?管他从什么地方来的。”
穿着黑甲,小将军模样的人答道:“老二,此言差矣。俗话说,远来既是客嘛。我们把礼物收下了,就把人赶走,这不是待客之道。”
拿环刀的悻悻然,没在接话。泫渊又慢慢转回身子拱手言道:“我们是青州一江湖门派的弟子,因在门中惹下祸事,被师父逐出师门。我和师兄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依靠。听闻这山上,有天兵聚义,我兄弟二人反复思索,不如前来投靠,一是能有个安身之所,二是混口饭吃。不过,这空手上山,既不能显出我二人的本事,亦不礼貌,我们二人便去范阳太守那里去借了点东西,献于将军。”
一直坐在虎皮椅上的黑甲小将军,沉默思索了良久才道:“二位走了一天的山路辛苦了,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下去休息,明日详谈。”说罢,也不理泫渊、郭金与在场众人,竟独自站起身来走了。
泫渊只是冲着那黑甲小将军的背阴,又高声言道:“那就谢过将军了。”
而后二人被匪兵喽啰带到一简陋的木屋之中。等那名匪兵喽啰关门出去后,泫渊让郭金先行去睡。
郭金坐在木屋之中,脸上神情愤愤,言道:“我们送给他们这么多钱,还不打算收留我们。不愧是土匪,眼中只有金银。”
泫渊抿嘴一笑,把嘴靠近郭金小声言道:“隔墙有耳。”言罢,把屋内本就不太光亮的火烛吹灭,各自躺在用硬木板搭的简易床铺上休息了。
黑暗中,泫渊枕臂仰面,思索着,那一直在上首坐着的,身着黑甲的小将军便应是他们的大首领了。最后说的那句话,言外之意便是自打你们二人进山,他便知道了。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之中。而且当泫渊婉转的说出自己与师兄夜盗太守府之事,二人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神色,相必是早已经得到了范阳城中的消息。至于到底是谁夜盗太守府,恐怕这首领还需要时间查证。
泫渊思来想去,思索着应是没露出什么破绽,独自辗转良久也伴随着郭金的呼声,安心的沉沉睡去。至少范阳城的兵马,不会追至这大山之中。
转眼便已经天亮,郭金早早的醒转,揉了揉眼睛,见小师弟还在睡,也没忍心打扰。刚刚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门外就有人敲门。
“二位,我们大当家的有请。”
泫渊闻声也醒转过来,睡意朦胧的言道:“稍等。”
二人出了房门,跟着那名喽啰兵,向着昨日的灯火通明的木屋走去。此时天色大亮,才发现昨日的木质的巨大房寨,竟是仿佛镶嵌进山体一般。应是此处原先有一巨大的山洞,再用木料搭建、改装,建造成半屋半洞。而后在木寨之中环顾匪军巢穴,见高墙垒木,修建的倒颇有些章法。寨墙之后,还筑有箭塔,每隔一段距离,还有高挂在墙后的滚木,礌石。墙下摆满了装满了制式羽箭的箭壶。
进了中央那半屋半洞的大寨,见昨日一直坐在虎皮椅上的那名黑甲匪首,依旧还坐在那里。却不见,那位手提环刀的人。
那名黑甲小将军朗声言道:“不知二位昨日休息的可还好?”
泫渊答道:“将军这营寨建造的固若金汤,我们压根也不担心范阳的兵马会追杀至此,所以睡的相当安稳。”泫渊只是在用言外之意提醒那位匪首,到底是谁偷盗的太守府,你可查清楚了??
黑甲小将军,豁然站起,哈哈大笑言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二人绑了,送去范阳,再换些金银?”
泫渊答道:“钱是死的,人是活的,留得我们二人,还能为你赚更多的金银。”说罢,又沉吟片刻继续道:“我想,将军的大寨之中定有水源吧?如若不然,此地虽为天险,易守难攻。一旦被官军围剿,只要把这寨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将军恐怕就要不战自溃咯。”泫渊有意卖弄本事,说话间,神色却平淡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