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又在二郎庙住了一日,只因那无故受牵连的年迈庙祝当日午后才醒转过来,这还是王薇乖乖的交出了解药。不过,毫无修为傍身的庙祝醒转过后更是头痛欲裂。只能躺在床上休息,也没有心思去怪罪泫渊夫妇以他这小庙为饵去捉拿凶手的事情了。
原本庙祝不能下地行走,庙门是没有办法对香客开放的。虽说是在茫茫大山之中,但还是有山民偶来上香请愿。所以,泫渊原本想耍个小聪明,从庙院外把庙门落锁。
而踏元道人以一本正经的表情斜了他一眼,低吟了一句:“无上天尊。”去前后二殿把殿内香火点燃,跪在神像前,诵唱起了道家经文。顿时这小小的二郎庙,周围宛如天宫,仙音渺渺。
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刚到了午时,便有山村之中的两个少女结伴而来前来还愿。等那个两个少女离开之后,这一下整个无终山便炸了锅。有传言称,二郎神真身下凡,有一位俊俏都没边的年轻白衣男子背负长剑,正坐在二郎庙呢!身边还有一白一青仙子般的天女。只是泫渊一直不曾有人注意到。
以至于,二郎庙在后面的一个月,香火盛到了极致,连州府城池中的深闺,都要不辞辛苦的爬上好几天山路,想见见“显圣真君”二郎神的真容。运气好些的,在他们四人下山之前,亲眼见到踏元道人的山中女子,便真就这辈子再也没嫁,往后的十几年、几十年里,茶不思、饭不想,幽怨到死。如紫霄宫的那几位辈分奇高的年长老道,知道此事,可得感叹踏元罪孽深重了。
在无终山山脚下,有一处极不好找到的房舍。不算简陋,亦称不上富丽。里面有一对壁人深情相拥。这一男一女,都是极漂亮的。即使以孟倩的姿容与那女子相比可能都要略逊一筹。而那男人,眼眸深邃,看着有一些异域的俊朗。幽州三面都是边境,东有罗刹、北有乌丸、西有娄烦、匈奴等,也并不奇怪。而这男人不仅有不输如踏元道人、黄平这样俊朗的脸,还有女子最喜欢的书生气。甚至这分书生气,要比泫渊还要重上不少。方圆周遭几十里的少妇、少女们正被踏元道人迷的神魂颠倒的时候,如是再要见了这男子,恐怕要失声尖叫,得了失心疯。
那穿着一身华贵的大红色缎薄被的女人交叉抱在那男人怀中,面带微笑,微闭着眼,看上去表情甚是安宁与享受,忽然间朱唇微动,轻声言道:“我听说,那山上的二郎庙近日里,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年轻男子,听说美貌到了极致。”
那满是书生气的英俊男子闻言,也不生气吃醋,只是嘴角忽的勾起,在她的耳边,有意吹气般的轻声温柔回答:“怎的?要不我陪你前去看看?如真有传言那般,你便把他收了。”
一身大红的女人,双臂又向前伸了伸,借以双手抚摸着那男人的身体,仿佛只是这样,就享受到了极致般的舒服一样,舒心的笑道:“去你的,你一个人我都应付不来。再来一个,你想要了我的命?”
身前的男人的手,开始不老实,上下移动,依旧是说话的时候,有意吹气,在她的耳边言道:“我现在就想要。”而后,男人的喉头微动,继续道:“要了你的命。”
听了这话,女人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的推开了他,享受的笑容消失,换来一副怜惜的表情,正色道:“不行,白日里不行,妆容会花,我没法回去了。”
可是已经情动了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她走?一把便拽回了女人……
“真的不行,这样我回去真的不好交代……求你了,下次我做好准备一切都依你好不好?我求你了。”
可是女人哪舍得使劲推开自己的心头上的人呢?也只能半推半就。
那身大红缎的薄被上的扣子已经被男人解开了一半,实在没有办法的女人只好又说急切的言道:“我求你了,白天里真的不行,哪怕你晚上来我房中好不好?。”
男人言语上哪里会理会她?
女人继续急道:“你要是这样,莫说晚上再也不让你来,就是明日白日,我也不来了。”
在这里,那男人倒不怎么担心,这处房舍极其僻静,不知道的根本不可能有人路过或者找到这里。他当然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事实上,也确实真的不会有人路过。
最多也就半炷香的功夫,屋中的形式仿佛起了变化,依然只有那个女人求饶的声音:“我求你了,你别出去,我以后天天来,日日来还不行?”
三炷香之后,男女二人同盖着那身华丽的红色缎被,女人香汗满身的半躺半依在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勾着嘴角,出声问道:“你到底求我什么?”
“……”
“你就知道欺辱我。”
其实,像这种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即使是双方父母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二人看上去,是如此的般配。
山上的二郎庙,待庙祝稍微好转已经到了晚间。一个天之骄子般的小道士、一个郁闷的青衫书生、一个封疆大吏的泼辣女儿,哪个能烧菜做饭?只有孟倩去了厨房简单的搜集了一些食材,做了一些简单的饭菜。
满是尴尬与愧疚的泫渊,小心翼翼的准备去厨房帮厨,却被孟倩推了出来。言之:“王小姐,心情不佳,你去陪陪她吧。”
王薇再也没有了如以往的娇蛮模样,该吃饭吃饭,该喝水喝水,剩下的时间,除了孟倩亲自坐在她的身边,否则便是一言不发。不过,泫渊和踏元道人也从没主动和她说过话。如是赵良璟在这里,定要瞪大了双眼。他可是见识过王薇的蛮横,如今哪里娇蛮蛮横了?简直变成了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加上庙祝的五人,草草的吃过了饭,便准备休息。泫渊偷偷的把原本庙祝给他和孟倩收拾出的房间,又大加整理了一番。可谁曾想,王薇晚间独自又蜷缩在大殿之中门边的角落,孟倩只好陪着她在大殿中过了一夜。已经过了深秋,普通人家早就该换上了棉衣。夜中的山风呼啸,那气温也不是只死能用嘴说一句寒冷那么的简单。结果早上,两个天仙般的女人互相依偎着睡得很熟。好在各人都有一些修为傍身,不至于落下风寒的毛病。
泫渊,自然是不敢独自在房中安稳睡觉,夜中只得在前后两殿辗转。只不过,一直在后殿打坐修习的踏元也不曾理会过他。闹的到最后,泫渊是一夜未眠。
到了转日的午后,庙祝已经能自己下地走路。四个年轻人便准备辞行下山。泫渊、孟倩、踏元对庙祝是又告罪又感谢,心中颇为过意不去。又给了两锭金子,这才安然离开。对于王薇来说,那庙祝在她心中,是个可死可不死的人物,能一直这么安静乖巧的独自坐在庙门外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其实在泫渊心中,一直祈祷着王薇赶紧自行离去,他们也自然不会再去捉她。可她虽然变得沉默寡言,好似也变的唯孟倩是从。孟倩先打算让王薇跟他们下山,之后的事再做打算。踏元道人默契般的什么都没说,默认下来。至于泫渊现在,实在不敢发出反对的声音。
不过,自孟倩和泫渊相识以来,已有几年,哪怕是二人成婚后,孟倩都从没有独自做过什么主张,无论大事小情,几乎都与泫渊商量,最终结果也基本是听从泫渊的安排。擅自留下王薇,带在身边,是孟倩第一次独自决定的事,而且并未与谁商量,也不可别人反驳。这使得泫渊心中惴惴不安。
一行四人加上大白不急不慢的下山。原本在上山时,一直心疼泫渊所背鬼将太过沉重的孟倩,现在一直和王薇肩并肩走在一起。
在踏元道人的要求下,四人又回到了龙盘山庄住下。
田庄主听说抓到了凶手,表现得颇为高兴,可是看见那白衣女子与那凶手相处的甚是和睦,心中难免诧异,不过也没有多问什么。只几日不见,原本满面红光雍容华贵的田庄主好似竟有了几分憔悴之色。。
他对王薇细细打量,确实想起了,这绿衣女子好似是前不久山庄之中收留的一个下等丫鬟,因为不管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便没有留在自己和夫人身边侍奉,派去了它处做一些粗活杂活,因此不曾太过留心过。不过,想来自己的山庄之中的一个丫鬟,曾是范阳郡太守之女,想起来不仅唏嘘。
四人住回了以前的院落,给他们送饭、沏茶的依旧是仆人老崔,对王薇也是以客待之。田庄主仿佛从四人的关系之中看出了什么,加之王薇的身份,也不敢太过怠慢,单独收拾出了一间客房供王薇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