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看着他仅仅几天就迅速消瘦下去的容颜,内心如鲠在喉。
她如今已经清楚知道自己对苏晋动了情,可是她不能去想不敢去想,她只能默默地将这份心思锁在心底的一个小角落。
但是当她看到这样颓废的、病态的苏晋,再也不见过去的鲜活和傲气,她几乎快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想要上前狠狠地摇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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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窗外下着瓢泼大雨。
依旧难以入眠的梨白,一直倾耳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像是抱着侥幸在等苏晋回家。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今夜又等不到了,却忽然听到窗外车轮滑过路面的声音,她倏地睁大了双眼,又认真地听了听,这次是关车门的声音。
她赤脚跳下床跑到窗前,明亮的车灯打在雨里,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朝着别墅走来,不是苏晋又能是谁。
她匆匆忙忙地套上拖鞋往楼下跑去,正迎面碰上刚经过客厅的苏晋。
他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看不到水渍,可是头发和脸颊却湿漉漉的,朝下滴着水。他的脸色很苍白,两颊比前几日消瘦了许多,乌黑幽暗的瞳孔深深地嵌在眼窝里,浓重的眼圈衬得他的眼睛更大更空洞。
他的神思不够清醒,看见她只是略略停顿了一会,就错过身,想绕过她上楼。
他的脚步声很重,身上的酒味更重,摇摇晃晃的身影就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
梨白盯着他的动作很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控制住她的手。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抓住了苏晋的衣摆。
苏晋上楼的动作受阻,缓缓地转过身,看到罪魁祸首是一只紧紧抓着他衣摆的小手。那么小的一只手,偏偏像是有巨大的力气,让他不得已停在了原地。
梨白被他无解的目光一扫,几乎立刻就松开了手。
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豁出去了。
“苏总,我有话和你说。”
苏晋不禁冷笑,他在想,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打算无视她。
可是他转身时不经意瞥到她那张执着坚韧的小脸,他忽然有些恍惚,就像是见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执拗地坐在窗前等待,那时的目光就像现在的她一样认真坚持。
他颓然地将后背靠在墙上,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
其实梨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她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再看他这样下去。
“苏总,你不要再这样了。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缓解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折磨自己的身体啊!”
“呵”苏晋冷冷地嗤笑,“你以为你很懂我?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假惺惺地关心我?收起你自以为是的同情心,我苏晋岂会需要别人的怜悯!”
梨白:“我不是同情你!我知道我这样的人在你的眼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如。可是,我还是想说,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别人并不会在乎,尤其是,那个人。”
“闭嘴!!”苏晋咆哮着将手中的烟头甩向了梨白,目光阴狠得像是一头发怒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