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令他感觉厌倦,似乎永远望不到头,似乎没有一点希冀和生存的渴望。他感觉自己活得就像一台机器,只会重复地工作,没有情绪,没有索求。
他有些恍惚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回了锦绣园的别墅。
他踩了刹车,拉起手刹,却并不想立刻下车。
他从储物格里翻出一包烟,摸了一根点燃,狠狠地吸了几口,像是在发泄找不到出口的情绪。
透过车窗,他看向一片黑暗的自己的房子,莫名地生出一种孤寂寒冷的感觉。
似乎那里原本不该是那样冷清的,该是有一盏灯,或是在客厅里,或是在二楼的房间里,明晃晃的,就像在等待他归来。
可是,怎么会有人等他呢?
是谁会在这样满是寒意的夜里,锲而不舍地等待他?
似乎是该有那样一个人的,可是,他的记忆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并没有。
自从他在医院清醒之后,忘记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不知怎么竟连苏家的老宅似乎都不大愿意多留了。
周围的人似乎都还是那些人,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
可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好像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
他问身边的所有人,他的心腹秘书王寻,他的朋友顾流云几个,但是得到的回答几乎都是一样的,都说是他想多了,大约是他车祸撞伤了脑子,留下的后遗症。
一开始他也半信半疑,毕竟那种感觉确实太强烈了。
可是他身边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循。
几年过去了,他才终于肯面对现实,相信是自己的神智还不够清明,所以才胡思乱想了。
烟总是有抽完的时候,酗酒酗烟都并不是他的性格。
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盒里,下了车。
机械般木然地进门,然后倒了杯水上楼。
坐在房间的电脑面前,他仰头喝水,目光扫向沙发,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个人影,似乎坐在那朝着他浅笑。
他微皱了眉,再一睁眼,思绪又恢复了清明,沙发上什么都没有。
他竭力地想去回想刚才那道人影,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五官,只隐约感觉是个女人,笑容极美。
这样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了。
他曾经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时,觉得桌上的某个位置该是摆着一个女士杯子的,那一刻的感觉那样明显那样强烈,他甚至能知道那杯子上有一朵粉色的小花,还有一只趴着的慵懒猫咪。
他近乎失态地大叫张妈,张妈被他吓了一跳,慌忙从厨房里跑出来。
他将他的疑惑说了,问张妈是不是曾有这样一个杯子,可是张妈却十分肯定地说没有,还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头疼又犯了,以至于记忆都有些混乱了。
他闭上眼不敢再想,干脆扔下杯子,脱衣上床,也不再想继续看他未看完的文件了。
澳洲那一端,梨白的手机铃声在夜里响起。
她放下手中折叠的衣物,匆忙跑到床边找手机。
还未看清是谁的来电,她就慌忙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