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的建议得到了医师的赞同,于是,在云为衫与另一位姑娘喝下这两杯水前,分别服下了少量凝枳。
毕竟只是缓解毒性,还需要靠毒性浮现来断定凶手是谁。
在二人皆喝下杯中的水后,不过片刻,那位她不知姓名的姑娘脸上,便浮现了红斑点。
这件事到此,就算结束了。
“不知程姑娘来女客院,所谓何事?”宫子羽这才来得及询问程少商因何而来。
“我来,是想找云姑娘说会儿话的,角宫除了宫尚角和宫远徵之外,也就没什么可说话的人了。”
这个理由,还是很合理的,毕竟宫尚角与宫远徵的难相处,众人皆知。
“那就不打扰程姑娘和云姑娘了。”宫子羽带着这一堆人离开了,现场就只剩下她们三人。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程姑娘。”在回到房间后,云为衫突然出声道谢。
“云姑娘太客气了,我只不过是在医师并未反应过来时,提前说出了这个提议而已。”程少商示意莲华出去守着,随后回她,“即使没有我,等医师反应过来,他也会说的。”
“程姑娘,姜姑娘的毒是我下的。”经过片刻的考量,云为衫还是向她说出了实情。
“这……为什么呢?”早已猜到内情的程少商露出一副被吓到的姿态,在沉默片刻后才接着说,“是和执刃的选择有关吗?”
“程姑娘听说过无锋吗?”云为衫问她。
“有所耳闻。”
“原本我们云家也是黎溪镇上的大户人家,奈何父亲在做生意时,被无锋盯上,最终死在了行商的路上。”提起父亲的死亡,云为衫神色黯淡,“母亲一人支起云家,很是不易,我更不愿意让母亲为我担忧,于是,我便听从母亲的安排,成为宫门的新娘,为自己寻求个庇护之所,也为云家寻求庇护。”
“所以,我不能失败!”说到这里,她有些激动,“哪怕为此,用尽各种办法,甚至是……对竞争对手下手!”
“原来如此。”程少商闻言,安抚性的握住了她的手,“你且放心,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你不觉得我很坏吗?”云为衫见她这般说,有些不解。
“你下的剂量并不多,不足以要了她的命,而宫门内有关这位姑娘的情况,之所以会传的如此严重,其中定有别的原因。”
“比如,那位姑娘并不想留在这儿,于是,你与那位姑娘合作。”程少商将自己的猜想娓娓道来,“这件事,又恰好被善良的羽公子知道了,所以他帮助了那位姑娘离开,但却并不知道那位姑娘与你合作了。”
“程姑娘如此聪慧,即使我不坦白,这些事你也早晚能猜个齐全。”云为衫感慨。
“我这儿,便提前唤你一声执刃夫人了。”程少商在临走前,调侃到。
在云为衫羞涩的合上房门后,程少商脸上挂着笑容,与莲华一同离开了女客院。
“听说,今日你去找了云为衫。”在她回到角宫后,就看见端坐在书案前的宫尚角,正在处理宫门事务,只是在听到她们回来了,这才抬头看向她。
“这消息传的倒是挺快。”程少商倒也没想隐瞒,“我从云姑娘那儿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和你有关。”
她让莲华退下后,便在他左手的位置坐下。
宫尚角与她对视,等待她的下文。
可她却迟迟不开口,只是沉默的保持着这隔空对视。
她这态度,莫不是在等他接话?
宫尚角虽觉得她这举动有些幼稚,但还是如她所愿,说了句“什么?”
“和云姑娘同一个镇子的上官姑娘,对你一见倾心。”她回答,“可惜你已经被我选了,要不然,你们站在一起也是十分相配的。”
“你这是为她和你的未婚夫感到惋惜?”宫尚角饶有趣味地问她。
“我和你说一说我的事吧。”程少商来了个答非所问,“关于我和霍不疑。”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宫尚角,看着程少商先是当着自己的未婚夫(也就是他)的面,惋惜他和另一名女子未能在一起,随既又要和自己的未婚夫说起她与另一名男子的过往,这堪称惊世骇俗的举动,着实让宫尚角大开眼界。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并没有阻止她说起她的过去。
只是她又和刚才那般,保持沉默的看向他。
“好。”
宫尚角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特别(难缠)的女子。
“我们第一次碰面,是在程府的一处乡下宅子附近……”
……
“我对他用了各种我从医书上学到的毒,而他又想以此让我感到愧疚,并原谅他,所以他在中招后,总会让人给我送他这几年所搜寻的他觉得我会喜欢的礼物,以及他写的信。我们的陛下非常心疼他,但碍于宣后娘娘曾对我的关照,所以他不好对我做出什么处罚,就在他为如何安排我而烦恼时,他得到了有关宫门的消息。”
“于是,我就被送来了。”
听完这曲折离奇的过去,他觉得,这个女子现在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已是不易。
“你这是在对我表露你与他们的不合?”虽然他被她那堪称悲惨的过去所触动,但他还是戳破了她的意图。
“公子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这不过是想让公子更了解我一些。”程少商问。
“该吃午饭了吧?”就在宫商角再次因为对方而陷入沉默时,程少商又开口了。
“……传饭。”
当所有菜品被侍女端过来后,陷入沉默的人又换成了程少商。
“饭后,我可以单独加餐吧?”她问。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