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册野史里所载,太宗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安定天下,防止百姓再揭竿而起。“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故圣明的不仅仅是太宗,也是贞观一朝共同努力的诸多贤者,更是刚刚经历了隋末大乱的天下百姓。
长孙无忌领着赵仲士等人来天牢迎李二宝回前卫营,见他还在与左中右等人玩骰子,笑道:“听说几位弟媳妇都没来看过二宝,看来还是赌坊好,金子实在。”
“可不是,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现在是信了。四哥,你是大忙人,也是大贵人,赶紧回去吧。”当然不能让漂亮的夫人们来,省得被李世民又利用了。哎……个人问题都一个多月没解决了,是有点想。李二宝笑中带讽,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几次是心口一致的。
听你的忠告,也是姐姐的意思,我已经不是宰相喽。哎,应该也是散官里面最忙的了,谁让我手心是个愣头青,手背是好兄弟呢。长孙无忌大笑道:“四哥是散官,不忙,特意请兄弟回府里喝酒去!”
特个鬼意!有本事就跟上次一样,别来啊!对,还是永远别进来的好。你要是进来了,就出大问题了,或者谁都保不住你。李二宝拉长了脸,笑拒道:“别闹,我可是二哥下旨抓来的钦犯,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一个是前卫将军,一个是左武侯大将军,赶紧揍北方狼去,别受连累。”
哎,知道你有委屈,这不四哥来接你回去了吗?这是皇上的意思,就领情吧。长孙无忌再次要求无果,便决定与李二宝一起在牢房里谈事情,非得说的他自觉出去不可。
“从没听说一位虎将被打入死牢还能活着出去的,如果另一位还是大将军,且身兼尚书、仆射、国舅,那一定是不得好死了。我是神相,算过的,走!”李二宝摆起连自己都不信的谱来,宛如江湖骗子一样。
二人真是无语,大笑。
李二宝意犹未尽,抢来鱼肠剑,怒道:“虎将驱狼狗,好剑削狼皮,你再这么傻笑,还怎么跟本神相去北方做买卖啊?”
……
年初的时候,趁着李二宝等人不在长安的机会,裴家的许多掌柜就去找时为尚书左仆射的裴寂。其中一人叫信行,叹息道:“如今太上皇已不过问朝廷政事,如果相爷再不压一压皇上的那条李黑子,今后朝廷之上恐怕很快就没有裴氏一族的地位了。当然,小人也是为太上皇忧虑。”
家僮裴小四早已是长孙无忌的暗线,马上推了推裴府的第一家奴恭命。他如梦初醒,笑道:“法师放心,有相爷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裴寂也是爱钱嗜赌之人,果然忍不了赌坊的名字被改,又被长孙无忌莫名其妙拿走了一百万金,认为是时候拿小二钱庄开刀了,以示实力。因为少林寺的关系,裴寂可没胆子对如同下狠手,就暗中请来了陶妃子,以李二宝一直爱胡闹、如同心善和岁数不饶人为由,以洛阳西苑众人的长久生计为“保证”,还出示了一份合作的契约以及一万金的承诺金,希望她好自为之。
这是软硬兼施之计。陶妃子觉得他很多事情都说得有道理,且西苑的命运已在他人掌控之中,主要是利益使然,如果说是不得不同意,还不如说是欣然接受。
因为李二宝把小二钱庄的大印直接留给了如同,故一切非得他同意不可。陶妃子已经有孕在身,知他心善,就软磨硬泡了将近半个多月。
一边是最心爱的女人,一边是最要好的兄弟。如同进退两难,但长安城内风云变幻,应该不好得罪左仆射,且自己马上就要当父亲了,主要是李二宝临行前已说过钱庄的事情可以由二人做主,只好同意,却让陶妃子保证不能动李二宝发家时的几十万金。
知道和尚是好心人,这不是问题。陶妃子欣然同意,之后不仅直接以自己和如同的名义做生意,还逐渐停用了李二宝的大印,用了裴氏印信一段时间后,干脆就以如同的大印行大事。这下倒好,生意越来越不景气,赌坊也不让涉足,那是因为陶妃子改了李二宝“人人有份”的游戏规则。
裴寂等裴氏一族的人大喜,还一步一步掌握了十大掌柜的许多客商,趁太宗发难之机,落井下石,赚来的金子比往日都不知道多了多少倍,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止十年。一想到十年前的刘文静案,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笑道:“一切敢与本相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
除了裴小四一事,长孙无忌把知道的都说了,又道:“以四哥的眼力劲看,如同和尚是好人,应该是陶妃子想多分一杯羹。”
肯定是这样,哎,这可断了老哥一家的生计啊!“竟与貔貅谋皮,我的陶老姐还不知其中深浅啊!”
这样一句感叹的话绝对满足不了,还不够酒钱呢。长孙无忌只好开门见山了,正经道:“皇上想揍死北方狼,就必须把像裴寂这样掣肘的老臣给……对吧,我的兄弟?”
我是看不惯裴老头,但他跟李渊关系非同寻常,又想要我死?朔方的事情还没完呢!李二宝严肃起来,问:“二哥是几个意思,希望事情办到何种程度?”
等的就是你这么爽快的一句话。长孙无忌施礼,笑道:“不一定要他死,但一定不能让他天天那么好活着。”
“没有二话,反正我也想好好敲他一笔。这是裴老头欠我的,利息也不能少。”既然你说起了这件事,那就是非办不可了。李二宝知道如果不答应下来,必定后面的招数更狠,故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又补充道,“既然要做,那就做全了。”
不管答不答应,后招都是有的。长孙无忌给了封李婉戈的敕书,又拿出一份令李二宝出使突厥的诏令,其实就是给突利可汗护送一匹物资。
“这是立功的好机会,我一定为二哥跑腿。但是我已经不能动武了,万一不能活着回来,四哥得帮忙安顿好我的几位夫人。”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没安好心,我得想办法先逃离这该死的龙脉之地。李二宝心中极为不满,却先是高兴了好一阵子,又像交代后事一样求人。
长孙无忌信誓旦旦道:“放心,兄弟和弟媳妇们来去自由,这一点四哥可以保证。谁敢动你,四哥跟他拼命!”
是不是鬼话说多了啊?反正我不信!哎,我现在什么都不剩了,还得与你们这群虎、狼、貔貅、臭虫谋皮啊。李二宝掐指一算,笑道:“希望四哥说话算数。当然,我真的会骗人害人的把戏,死之前一定让四哥砸一回自己的脚。一旦倒霉起来,就跟我一样下牢狱,必定不得好死!”
长孙无忌心中不惧,大笑,忙敬酒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