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虎是真的受伤不轻,周丽珑可以为之诊治,李二宝可以为之疗伤。在夕阳下,这三方的一行人慢慢悠悠走着,很是惬意,也不沿着去长安的最近路线,都听李二宝安排,或乘坐一叶小舟,或策马奔腾,或风餐露宿,反正就是走到哪算到哪。
在他们的后面一直有人跟着,正是黑之域的幽冥黑使和幽冥白使。二人本是来助梁师都的,只是中途被宇文教主给带跑偏了。
一日,李二宝等人来到关内道的百里鬼镇。这里正值大旱之时,还在闹饥荒,十分萧条。见许多贫民都抱着孩子往城里走,李二宝忙上前询问,却只得到“赶集”二字。
汪潆沄笑道:“穿得这么破破烂烂的,人也瘦得没边了,还有心情去做买卖,真是有意思!”
李二宝是经历过隋末的大乱,也是挨过饿的,知道其中原委,一个大巴掌差点打到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慢慢道:“汪潆沄,你可以问问西子和音,跟我这种人在一起,有几天好日子过没?如果你受不了,就趁早滚回草原去。老哥不强留,也绝不会送你一程。”
她从来没见过李二宝这副臭德性,是吓到了,更是心里难受,真想拔腿就跑,好在希子合劝住了,才知所谓的“赶集”是去卖儿卖女,但怨气难消。
汪潆流打了个圆场,笑道:“跟着相公就好,只要大家在一起就好,开开心心的就好。”
一连三个“就好”,李二宝倒是消气了,却见一人从天而降。她就是臧伯望心中所想之人,叫杨媚儿,排在武林十二星的第十一位,本是隋朝的公主,一剑一剑下去,瞬间杀了许多人,却抱走了他们的孩子,回身道:“再敢贱卖女子,下回绝不留一个活口。”
见她那怒目凶光的样子,众人欲追,却一点也跟不上,只好罢手。其中一位姓欧的老汉喊了一声“鬼娘”就吓晕了过去。
……
只要到了城里,李二宝总是选最好的住处,经欧老汉介绍,就冲着百里鬼镇唯一像样的豪宅长孙庄园赶去。这里本来叫百里镇,之所以又叫鬼镇,不仅因为杨媚儿有个鬼娘的绰号,更是因为这里除了长孙庄园,一个个都穷得要死。
欧老汉绝不敢跟去,吓得双腿都发抖,跪求道:“黑脸好汉,您大人大量,就放过老头子吧。”
放心吧,那是咱四哥门下的,绝对有好酒好菜。再者,老哥还有鱼肠剑呢。李二宝笑道:“我说老人家,放了你,也走不远,说不定马上就被你的鬼娘吃了。”
这是真理。
长孙庄园的主人叫长孙小俭,此时正在“收购”一个个金童玉女。因为没人抢生意的缘故,他本该高枕无忧的,却一直在旁边盯着,因为选好了就得往长安送去。“骨骼惊奇”的就留下,软柿子一样的就一脚踹开。挑肥拣瘦起来,他是十分仔细的,真个无人能及。
这些贫民都是以卖儿卖女来换取食物,虽心中不舍,但也毫无办法。
不管是谁,都看不下去,却毫无办法,因为身份摆在这儿。李二宝从来不管这些,问道:“嘿,乡亲们,说卖就卖的,这些娃娃都不是亲生的吧?”
无论是谁,只要经过我百里鬼镇,都得绕着走。多少年了,没见谁敢充当英雄好汉,今天终于有不怕死的来了。一见到郑羽音等人,长孙小俭大咽口水,笑眯眯道:“长孙家的鬼镇不是黑脸小儿说来就能来的,如果识相,现在滚出去,还来得及。否则,一切就未可知了。”
黑脸小儿!该死,好大的口气,还真有不怕死的,都不知道四哥怎么管教族人的。哎……还是我这个好人来吧,李二宝亦笑道:“长孙庄主,你看我都黑成什么样了,来您的鬼镇肯定没错,对不对?”
虽然丑了点,但挺有意思的,也识时务,看在这么多美女的份儿上,我也得暂时留住你的小命。长孙小俭施礼,突然严肃道:“看你们就是跑江湖的,如果愿意给爷看家护院几天,或许能免死一次。”
爷?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好,我吃这一套。李二宝都差点跪下了,谢道:“长孙庄主可是说话算数之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庄主说出的话向来作数!”
“一口吐沫一颗钉,您可别后悔!”李二宝也严肃起来,又道,“听说一个小孩五两银子。这样,我们出十两买一个,如何?”
这都是我的孝敬啊,绝对不行!长孙小俭忙阻拦,道:“这些都已经是本庄主的小二小女了,岂能再转手?”
又是一个该死的小貔貅!李二宝压着怒火,笑道:“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不会是你的。放心,我们只是要剩下的,不抢食也不挑食。”
因为还没有签所谓的卖身契,众人都把孩子领回去了,又准备再次卖个好价钱。不仅李二宝等人看不下去了,就连长孙小俭都大动肝火。二人就这样“竞标”起来,一直喊到一百两一人。长孙小俭气得脸都发紫了,忙把护院的好手都叫了出来。
李二宝这次还算能忍,再次笑道:“这样,看你们一个个有几分能耐,跟我们走吧,保证每人每月都能分到一百两银子。怎么样,我是好人吧?”
长孙小俭亮出了身份却没一点用,不能忍,率先夺刀杀来,却被李二宝一剑断了一条胳膊。他叹道:“我本来是好人,非得逼我做坏事,真讨厌!”
长孙小俭愤怒不已,只叫众人等着,灰溜溜逃回了长安。长孙无忌也有自己的消息网,根本不听他胡说,直接将他交给了大理寺。人常说“身死国灭只在旦夕之间”,喜欢趁乱取栗的人,一心又想着黑钱的,家破人亡也是转眼就到。
众人起初还不明白,结果都投来佩服的目光,觉得他总算没那么冲动了。
我只是挂名的小王爷,还是不要跟国舅爷过不去,省得连累了你们。李二宝却怪笑道:“谁家的屁股就该谁自己擦。音、西子、美儿、花儿、小沁都是二宝的好宝贝,你们的屁股也只能由咱自己来。”
没人再想多说一句。汪潆沄也就不再生气了,却怼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话不投鸡没关系,该投鸡的还是要投鸡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