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叫张小虎,公元606年生人,是长安富商张家的嫡长子,身高五尺四,模样英俊潇洒,佩虎威小神刀。本来他是在听曲子,还喝了许多酒,却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惊醒之后发现自己还在城东的微兰名苑里,只道是南柯一梦罢了。唱曲的是这里最好的金嗓子,叫蓝兰澜,虽在风尘里而不俗气,虽艳丽而有素雅,虽浓妆而不腻,绝对是美女子。张小虎最爱的就是她了,又一曲过后,就让她一旁坐着。
蓝兰澜都不知道给他敬了多少杯酒了,此时见他还没放下佩刀,就不高兴了,道:“小虎哥哥每天都说我最重要,却整天都带着这把佩刀,是刀重要还是我重要?”
张小虎面红耳赤,只好傻笑,道:“都重要,都很重要。”见她不肯饶恕,不依不饶得追问,又道,“刀在人在,刀不在我还在,我不在你也还在,澜子最重要!”
她心中虽然十分满意,却不舍得,道:“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在,你得给我好好活着!”
张小虎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变,不能同意她的说法。
“在这个问题上,你要是不听我的,以后就别来了,哼!”蓝兰澜生气了,任他怎么甜言蜜语也不管用,直到他认错求饶为止。因为知道他既不怎么管家里的生意,又没见过他用心练功的缘故,她就问他干嘛整天都带着佩刀,这刀到底有多少重要。
张小虎自己也是不知其中的原因,道:“澜子可以来看看,这破刀既不锋利,又值不了几个酒钱。老爹说是传家宝,鬼晓得它有什么用!”
蓝兰澜偷笑不止,又来敬上一杯酒,道:“你们老张家这么有钱,什么东西不好带,这张老爹非得让小虎哥哥带佩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皇城里的侍卫呢。”
张小虎也不管这么多,只问她什么时候也跟自己一样叫“老爹”,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一有机会就问,却一直不得结果。她脸红了,是红得发烫的那种,忙低下了头,还是不肯说,见他还在追问,道:“小虎哥哥真想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不想知道,张小虎又何必天天来,天天问!
蓝兰澜叹了一口气,只道:“你们老张家是这长安城里的五大富商之一,小虎哥哥又是孝顺的人,还是嫡长子,岂能娶我这风尘女子?”
“澜子不过是喜欢唱唱小曲而已,绝对是好媳妇!我老爹有些时候也是很开明的。”见她只是摆弄些衣角,一直没回话,张小虎又道,“真不信是吧?好,明天我就向蓝姨提亲!”
蓝兰澜虽然有点感动了,但只是呵呵一笑,道:“真的假的哦?”
“我发誓!”
蓝兰澜可不想让她心爱的小虎哥哥发什么毒誓,只说只要二人开开心心就好。张小虎大喜过旺,怪笑了一下,摩拳擦掌,道:“那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开心一下吧,哈哈……”
“滚!”
“放心,今天身上有点东西,绝不会欺负澜子,只是想赌一把而已。”
她自然同意,却说了一句“来啊”,见他马上像饿狼般想要扑过来,忙道:“你还是滚吧。”
……
正当此时,忽有一人从房顶掠过。张小虎怕来人对微兰名苑不利,特别是对心爱之人有什么企图,“嘘”了一声,拎起一壶酒就一跃而去,正见一黑衣人遁走,便跟了上去,见那人欲翻墙入皇城之内,就将佩刀一掷,瞬间又来到他的跟前,依旧喝酒不止。
黑衣人见他年纪轻轻,轻功如此了得,十分惊慌,道:“你是何人,胆敢拦贫……平某的道?”
张小虎装醉,学着他的样子,道:“当然是长安好人啦,不……不然你……你以为呢?”
“识相的,赶紧闪开,耽误了贫……平某的功夫,以后这酒恐怕就没得喝了。”
张小虎继续喝酒,微微一笑,道:“人都说长安不太平,现在我信了。”
一声“找死”之后,那人就一掌劈来,用的是类似少林龙旋掌一路的功夫,掌力了得。张小虎并不惊慌,用的是祖传的鬼火神虎刀法,亦不逊色。三十来回合,二人不分胜负。之后,那人纵身一跃,一招“龙旋九天”,由上至下出掌。张小虎先将酒壶砸去,然后以鬼火神虎刀法的第五式“鬼刀盘起,如虎添翼”应对。对攻下来,张小虎不仅毫发无损,还摘下了那人的头巾,感觉他没头发,头皮还褶皱得厉害,认为他是位僧人,方知刚才对话之意。
自己的掌法还不如一少年的刀法,黑衣人大吃一惊,问道:“你小子跟张树之什么关系?”
张小虎根本不解其中深意,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树枝、数字,都是什么东西?”
黑衣人佯装不敌,施礼,陪笑道:“少侠的刀法果然不同凡响,还好不在战马之上,否则……”
张小虎还想着去见蓝兰澜,根本不想与他啰嗦,道:“知道就好。跪下,把自己绑了,我得领赏去喽。”
“不知少侠高姓大名,平某来日一定再来讨教。”
“你这光头小子也不懒,在下就是长安小虎哥,随时奉陪!”
“少侠可是长安张老掌柜的公子?”
“当然!”
黑衣人趁其不备,再行大礼,刚转身要走时又立马回身一掌,却刺破了手,怒道:“还说跟神虎刀没关系,你小子不老实!”
张小虎懒得废话,提刀就是一招“神鬼莫测,披荆斩棘”,见那人心慌而去,又因自己伤得不轻,回家就悄悄睡了。张宅的当家人张恒公,公元586年生人,面目祥和,穿着简单,在他进门时就看出了端倪,随后便来敲门。张小虎知是父亲来了,怕被训,只道:“也不看看时辰,老爹赶紧休息去,明天见。”
张恒公一脚就破了门,话语很柔和,道:“还想装到明天,是不是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张小虎有些心虚,却故作镇定,道:“老爹再故弄玄虚,可真没人给你送终了。”
张恒公没并生大气,只是稍微有些怒意,瞬间扒光他的衣服,道:“你小子诅咒我是不是?自己好好瞧瞧!”
张小虎见了大黑手印,大惊,道:“少林功夫怎么会如此毒辣?”见父亲不接话,又道,“明明是少林龙旋掌,难道不是?”
张恒公一脸凶态,什么话也不说,听了他把打斗一事细说了,才开口,道:“是万恶教的大典神功,好在老爹早早教了你自家刀法,还让你穿上虎刺战甲,也亏得他不像你这么迷恋于风花雪月,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张小虎觉得这是个机会,一高兴就疼,苦求道:“老爹,乖儿子想在死之前娶一房媳妇。”
张恒公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喝道:“敢娶个青楼女子回来,老子弄死你!”
见父亲准备给自己疗伤,张小虎倔了,不同意,只道:“那老爹就让乖儿子死了算了。”
张恒公给了他一记耳光,火气更大了,道:“是不是要老爹现在就死?”
“好啊,我们父子合葬吧。”见父亲心软了一点,已经开始为自己疗伤了,张小虎又道,“还有缓和的余地?”
“以后再说,行了吧?”见儿子比过年很高兴,张恒公又道,“瞧你这副嘴脸,比你那傻大哥差远了!”
……
张小虎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想让父亲说些有关万恶教的事情,却见他脖子一缩,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他只好问道:“自家的刀法总该说说吧?不然乖儿子还真不知道下回怎么死的。”
张恒公点点头,思索良久,还想起了在隋朝时的一些往事,道:“练功房里的就是神虎大刀,刀法叫鬼火神虎刀法,由你伯父张树之所创,一共十三式,老爹也就学了个七八成。小子,你还别说,咱家的刀法倒是能稍微克制一下那什么破功。”
张小虎不明白什么叫稍微克制,便问其缘由。
“当然要刀剑合璧喽,需要你傻大哥的姬氏天道剑法。”
张小虎最讨厌人说他的二哥傻,听父亲也这么说了,很反感,道:“二宝哥不傻,而且他姓李。”
“别老打断老爹,行吗?小子,你说是咱家的刀法厉害呢,还是你傻大哥的剑法强呢?你个臭小子,不该说的时候乱说,该说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有,没劲!”
张小虎很不爽,半天只蹦出来了一句话,道:“他只会一招,乖儿子现在肯定比他强。”
张恒公挺满意的,道:“你说那傻小子现在会不会都学了三十六式?”
都有快一年没见到李二宝了,他哪里知道,何况自家的刀法也就学了前六式,后面的七式看都没看过,而且父亲根本不教心法,装作委屈的样子,什么也不说。张恒公当然明白,叹了一口气,道:“等你痊愈了,老爹什么都教,但家里只有十二式。行了,将来再说。不过,那傻小子很快就要到长安了。”
张小虎高兴极了,问什么时候能见到李二宝。张恒公顿时就不高兴了,道:“废话真多!赶紧好起来,要是丢了老张家的脸,看我不弄死你。”
张小虎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