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十,石在德纵身来到泰山的玉皇顶,神志已不清不楚,苦喊百里莲的名字已经一天一夜了,求而不得就破口大骂,甚至出手伤人,一掌掌下去,使泰山派门下弟子死伤不少,非逼她现身不可。
掌门百里如有一半是尊重武林前辈,另一半是不想与他这种疯疯癫癫之人一般见识,此时实在是忍不了师父被辱和弟子被欺,就以泰山剑法会之,不到十回合就被石在德的掌力所伤,便以姬氏天道剑法对敌。
好家伙,看来这个李宰兴真是不一般,还留了这么一手!石在德虽然没有参与草原排位战,也因不是教主而没能前往天山,但对李宰兴的剑法招式还是了如指掌,大笑道:“老夫倒要看看百里小儿学到了你师伯的几成功夫!”
百里如虽是有些悟性,也是有德的掌门,但毕竟是百里莲后来再传,且自身多修炼泰山剑法,故对姬氏天道剑法领悟不深,有招有式却不得其精髓,更无行云流水之精妙。
而石在德一直潜心修炼黑白弑神掌,又兼内功极高,几回合后便亮了出来,一掌过去就使之胸闷气短,再一掌就见血了。他不会收手,欲出第三掌直取其性命,却被百里莲的一声“何必为难小辈”给制止了。
来的正好,老夫等的就是你!石在德根本不把百里如当对手,过招也没什么意思,正想把她逼出来,却连连施礼,寒暄不止。
声音从傲徕峰传来,遥遥数公里,在玉皇顶上却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他不佯装恭敬。百里莲飞身而来,轻盈点地,完全没有任何气喘。她一身素服,一把拂尘,虽不如杨媚儿懂得保养,但泰山这样的清修之地给人以天然的滋润,年逾花甲却没有多少岁月留下的痕迹,美得令人折服!她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平静道:“石掌教,难道初十就要血洗我泰山派吗,不能让小妹多活几日?”
石在德就是想在大会之前先灭了泰山一派,并以此威驾临于其他门派之上,武林盟主便在股掌之上,却解释道:“多年不见,四姐的功夫必定与日俱进。我黑之域乃小门小派,石二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特来拜会,盼望指点一二,如若技不如人就能早些回去。”
话里有话,谁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百里莲笑道:“正好,小妹也是多日没活动筋骨了,也盼得石掌教能不吝赐教。”
百里莲位列十二星的第四位,功夫不可小觑,绝不会率先下狠手的,只以普通的拂尘功夫与之对敌。说是对敌,不如说是切磋更贴切一些。起初,石在德也只是用了三成功力,百余回合也不能占据上风,还有落败之势,便使出了黑白弑神掌,一掌掌均是狠招,只求速战速决。
百里莲已得到石在仁在神女峰坠崖的消息,知他对师兄李宰兴一家有恩,不想黑之域从此没落,故没使出独门功夫,依旧以轻功和拂尘或让或挡,也算是还人情,多少回合过去也不进攻。
“嘿,够了啊!石老二,真看不出来莲儿姐姐一直让着你吗,还这么不知死活?好啊,我来会会你!”来人是杨媚儿,本来只想趁着武林大会没有开始的机会,来看看百里莲这位多年不见的好姐姐,听到她的隔山传话就加快了脚步,早已赶来,想着以她的功夫对付石在德是足够的,不曾想会是这样的局面,大喝一声就现身了。
百里莲欣喜,正想与之合为一处,身后却中一记重掌,呕血而不吐。这是石在德的拿手好戏,对付师兄时就是如此。杨媚儿忙扶住,怒道:“姐姐这般让着你,你个石老二竟敢恩将仇报,还有没有人性了?比起石大哥来,真是丢人!”
石在德大笑道:“无毒不丈夫!石某或许不敌,但也有机会,可再虚耗下去又拿什么去镇住其他人?这武林盟主之位早该是我……黑之域的啦!”
这是不言而喻的,二人心里都清楚。杨媚儿不服,一句“大言不惭”后就想拔剑相向,却被百里莲拦住。石在德也不舍杀之,笑道:“小小鬼娘,你还嫩着,本来可以安心待在什么鬼镇,谁也不会去招惹你。但是你来了,正好可以当盟主夫人。”
“你敢?”
“你能进武林十二星,完全是当年仗着什么杨家宗室,单论功夫,真没什么可取之处。认清形势吧,现在可不是前隋,你也什么都不是了。乖一点对谁都有好处,我的媚儿!”石在德解释起来也是笑声不断,根本没把二人放在眼里。
“媚儿也是你石老二配叫的?信不信我……”杨媚儿肯定不服,更觉得恶心。
“别闹。识时务者为俊杰,把什么啼晓之力交出来,或许老哥哥还能放以一条生路,否则……哎,只能玉石俱焚了。”果然,石在德不舍的是她体内的灵力。这是傻傻的幽冥黑使告诉他的,说这股灵力并没有传给李二宝。
百里莲是守山人,顿觉大事不妙,正声道:“石掌教,话别说得这么完满,当心杨教主饶不过你!”
“对了,听说玉兔之力就在泰山。说,是不是在四姐您手里?”话里听音,石在德知她受伤不轻,也终于想起来了杨教主与他合谋时说的话,刚试探一问就见百里如冲了过来,一掌打得他难以动弹,心里也有底了。
二人不得不联合出手。百里莲的拂尘里藏着宝剑,与杨媚儿一同使出姬氏天道剑法,也想快点结束战斗。石在德不敢小视,一句“是姐姐和媚儿逼我的”,就以《黑域心经》的掌法与二人对攻。
除了李宰兴等人与护汗教的先教主阿史那狸在漠北的那场大战以外,三人之间的打斗是最精彩的,就连草原排位战和傲雪天山都比不上。又过了百余回合,先是百里莲力不能支,杨媚儿一人难敌,都败下阵来。
“还打呢,能不能等到月圆之夜啊?现在就死是不是太可惜了点儿?”来人是山两三,也是百里莲的隔山传话,知道只有石在德一人会有如此心计,自认为他不是百里莲的对手,一路赏花观景,并不着急,直到听见三人的震天之声才姗姗而来,心里疼惜二人,却是笑着说的。
石在德以为他是来帮忙的,大喜道:“哥总算来了,石某一定奉您为尊!”
“肉是好肉,可入口甘甜,我不喜欢!”山两三并不想与他成了一路人,毕竟当年与杨媚儿在大草原上有过一段情缘,心中不舍,却说出与李二宝差不多的话来,连口气都没区别。
石在德也不想现在就与他撕破脸,告诫道:“我可告诉你,等少林寺的几只猴子一到,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
该死!我怎么做事不需要任何人来提点!山两三却表现得深以为是的样子,刚走近就一招赤心掌中的赤龙掌下去,笑道:“好歹也要赏赏月赏赏花才好吧?”
石在德双手早已颤抖,只得同意,亦笑道:“谁还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好,明日再战,但愿你某人不会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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