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月夜之下,可李二宝本该认得那套掌法的,只因心中念着和怀里抱着是几近昏厥的周懿茵,一点其他心思都没有。
那蒙面人揭开面纱,正是石在德,用的就是《黑域心经》中的御心掌,但掌力根本不能与石在仁相比。他是与杨教主早有盟约,但一切都是为了对付石在仁。此时,被他中伤的石在仁早已摔入千年泥潭,故所谓的盟约便不复存在了。而且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与《黑域心经》相提并论的了。
没开过荤,还能没闻过肉味吗?以石在德的心智,偷看师父石信和师兄石在仁练《黑域心经》已不是一两次了,知道二人很轻松就能练到第四式,自己勉勉强强也只能练了第一式,也知石在仁最后见到的人是山两三和李二宝。目前,他还不想得罪山两三,就只好找李二宝。
没有人不知道李二宝最想念最在乎的就是周懿茵了,故他一直知道她的行踪,机会就是这样被他等出来的。只要他敢想,还真没他做不到的。
蔡刃姬闻声赶来,喝道:“这里是韩蔡楼,我想石老前辈是会信守承诺的!”
石在德笑道:“放心,一码归一码。跟万义教何须江道义?但这黑小子不同,他是山两三的徒弟,宰兴兄的亲孙子,洛阳一枝花的干儿子,老夫一定说到做到。”见她解除了警戒,又道,“黑小子,遇到事情就该想办法,只知道哭哭啼啼,能成什么事?”
周懿茵已奄奄一息,心里既想着李二宝,又想着为李孝常报仇,而在万义教的一年多时间里,完全是度日如年,仿佛又回到了认识李二宝以前的时候,时间久了,便与杨之杺相熟,后来又遇到了屈月。从内心深处的情感来说,三人算是志同道合之人,多有慰藉。得知李二宝又找了好几位媳妇,自己也流了产,她的心中就只剩下仇恨。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时自然不同,她想着的只有与李二宝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还想劝他别再报仇了,因为任何一方的实力都太强大,大到都无法想象。
然而李二宝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想她能活过来,还发誓一定要为之报仇,态度之坚决远比李五正、李大马和方小燕死的时候更甚,听后大悟,忙求教。
“听说过武林中有一口冰晶玄棺吗?它跟《黑域心经》一样,都是我教的至宝,好像老夫刚寄存在这里的冰窖里。”石在德是有备而来的,亦是先拿出诚意。
一个个都是老奸巨猾!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跟长安的貔貅没两样。李二宝才知今日之事都是早早就被设计好的,佯装不知,立即跪下,除了在小二钱庄里对周懿茵的一次,这是第二次。蔡刃姬很无奈,两不相帮。
石在德还是考虑再三,才扶他起来,笑道:“老夫与宰兴兄、你师父是故交,岂能不帮?”
……
冰晶玄棺是冰晶仪棺的前身,也是天外之物,虽是棺材,却不同于寻常棺材,任意一面都晶莹剔透,还硕大无比,完全可以容纳二人。无论将何人放入其中,均可将其生命锁定在那一刻,出来如初。
李二宝颇受安慰,忙让周懿茵安详入睡。石在德还运功封棺,解释道:“老夫今夜本是来取棺的,恰巧碰上了你小子,算是缘分。但冰晶玄棺不可长久放在这里,必须尽快送回黑渊神池,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就知道你这头豺狼没安好心!李二宝忙拜谢,却又听的一句“救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练成了《黑域心经》,一切也都迎刃而解了”,见蔡刃姬已不止一次点头示意了,大喜道:“我听死老头说起过,马上背给前辈听。”
这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岂能让外人知道?这黑小子根本就不像杨教主说的那样,哈哈!石在德极为满意,却佯装一点都不想要,解释道:“老夫得赶紧回去,一旦冰晶玄棺失效,既有愧于先师,更没法就乖孙媳妇,夸下海口的事情一定要办到,否则我黑之域真没脸在江湖上行走!”见李二宝表示愿意一起去,又道,“乖孙子还是李世民的副都督,先办了大事,否则他一生气,其他媳妇未必逃得掉啊。”
黑之域曾受过隋朝的一次教训,暂时还不敢正面迎击太宗,其中也有杨教主的意思。石在德心里非常清楚,此时还不能与其他势力水火不容,但《黑域心经》是要定的。能把话说得这么婉转的,真没几人能及。
诚信是我的原则之一,还没拿到龙泉剑呢,现在只要能先保住漂亮媳妇的命就好。当然也得看对谁了。李二宝也是试探一下,暗喜,却诚恳说了一句“一切都听石老爷爷的”,见他单手顶起冰晶玄棺就纵身而去,叹服其功力,却有了对付他的办法。
……
“乖宝宝,酒也不喝,话也不说,脸还拉得跟鞋底一样,干嘛呢?赶紧回你的副都督府,陪老娘的儿媳妇去!”蔡刃姬怕他先入为主,又不想解释,只得轰人。
“洛阳一枝花,谢谢你还替我看着家里。”李二宝傻傻坐着,想的只有能救周懿茵的《黑域心经》,突然下跪,严肃答谢。
蔡刃姬心里满意,却很生气,怒道:“起来!再敢说谢,以后就真别来了。老娘只是收了你三叔的钱,为人办事而已。”
“这趟生意到底拿了几家的好处,赚了多少金子?好好的洛阳一枝花,难道还想当貔貅不成?”既然是设计好的,几方势力能在这里藏这么久而不被屈突通等人发现,那肯定是干娘你花了大力气了。李二宝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站起来,还一脸凶态。
“这是不孝,知道吗?乖宝宝应该知道,与整个家族相比,那个女人真算不了什么。在她义父谋反的时候,就该上路了。但我还是站在你这边,随你的心意行事。”蔡刃姬本想让他回后厨做不死田鸡的时候就告诉他的,但不巧的是周懿茵和李常常抢的时机很准。没有办法啊,谁让乖宝宝是性情中人呢?
见李二宝不接话,她又笑道:“是不是下决心了?只要乖宝宝想清楚了,老娘还是支持你!”
与张小虎等人一样,她也是认为李二宝不傻的人之一,不然怎会认他为干儿子呢?李二宝再次拜谢,正经道:“那韩蔡楼可能会不得安宁了。”听到一声“啰嗦”后,又怪笑道,“我劝说不了父亲,没能让洛阳一枝花成为真正的娘亲,要不就嫁给三叔吧,可好?他的肉说不定还没被用过呢。”
未必!都有儿子了,一次肯定用过了。蔡刃姬并不觉得奇怪,是被感动到了,忙道:“赶紧的,屈家的大小姐还在呢,可别辜负了人家!”
……
“再哭下去,可就飘不起来喽。但很透,黑皮哥哥可能会更喜欢,嘿嘿……”李二宝一入房间,见屈月还在哭泣,本想安慰一下,却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手段。
总算得了句像样的话。屈月本该高兴一些,可这与自己的期望值还是相差甚远,坐也不是,逃也不是,只好躲进帷帐之中。李二宝摩拳擦掌,又是一个后抱式,听到一声“疼”,却根本不信。
屈月解释道:“黑皮哥哥自己看,小妹还是头一回呢。”
“是见红了,但绝对不是第一次!在印象中,小月月至少已经被用过第二次了吧?”李二宝就是这么一本正经的瞎说,却又一次抱得美人归,此时才严肃道,“虽然其中有些误会,但事已成真,以后就委屈你当小媳妇了。走,我们回去。”
屈月竟撒娇起来,嘟嘴道:“是真的疼,要不黑皮哥哥背一下吧?”
“背?想都别想!”
话音刚落,李二宝就抱起她,大摇大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