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是不能瞎占的,李二宝早已听说裴棠旻与李元景已有婚约,岂能自找麻烦?回到十一楼,才知她暗中给自己足有一百万金的凭票,心中感激不已,却有些失落。
次日,长安大街上果然少有人出门,李二宝暗喜。来到东门,长孙无忌信守承诺,亲自送众人出去。李二宝又劝道:“我听岑先生说过,霍光是死于外戚干政的。四哥都已经是散官了,何必还当什么左武侯大将军呢。二哥是好皇帝,但任何一位圣明的君王都会留一手的。万一二嫂劝不了他,四哥该如何自处?”
长孙无忌拜谢。
出东门不远,张恒公等长安的老少掌柜们都来送行,还包括如同和魏征等人。
得,就不该把贺礼变卖给我的好三叔,也不该去看魏老头。李二宝慌了,左顾右盼,不见太宗前来,安心不少,笑道:“三叔,你们都不该来,难道想一起死吗?”
在朔方城的时候,李二宝就算定长安附近将有大旱,令众人早做准备。听信陶妃子之言,如同没有好好执行,但也告诉了张恒公等人,又有去年的前车之鉴和张小虎等人的来信,故他们赚了不少,但最终都到了裴家的口袋,却对李二宝依旧佩服。
王文礼等人是注重结果的,不能同意奉李二宝为真正的庄主,但为了体面,来送行是可以做到的,却见王诗辰等少掌柜纷纷跪送,傻掉了。
张恒公虽然有心,却很无奈,听他这么说,更是加重了心病,怒道:“黑小子,你有本事就弄死三叔,看看会不会天打雷劈?”
李二宝不想拖累体面,谁也不理,却冲着魏征而去,笑道:“魏老头,你家就一头可爱的老毛驴,听说干活可是一等一的厉害,是不是天天都在吐啊?”
王诗辰等人听得大笑不止。
既然是送出去的贺礼,还能收回来吗?我脸皮薄,不想被人笑死。魏征施礼,严肃道:“身为刺史,在任一方,千万别辜负了皇上的信任。真要应付不了的,派个人来,哪怕带个口信,魏某也一定替你出头。”
李二宝不道谢,也不跟张小虎等人说些什么,更是一眼也不看如同夫妇,只道一声“走喽,回家干活”。经过废弃的皇陵,实在无颜面对家人,任郑羽音等人如何劝说,他就是纵马奔驰不停。
快到原封州的时候,李二宝看见一人帅气纵身而来,忙让五人先进城,喊了一声“老师父”,便追赶而去。
那人就是李二宝的妙手师父,武林十二星中的山两三,是其中十位男星中最英俊潇洒的人,虽年过古稀,亦不减当年风采,闻声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将他带走,飞往伏牛山的深处,在老界岭的神女峰停下。
高处放飞,还好是落在水中。李二宝大喜之余,忘了疼痛,忙行师礼,更觉得老师父真乃“洛阳第一俊”,就连发丝也是那么闪亮。
山两三心里高兴,却轻飘的一招“赤燕掌”过去,还好中途收回九成多的掌力,不然非要了他的性命不可,笑问:“我的黑乖乖,你怎么跟个死人一样?看来当年就该见死不救!就算不会家里的剑法,也是学了咱八某人的妙手为用,这么不经揍,闹哪样啊?以后滚远点,别坏我名声!”
“那土焖兔、不死田鸡、天地火蛇……还想不想要?”老师父用自己最拿手的赤心八掌,而我呢,什么都用不了,还好意思说我?李二宝虽然毕恭毕敬,但也毫不客气。
黑乖乖翅膀硬了,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了!对,你一向如此,我喜欢。山两三没有办法,只得言和。
十多年前,偶然亲见李二宝暴打小捕头并救下周懿茵姐弟俩,因为李宰兴之故,山两三奇之,还想见识一下,在破庙里闻到了极香的天地火蛇,直咽口水,忙冲出来全部吃了,却不能尽兴。李五正是见过他的,却被轰走,只留下了李二宝。一连半个多月,李二宝天天为他做各种野味,特别是这三样,估计他吃一辈子也不会腻。
山两三是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黑的,也是为表感激,在教他《大妙决》上篇之妙手为用之时,顺手把神马之力注入其中,见他竟然受得了,大惊之余,更是欣喜若狂。
二人回想当初,颇有感慨,却不尽相同。见山两三顺手打来一只野兔子,李二宝笑道:“老师父,来吧。”
二人撩起裤子就撒尿,这是为和稀泥准备的。山两三大惊道:“黑乖乖,你可以啊,有这么大?”
“自从上次分别后就这样了。”李二宝心里很得意,忙问,“老师父,是不是拜你所赐?你是不是还把马力给我了?”
废话!不是我八某人还会是谁?山两三已重新得了神马之力,不再隐瞒,却怒道:“是又如何?难道不好吗?黑乖乖,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信不信我揍你?”
“挺好,挺受用的,嘿嘿……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老师父了。”李二宝转眼就变脸,怪笑起来把那副臭嘴脸展露无遗。
“有那么多好媳妇,不受用才怪哩!我可是后悔一次,又后悔一次,黑乖乖比我强多了,不错!”山两三回想当年,嘴上叹服,心里感慨,又严肃道,“啰嗦,快点!我都跑六天六夜了,饿死了!”
在老一辈的人中,李二宝只见过杨媚儿和一直以蒙面人身份示人的杨教主,就笑问:“是不是百里鬼镇的美老姐?”
哎,那是第二次的后悔啊。山两三反问道:“美老姐?黑乖乖,你知道的还挺多啊,快快从实招来!”
李二宝边和稀泥,边讲述自己的经历,特别是最近两年的事情,不敢有任何隐瞒。他将兔子清洗完就塞尿泥、包尿泥,接着就放在火焰上翻滚,一句“成”之后便请山两三好好享用。
这土焖兔的做法看似简单,实则需要把握好火候。山两三后来也亲自做了好几回,不是太老就是没熟,且尿味还很重,令人作呕。听完故事,又见李二宝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孝心,他心疼了,却问:“黑乖乖,你说说看,是不是我害了你?”
李二宝怪笑道:“当然是老师父害的,害得我没日没夜的干活,像头老驴一样,吐得不要不要的。”
你自己说的,日后可别骂人!山两三也是服他了,安慰不少,却听他又补充了一句“老师父是越来越精神焕发了,这十多年都祸害谁去了”,怒道:“别以为就黑乖乖疼我,要不是你是个好苗子,我一定弄死你!”见他把脸都伸过来了,瞬间没脾气,笑道,“就你最识时务,别也毁在女人手里!”
“嗯,这个‘也’字用得最好,哈哈……”
山两三已将土焖兔吃得所剩无几,不跟他一般见识,笑道:“黑乖乖要是狗,剩下的就都给你;倘若不是,就赶紧滚回去!明天来这里报仇!”
“老师父,我属马,可这样磨磨叽叽回去,肯定天黑也到不了,帮忙呗。”李二宝虽然求饶,但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揍你一顿就不能正经一回,不是一个秉性的还不愿收你了,不是上辈子欠下债的就是想在这辈子中留下点恩怨。一位最白净最帅气的老者,看着一个最黑最难以形容的徒弟,只好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
见二人终于回来了,郑羽音等安心之余,忙一起扑了过去。李二宝大喜,怪笑道:“老师父看看,我要是说不累死,有人信吗?”
明明是五位女子,看着却像是一群凶残的猛兽,山两三吓到了,夺路而逃,只叫他准时赴约。
五人听得很清楚,大声道:“我的黑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