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不论对道士僧侣，还是邪修鬼魅，效果都是一样的。
尤其对那些从事间谍工作的奸细，誓言是必不可少的。
受到誓言的束缚，这些奸细不可能吐露事情的真相，一个字都不可能说出来。
但是，身体上的痛楚一阵接连一阵，如同波浪绵绵不绝传来的时候，奸细们总会露出某些细微的动作和神情，比如，他们会向时不时看向修为最强大的伙伴，指望那个家伙可以摆脱囚牢，拯救自己。
当那个修为最高的奸细被鬼兵狠狠镇压几次，奸细们失望了，只好看向拥有最强宝物的伙伴，比如拿着魔龙指骨的肖曼斌。
牛古德公然允许人们虐待这些奸细，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找到蛛丝马迹。
每一个奸细的动作表情都被仔细观察和记录，然后进行分析。
越来越多的奸细哀嚎着看向肖曼斌，嘴里虽然没有说出什么，流露出的眼神却是充满求生的渴望。
……
很快，第一批可疑对象被分析出来，包括肖曼斌在内，他们受到同伴注目次数最多。
鬼兵中走一支支小组，加入到拷问的行列，他们用更加骇人听闻的手段，开始折磨被排除在外的那些奸细。
“啊，饶命啊，饶了我吧……”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谁来救救我啊！”
受刑人过得生不如死，鬼哭狼嚎，现场如同地狱。
在这些求饶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短句，一般人是听不懂的。
“肖……救我……”
“肖，叫沙蛮子来救我们……”
奸细们用各种暗语，暗示肖曼斌，让他联系沙蛮子拯救自己。
一个两个人传递暗语，别人可能看不出来。
上百个人一起传递暗语，这就显得很突兀了。
鬼将根据这些突兀的信息，很快缩小搜寻范围，锁定了肖曼斌。
……
联系沙蛮子，肖曼斌在靠近这个临时营地之前就做过了，一直没有中断过，可惜啊，受到这个营地的屏障阻隔，对外联系的效果不好，沙蛮子一直没有回应。
即使受到虐待，他也一直在尝试求援。
然后，他发现不对劲，那些施虐的人突然就离开了，没有人再殴打自己。
“不对，他们是换了鬼兵上来……”肖曼斌血肉模糊，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清，却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温突然降低了。
“没想到，一个修为最低的奸细，居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桀桀桀，或许是因为他和那件禁忌物品最合拍吧。”
“废话别说了，赶紧困住他，仔细找找，把那件魔物找到。”
几名鬼兵拿着冥界的刑具，把肖曼斌的躯体死死地固定住，再把一根根散发寒气的长针插进去，试图封死他的灵魂。
“糟糕，被他们发现了。”这是肖曼斌唯一的念头，他感觉不到疼痛，四肢仿佛不见了，然后是躯干，接着是脑袋。
鬼兵开始检查肖曼斌的身体，检查完皮肤，就把皮肤削掉，开始检查血肉，如同解剖尸体一样，一毫一厘，仔仔细细。
不需要思考，肖曼斌就做出了决定：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能让魔龙指骨落到别人手里。
他按照沙蛮子留下的口诀，献祭自身的血肉，激活那枚镶嵌在脊椎骨里的储物戒。
当第一句魔音念出口，身边的鬼兵就迅速跑开了，肖曼斌心中忍不住嘲笑，嘴里快速把剩下的口诀念完。
整段口诀念完，肖曼斌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化为白骨，献祭给魔龙指骨了。
这种后果，沙蛮子说过，肖曼斌清楚，伙伴们也清楚。
另一段魔音从旁边传来，那是离肖曼斌最近的一个奸细，他同样血肉模糊，却把献祭的口诀快速念完。
“以我血，以我肉，奉献给伟大的炎璃大人。”洛天叶听不懂沙盗奸细们在念什么，伍爷只翻译了这么一句。
“炎璃？”洛天叶轻声问，“是那根魔龙指骨的主人？”
“或许吧。”伍爷低着头，用爪子在洛天叶肩膀上蹭了蹭，“魔，很难杀死，魔龙更加难以杀死。”
洛天叶紧紧握住武器，警惕地看着临时营地中央的变化。
随着肖曼斌献祭自己的肉身，一个个受尽折磨的沙盗奸细，前赴后继地把血肉奉献出来，化为一团团血雾，扑向肖曼斌所处的位置。
现场鸦雀无声，修士们在第一时间被鬼兵拉走。
“那……那是什么？”一个修士战战兢兢地问了出来。
“魔修的献祭。”一个年长的修士回答道，“刚才要是走慢一步，我们也会被拉着去献祭的。”
一百多团血雾，拼命地往一个地方挤进去，形成一个血色漩涡，飘荡出淡淡的血腥气。
漩涡中，隐隐约约浮现一个个虚影，对着外面的修士嘲笑，笑得如此肆意妄为。
很快，这些血腥的气味消失不见，一点一滴都没有浪费，都被漩涡中心的某个东西吸收了。
虚影消失了，嘲笑声却没有停歇，反而越来越嘹亮。
“叶师兄，咱们好歹共事百年，你一点恩情也不念，刚才居然对我下手那么重，桀桀桀，我马上就会重获新生，也该换我来对付你啦……”
“师父，师叔，你们对我好狠心呐，哈哈哈……”
“我回来啦，哈哈哈，炎璃大人赐予我重生，早就该如此啦……”
嘲笑声中，传来挑衅的咒骂声，充满着满满的恶意。
每个人都听见了，大家神情紧张，做好了战斗准备。
“装神弄鬼！”一个小道士没忍住，把自己的法宝朝漩涡发射过去。
法宝飞进漩涡，瞬间就和主人失去了联系，小道士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歪倒在地。
“哈哈哈，年轻的灵魂，好补呀。”
“新鲜的肉，新鲜的血液，我好饥渴啊！”
“我要出去，我们一起出去。”
“吼……炎璃大人，给我力量，我要把外面那些家伙通通吃掉。”
空气漩涡里传来野兽般的嘶吼，一群恶魔跃跃欲试，即将踏足凡间。
人们忍不住后退两步，战战兢兢。
“大人，怎么办？”少数镇定的修士询问身边的鬼兵鬼将。
“凡人，退出营地。”牛古德大声下令道，一群惊慌失措的帮手，还不如不要帮忙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