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紫澜阁内昏暗无比,唯有弦亭闪烁烛光。
付舞刚来的夜里失了眠,打开窗子透着气,借着月光,她发现隔壁房里的绒绒亦未寝,懒散的趴在窗子边。
“绒绒姑娘,这么晚了不睡吗?”
“少爷还没睡……付姑娘也不睡吗?”
付舞无奈地摇摇头,心事满满,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姑娘是因为青王吧,我愿为你排忧。”
“我明白自己只是个庶出的女儿,而付常安可是王妃的嫡女,我心中清楚这尊卑有别,从不与她争锋。但日子过得越平静,我就越发难以忍受这种地位上的差异。”
“然后呢,你开始和她争了吗?”
“不,我逃跑了。王府里的人瞧不起我,付常安视我如空气,就连母亲也因我不是男子而常抱怨,那时候真的很无助。”
“你逃跑,又被他们捉回来了?”
“对啊,要是搁平常,就算我死在外面,青王也不会管的。要不是这次急着要把我往这送,他连个笑脸都难得给我。”
“付姑娘,你是来监视少爷的吗?”
绒绒意识到不对劲儿,试探性的询问。
“算是吧,不过你放心啦,他安插我这个眼线算他倒霉,我是不会为他做任何事的。”
付舞虽这么说,绒绒还是对她有了戒备心。
“付姑娘,我先睡了。”绒绒关上了窗。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水中的鱼儿时不时跃起打破宁静,我抬头一看,那月亮就像被恰好框在了这方寸之间的夜空中。
她坐在窗沿上,脚下便是一汪深水,跳下去这辈子就算解脱了。
此时一颗石子飞来,击中付舞的肩,没有坐稳的她很快倒了下去。
付舞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正准备对那个扔石子的家伙发点牢骚,却一眼瞥见了站在木桥上的司镜缘。
“你若是想死去别处死,死在我这里,污了我池子的水。”
“你……谁说我要死了,我…就是想看看月亮。“
“噢?是吗?”
付舞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司镜缘却已经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清晨。
整个阁楼里里外外的人员都开始忙碌起来,张总管亲自领着付舞来到一座连接阁楼内外的小巧拱桥边。就在那桥畔,停靠着一只精致的小船,张总管安排她上了船,让她坐下。
“付姑娘,中间这一环水路有点宽,今天我带你走一遍,明日起就是自己一个人了。”
二人上了小舟,水面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浮灯,付舞要做的就是在晚上将它们点亮。
“酉时来此点亮,卯时熄灭,不得有误。”
“好的,张总管,这紫澜阁的规矩我还不曾知晓,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姑娘想听,我只讲一次,要记好,切莫坏了规矩。”
“虽然姑娘住在里层,但没事的时候尽量别在那随意走动,大部分时间最好待在外层。这阁楼里的下人们都在外层料理各种事务,没事不会进到里层去。里层有两层楼,特别是二楼,也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阁里规矩并不多,少爷不喜欢过于安静下来氛围,所以姑娘住在这里无需太多的顾虑。”
绕水一圈后,绒绒站在木桥上喊着吃早饭了,声音很大,难道不怕吵醒司镜缘吗?
“绒绒,好吵啊!”
司镜缘从二楼猛地冲出门,一把抓住二楼的扶手,刚睡醒的他头发乱蓬蓬的。
绒绒话里带着俏皮:“不好意思少爷,要开饭了。”
“知道了知道了!”
司镜缘换上正装,和刚才大叫的模样判若两人。
昨晚看见他进了房里睡觉,怎么大早上的在二楼,这么忙的吗……
“少爷,赤王的公子来了。”柳裔是看守紫澜阁的侍卫之一。
“请他上二楼一聚。”
赵炎华手里端了只锦盒。
“这是府上仅有的一只玉赤蛇了,如今却……”
司镜缘竟无言以对:“我说炎华公子,有病要找大夫啊,找我做什么。”
“天位,只有你能救他了。”
“为何?”
“救玉赤蛇的药是百年妖怪的内丹,如今的妖皆躲在了松韵幽兰。”
松韵幽兰,一个聚集妖怪的地方,妖怪出不去,凡人进不来,拥有“神印”才能看见这个地方
世上普通人居多,极少部分人拥有“神印”,拥有“神印”则可以练气修行。
“你大可以去找山上修行之人。”
“天位!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赵炎华着急了起来:“这玉赤蛇要是死了,就再没有了……”
“你们王府曾经拥有众多,拥有灵性的玉赤蛇养成后体型巨大,赤王利用这点在战场上压榨玉赤蛇,绝迹的果都是自己种下的。”
炎华一怒,将锦盒摔在了地上,落败而去。
司镜缘捡起奄奄一息的玉赤蛇,将它放进了内层的池子里。
“日后在此调养,为我办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