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黑暗,无情和冷酷,然而上天总是公平的,它对待任何一个生命都总是不偏不倚,哪怕你只是一只弱小的蚂蚁,蛐蛐,上天总是很公平的给予公平的条件,至于你到底能不能生存,这好像并不关上天的事。就像科学家做实验,他们将各种各样的动物慢慢养活,给予它生命,实验开始后,给动物注射药物,生命力最顽强的便能挨过去,进入到下一个阶段,撑不过的,便会直接死去,或者一双无情的手帮它结束生命。挨过去的将承受更大的压力,痛苦直至极限,然后死去。
“人类”,将痛苦、杀戮、毁灭等这些条件放大无数倍的物种,然而,在这些条件发生在人类自己身上时,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人类拥有了智慧、团结、勇气等等的一些品质,这使得人类慢慢走向了生物的顶峰。
我叫李易,这个名字很有我的风格,因为我是一个把自身利益看的很重的人,无业游民,喜静,性格凶狠,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大家别觉得车祸很扯,人类制造了车这种工具,可惜它带给人类的不仅仅是便捷,全球每天发生的车祸超过十万起。
当然对于几十亿人类来说,十万起车祸好像并不是很多,可是你总不能这样算,想想,每天有十万个家庭分崩离析,其中有一部分的人怀着怨恨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可能造成更多的悲剧,可惜,人类就像是海里的沙砾一样,你从里面拿出一把或者几吨,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在我朦胧无知的年纪,孤独的生存于世,进了孤儿院,破败的孤儿院,这里的人,每天都在为了活着而活着,院长是以前街上的泼皮,叫卫雄,因为街面上关系熟托关系搞起了孤儿院,本意是指望收养一些被遗弃的孩子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这里的孩子小到嗷嗷待育的婴儿,大到12岁左右的扒手,年纪再大一点的就联系外地工厂卖掉,街面泼皮虽然上不得台面,可是高一级的混混却是有门道,能把孩子偷运出国。
卖不掉的怎么办,可以到街面上去行乞,拿不回东西的天黑就关在孤儿院大门外,10-13岁的孩子,半夜饿急了自然就会去自己想办法,入室行窃,又没什么技术,打砸门窗,运气好的被逮到了,就送去劳教所,总能健康长大,运气不好的偷到了东西逃回来,继续混吃等死,然而厄运来到,年纪大了,出去虽然邋遢,却也有手有脚,别人看着不可怜,应该能自己做工混饭吃,而且大孩子胃口自然也大了。卫雄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有手有脚的不可怜,那就剁了手脚,只要不死,放到街面上乞讨总是一部分收入。
就这样,我在这样充满暴力,血腥,肮脏的世界里生存,挣扎,茫然,直到有一天,我偷走了一位老人的钱,我躲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巷里清点战利品:“为什么要出来偷盗呢,你的家人都不管你吗”,突然间,一阵苍老的声音钻进耳中,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转身警惕的盯着他着他,伸手偷偷的摸向口袋里的小牛角刀,他叫我并不达话,喃喃自语:“什么年代了,还会有你这样的孩子,浑身血腥味,眼神里充满暴躁和不安,现在的人啊,越活越回去咯”。
说着目光满含悲悯的看着我。这样的目光,多么刺眼,当初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下,人们把我送进了无底深渊,当我经历生离死别的时候,这样的目光是多么无情啊,可是现在,他难道指望我用这样目光让我回到正常的生活,当自己是普度众生的佛陀吗?
再说,那些佛陀的塑像,我为了苟活,也不是没砸过,我双手握着刀猛然向前冲去,刀向着老人的肚子扎去,老人淡然的看着一切,突然出手,云淡风轻,却又后发先至,挂住我捏刀的右手,使了一个巧劲,耳旁春雷炸响:“撒手”我只觉手上一痛,刀从手中飞走,落在远处墙角,而我身体却也没有停下,陀螺一般打了一个转,摔在老人脚边,老人话语缓缓传来:“孩子,跟我走吧,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仰头凶狠的盯着老人,眼角看到了巷子口对面卫雄的跟班,那是卫雄拍出来跟着我们的,防止我们逃跑,也防止我们私下吞了偷来的财物,我心中发狠,抱着老人的右腿狠狠咬了下去,口中腥味直冲大脑,老人猝不及防,跌坐在地,我起身向外跑去,老人回头看着我,眼中悲悯依旧。
直到“吱……”一阵刹车声响起,我的身体在烈日下飞起,然后落地,翻滚,黄灰四起,凌乱的发型粘满了泥,残破的衣服渐渐做了鲜艳的颜色,并不断蔓延,周围的人群慢慢聚集,几个大盖帽快速跑来,我看到卫雄的小弟,偷偷脱离了人群,突然,被我咬伤的老人拨开人群,向我冲了过来,他的脚还在流血,可是他的速度没有丝毫影响,他跑过来抱起我。大声的呵斥人群散去,这时,来了一个慌乱的胖子:“是他自己跑出来的,不是我故意撞的”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巷子,桑塔纳。老人比他激动“别废话,先送人去医院啊”胖子才反应过来,赶紧发动汽车,老人抱着我入了后座,车子发动,胖子在前面神神叨叨的嘀咕,老人双眼盯着我,反复的说:“孩子,挺住啊,很快就到医院了”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悲悯,还有无奈,愧疚,无奈,悲哀,一个人是怎样把那么多种情绪,装进眼睛里的呢?
这是着急,这是关心我,真正的关心,或许吧,“活着很累的,我现在一点也不疼,我现在很轻松啊,我现在可以不管不顾了,今后再也不用看别的同伴被斩去手脚,今后再也不用躲避挨饿的同伴们渴求的目光,今后再也不用整天闻恶心的发臭的血腥味,今后再也不用听婴孩们悲哀的嘶鸣,你看到了吗,前面,有一道光”。
急驰的汽车里,司机还在加速,后座上,老人抱着孩子,满目苍凉,他已经不再对孩子说话了,孩子目光里的光芒,正在渐渐暗淡,老人脑袋里回响最多的是发臭的腥味,斩去手脚的孩子,悲哀的婴孩,还有活着很累啊,呵呵,活着很累吗,比战场还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