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啸来到院中,就看到了那两名御林军正押着胡尘在院中。
那胡尘拼命挣扎着,还在朝着后面屋中的彭啸喊着他有话说。
院中的一处,并排站立着两名御林军兵士。那两人与走出房门的彭啸对了个眼神,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两个御林军兵士装扮的人正是再次易容进宫的萧诚毅和萧一凡。
彭啸缓步朝着胡尘走了过来,“你有话说?都到这会儿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彭将军,小的……小的作为大晔人,也想将功折罪,将功折罪啊!”胡尘急切地说道。
“罪,你有;功,在哪儿啊?”彭啸轻蔑地问道。
萧诚毅给了彭啸一个眼色,那意思就是——已经吓唬得够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彭啸示意拖住胡尘的两名御林军,“先松开他。”
胡尘被绑着歪倒在地上,他挣扎着跪了起来,眼神祈求地看向彭啸。
彭啸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直直地与胡尘对视着。
“彭将军,小的……”胡尘看彭啸不言语,只是看着他,不免心慌,他不知彭啸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
“彭将军……胡尘又怯怯地叫了一声。
彭啸依然没有应答。
几乎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彭啸看了看院子周围,叫过来刚刚从屋中出来的那个小太监,“你,给本将军找一间干净的空屋子。”
“是,彭将军,您跟小的来。”那名小太监连忙在前面领路。他紧走几步,打开了东厢的一扇房门。
彭啸看向站在一旁的两名御林军兵士——也就是萧诚毅和萧一凡,“你们两个随本统领过来。”
“是,统领。” 萧诚毅和萧一凡抱拳领令,跟在彭啸身后走进屋子。
萧诚毅、萧一凡与彭啸三人走进屋中,来到桌子旁,彭啸恭恭敬敬地伸手示意萧诚毅先坐,萧诚毅则伸出手,招呼彭啸与萧一凡同坐。
三人坐了下来,看向门口。
后面的两名御林军架着胡尘走了进来,直接将胡尘放在屋子中央的空地上跪着。
“好了,将门关上,你二人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彭啸吩咐。
“是,统领。”两名御林军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萧诚毅坐在上首正中,萧一凡与彭啸一左一右坐在萧诚毅的两边。
胡尘此时跪在地上,抬头看到对面三个人的所坐位置,心中不禁狐疑——堂堂的御林军统领彭啸为何坐在右手边,而居中正坐的,和左边坐着的反倒是两名普通的兵士,怎么看着怎么怪异,这是什么情况?
紧张到一直在发抖的胡尘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或许这两个人身份更是不一般吧,否则御林军统领彭啸也不会将这两位尊在上位。
可是这两个人……胡尘偷眼看过去,确定自己不认识——易了容的萧诚毅,胡尘当然不认得。
此时胡尘也顾不上认识还是不认识,他现在唯一一个想法,就是能将自己的命保住。
“你不是有话说吗?说吧,本将军倒要听听看,你所说的,值不值得我们坐在这里听;你所说的,又能不能救你的命。”彭啸朝着胡尘说道。
“是,小的明白。首先……首先小的想说,从接到这次命令开始,小的是真的不想干,也一直在犹豫犹豫着。
可毕竟一大家子的命都捏在人家手里,任务下达了,也不能不干。
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次的任务下达倒是有缓儿,没有要求一定要做,而且没有要求不成功则成仁。
所以,小的犹豫来犹豫去,就想着干脆不做了,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多活几天是几天。
但是,当小的下决心取消这次行动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两名奉膳宫女已经将手中的药下在了御膳里,和其他的奉膳宫女一起离开了御膳房,将御膳送去了御花园中。
小的再想将她们招回也无能为力了。
于是,从昨天到今天,小的一直都是在焦灼、忐忑和恐惧中度过的。这种感觉简直是……简直是一言难尽,就如同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不知何时会送来断头酒一般。”胡尘说着话,脸上的表情满是苦涩。
“说重点。”彭啸提醒道。
“是,小的这就说。
昨天奉命在御花园的御膳中下毒的那两名宫女,一个叫文雪,小的想……文雪她当初之所以会分到小的手下做这样的事,应该是和小的一样,也是受到了同样的胁迫。
否则的话,好好的一个大晔人,谁愿意……谁愿意做这种叛国之事。
尤其是她们做奉膳宫女的,就算是好年华都耗在宫里做奴才了,但是熬过几年,得了恩典,放出宫去,也能得一笔银子,最起码还是能好好活着的,谁也不愿意拿命去做叛国的事儿。
那文雪也是不想干的,但也没办法。
眼下,小的主要想说的是另外一个……另外一个……”胡尘说到这里有些踟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