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必定颠簸辛苦,尽可能地给孩子安置得舒服一些,这样孩子也不至于太受罪。
心里安稳了,又有了希望,连动作也变得清爽麻利了起来,不大会儿,该收拾的就收拾完了。
鲁妈妈也收拾了个小包袱,这次她要跟着一起进京,照顾思思小姐。
鲁妈妈一个人将所有的包袱提着,韩清璧则过去将女儿的衣服穿好,再取过斗篷裹好,将女儿抱起来,几人走出去。
老太太将房门和院门都上了锁。
大门上老刘候着,见到几人走过来,忙上前施礼。
“老刘,我们离开之后,这府里就劳你多照应了。”说着,老太太递过去一只荷包,“这个你拿着,留着你这些天花用吧。”
“是,请老夫人,夫人放心,小的一定照看好这府里。”
“好,偏劳你了。”
“老太太言重了,这都是小的分内之事。您几位路上小心,希望早日接回天宝儿少爷,早日治好小姐的病,您一家早日团圆。”
“好,承你吉言了,我们这就走了。”几人上了马车,萧诚毅派来的吏部属下骑着马一路陪护同行,马车向着京城而去。
老刘也知道了天宝儿少爷就在京城,这一去他们就团聚了。
希望通判大人也能迷途知返,能重新温暖老太太和夫人的心,这一家也能真正的团圆。
此时的京城。
萧诚毅之前派去报平安和做详细调查的两名“橙令”冯阳和徐默已经先行赶了回来,见到了萧诚毅,“属下冯阳(徐默)见过大人。”
“免礼。调查结果如何?”
“回禀大人,属下二人在第二天清晨就赶到了嵇州,直接秘密去见了那连夫人和连老太太,将天宝儿公子平安的消息告知,也嘱咐他们不要将消息泄露。
她们很守信用,没有再对任何人说起。
属下二人在嵇州城里市井之间查访,待公差到来,属下也听到了他们与知府大人的谈话。
属下可以确定,那连大人到目前为止,在官位上还没有什么违纪行为。
只是……只是这两年多来,因为纳了个小妾,致使后宅不宁、私德有损,仅此而已。”
“如此……知道了,你们连夜赶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遵命。”二人行礼退了出去。
萧诚毅也松了口气,只待嵇州知府李焕的呈文到来,两下核对,若是结果一致,那就还不算太糟糕。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如能迷途知返,也还有救。
毕竟读书、科举,做官、升迁,前后这十几年可不是那么好熬的!真断了前程也可惜了。
只是心性如此不坚定,如此容易忘本的人,也必须重重地敲打、以绝后患。
萧诚毅这里打定了主意,就等着那连东义到京了。
他们在路上乘马车没有两名“橙令”速度快,估计到京的时间也在明天了。
萧诚毅想了想,将此事放在一边,先行处理起他手边的紧急公务。
连东义根本不知道,后面他的老娘和妻女也跟着一起上京了。
他既没有多想自己上京会怎么样,也不愿去想那孙玉娇和她表哥的事情。
那日孙玉娇带了她的儿子回了娘家,捕快们也是从孙家捉拿到的两人,从此后两下再无瓜葛。
此时的连东义甚至都没有对孙玉娇与其表哥通奸有多少怨恨,甚至感觉无所谓。
同时他也意识到,小妾孙玉娇于他而言真的没有他之前以为的那么重要。
他如今只恨自己鬼迷心窍、贪色忘义、自取其辱;只愿早日找到儿子天宝儿,早日求得老娘和妻子的原谅,早日治好女儿的病;他只希望他还能有用自己余生去补偿她们的机会。
如今他也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老娘、妻子、儿女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最不能缺少的。
此刻连东义心中只有四个字——“悔不当初”!
连东义一路上木然地坐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随着马车移动的木头。
之前,京城的捕快一到,就立即将公文呈递给了嵇州知府李焕,李焕看到之后,立即派嵇州府衙的捕快、衙役协助抓捕了孙玉娇与胡仁义二人,当即押进大牢,次日一早就打入木笼囚车,押送上了京城。
一同抓捕、押解上京的还有小妾孙玉娇的爹——米粮铺子的老板孙承祖,当初设局算计通判连东义,这个孙承祖可是始作俑者。
因此,嵇州城的这几拨上京的人里,倒是这三个人的木笼囚车先到了京城,直接被押进了京兆府的大牢。
当日从孙家将这对男女抓捕出来,一路上用铁链牵着拉到了嵇州府大牢。
这一路上,围观的百姓就已经是臭鸡蛋、烂菜叶、土坷垃一通地招呼了,直砸得这两个人浑身狼藉不堪,哪还有往日油头粉面的模样?
再经过这两日的木笼囚车的颠簸,早已是披头散发,精神萎靡,狼狈至极。
两人此时心中只剩下了绝望,明白事到如今,两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