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起,乃是不少人生活中的习惯,晨曦中的第一束阳光照进窗棂让人一片温暖,归尘双眼微睁,顿时觉得有些刺眼,嗯哼一声终于醒转过来。待要起身,却觉被子有些沉重,忙轻轻拉扯,却惊见床边趴着一人,他轻轻拍拍了那人肩膀,叫唤好几声,那人这才醒转抬头,归尘见了是她,温柔的问道:“锦绣!怎么是你啊?其他人呢?咱们这是在哪儿?”
锦绣报以一笑,柔声道:“咱们还在祁连山中,距离龙骨地不过数里,此处是一处猎户所用之所,咱们暂且借来的,雨墨姐姐才出去一会儿,说是给你做早饭去了,其他人这时候也差不多都醒了吧。”归尘嘴角轻扬,点头道:“辛苦你了!”锦绣摇头,眼中忽现泪花,说道:“应该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的。”归尘一边起床,一边安慰道:“此事怎能怪你?我原本身体便不怎么好,有事也只是早晚而已,与你不想干的。”锦绣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是过意不去,急道:“可是……”
归尘一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却对门外说道:“进来吧!怎么还偷听咱们说话了?”一人推门而入,却是雨墨来了,看她手中端着一个小盆,脸上却笑意弥漫,轻哼道:“你这说的哪里话啊?我怎么会偷听你们呢!没有,绝对没有。”归尘衣衫已穿好,走到她面前,左手接过小盆,右手伸指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笑道:“没有就没有了,说那么多次干嘛?”
雨墨替他顺了顺衣领袖口,笑道:“看你一显露武功,耳朵也比以前灵敏了许多呢!”归尘听她调笑也不在意,只是拉着她来到小桌边,笑说道:“哪里是耳朵灵敏了,分明是你做的饭菜可口,老远便已闻到了香味了!”
锦绣见两人举止甚是亲昵,仿佛情侣一般,不禁一愣,指着两人惊道:“你,你们……”归尘闻言恍然初醒,有些难为情的说道:“锦绣快过来,尝尝这粥,保证你吃过一次便忘不了!”锦绣闻言过来挨着他坐下,悄声问道:“雨墨姐姐跟你……”归尘摇头,纠正道:“要叫雨墨姨!”锦绣听他说得慎重,嘟嘴哦了一声。雨墨却打断两人说话,轻呸一声,薄怒道:“不要听他瞎说,叫我雨墨姐就好,不许叫姨!”锦绣似乎对她颇有好感,闻言重重点头,高声说好,还挑衅般看了归尘一眼,归尘见她似乎恢复往日灵气,心中一片欢喜,哪里还会与她计较什么!
雨墨给两人分别盛了碗粥,边盛边说道:“这粥熬了些山中的野物,我又采了些香菜、野蒜,甚是香脆可口,你们尝尝吧!”
“咦?有吃的啊?”雨墨话音未落,已有两人跟着进来了,却是雨轩与一粟,雨轩笑道:“好啊!姐姐你偷偷吃好吃的也不叫我们,哼!”说着自己给自己盛了碗,却是一点不客气。
雨墨白他一眼,娇声道:“不叫你,你不也来了么?还只顾自己吃,也不知道给一粟盛一碗。”说着自己放下碗筷,另给一粟盛粥去了,一粟合十笑道:“多谢雨墨姐了。”
雨轩摆手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个什么劲啊!”他顿了一顿,忽然问道:“归尘你如何有这么高的武功?却把我们都瞒住了。”归尘见众人伤势已经好转,心情大好,曼声道:“其实你们都误会了,我根本不会多少武功。”他这话一出口,顿时把在座之人都惊呆了,要知道他可是一人打退了陈琛、薛青碧、阎宁三位绝顶高手的,可如今他居然说不会多少武功,那别的人岂不是都是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咯?
归尘见众人不理解,便解释道:“其实也怪我没有跟你们说清楚,我只练过一些内功、轻功和杀伐气息而已!”他见众人不信,放下手中的碗,轻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真的只练过内功和麒麟舞的步法。”
一粟问道:“你练的是太乙心经?”归尘伸出大拇指,点头道:“不错!一粟你可真聪明,一猜就中!”雨轩闻言一愣,随即问道:“你练的哪种劲力?”归尘不假思索,回道:“金木水火土五行劲,风劲为轴,阴阳劲为动力,总共八劲!”雨轩惊道:“真的?你会八种劲力?”归尘慎重点头,道:“真的啊!”雨轩惊讶不已,怪问道:“师父不是说不能八劲同练嘛?为何会这样啊?”归尘思索一下,终于说道:“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我受伤之后,爹爹传我太虚真气,令我重生,但我身体受伤极重,五脏六腑均受重创,浑身经脉也断了,八劲这时候反而成了我的续命之力,替我修补五脏六腑,就这样反而让我活了下来。”
也是这时候众人才明白,雨轩惊喜道:“如此说来,练这太虚真气的人需得先死而后生,否则八劲紊乱,死状奇惨。”归尘点头道:“现在想来一点不错!岚姨不也说当年我爹爹初到三分半岛之时,也是几乎没命,而后才靠着修炼太乙心经才活下来的吗?”锦绣听了半晌,这时候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只会内功啊?”归尘充满宠溺的看着她,柔声道:“其实还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我浑身经脉尽断,虽以太虚真气修补,但我那时候年岁太小,有些伤痕始终无法痊愈,也因此留下一身旧患,寻常武功均是无法修炼,只有慢慢打熬内功,修炼麒麟舞的轻功,除此之外便只有锻炼杀伐气息!不过也恰巧这几门武功均是专为对付绝顶高手的。”
雨墨忽然问道:“如此说来,陈琛、薛青碧他们没有强撑下去,竟是错过了夺宝的良机了?”雨轩略一回想,说道:“依我之见,他们离开是因为他们怯战了!”归尘点头不语,锦绣却不理解,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雨轩解释道:“因为三人当年均与师父交过手,而且都在师父手下吃过亏,我想他们一见归尘用出杀伐气息和太虚真气之时,便已怯场了,高手相争原本只差分毫,如何能在气势上先落一筹呢!”锦绣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哥哥最后给他们的书是什么?!”
雨墨却在这时候拿出紫金葫芦,对众人吩咐道:“此事就不用担心了,咱们还有件事需要大家合力去做。一会儿雨轩、一粟去打些野物回来,再在房屋四周布下阵法,我与归尘要闭关七日,以便他服食天罡丹!锦绣你与他们一起,替我们护法。”
锦绣闻言愕然,问道:“姐姐你们为何要闭关啊?”雨墨看了看归尘,叹道:“他的身体已经拖不了多久了,我得替他疗伤去病。”几人听她安排得如此细致,便都点头相应。
雨轩、一粟两人自从服食了地煞丹,不仅毒素全祛,而且功力大有长进,两人在祁连山中一连待了三四日,每日除了替归尘、雨墨护法,便只练功融合丹药的效力,直至第六日,两人终于大功告成,功力已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日清晨,一粟与锦绣正在屋前品茶,忽然看见雨轩到来,锦绣这几日每次见他,均会惊惶失措,此时连忙起身想要离开,雨轩一步跨过两丈之遥,来到锦绣身边,将手轻轻放在锦绣肩头,轻声说道:“你们聊得正好,怎的要离开?”
原来锦绣一直因为往日追杀过雨轩,而心中有愧,有人在时还不觉得怎样,一旦两人单独相处,心中便觉得分外不自在。锦绣低头不语,只是揉搓着衣角,一粟笑道:“阿弥陀佛!咱们均是一家人,往日之事均是形势所迫,你们都不要放在心上了。”雨轩含笑点头,温言道:“既然你已回到咱们身边,我想带你回归望城一趟,师父一定很高兴见到你的。”锦绣听他说起此事,不禁抬头看看他,问道:“我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雨轩看了看天空,脸上露出一种向往的神情,半晌才说道:“他老人家武功盖世,又有一副侠义心肠,更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乃是我等毕生学习的榜样。”
锦绣听他说得这么厉害,不禁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呢?”雨轩叹息道:“师父因为你们的事情与师娘闹了别扭,师娘怨怪他当年没有保护好你们,又说他一生替人奔波,最后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师父被师娘用言语僵住,此后长年守在归望城不再出世。”
锦绣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难过,泪眼朦胧的问道:“后来呢?”雨轩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当年师父一气之下,立下誓言,若你与归尘一日不回归望城,他便不出城门一步。”锦绣抽泣着说道:“原来都是为了我们啊!”一粟合十道:“锦绣啊,待明日归尘出关,咱们一起回去便是了,到那时候再去天山接回娘亲,岂不是就可以一家团聚了!”锦绣闻言重重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雨轩伸手替她抹了抹眼泪,安慰道:“咱们先弄点吃的,待回了归望城,我带你们到处去看看,那里可好玩了。”
三人正在说着,忽然天空传来一声苍鹰鸣叫的声音,雨轩抬头一看,忙抿嘴做哨,接着挥手召唤,苍鹰听见哨声,盘旋一阵便即落下,雨轩自苍鹰脚下取下信笺,展开便仔细看了看。
一粟见他越看脸色越难看,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雨轩脸色阴沉,把信递给了他,说道:“你自己看吧。”一粟接过信笺,只见信中写道:三日前,陈琛与阎宁、薛青碧分道而行,陈琛独自一人上了天山,一日前陈琛突然下山,抑且带走夫人,属下已派人追踪,望城主尽早定夺。
雨轩一拳砸在手心,怒道:“这人真是天生祸害,这边刚完事,那边又惹麻烦了。”锦绣在一旁看了信笺,问道:“夫人是我娘?”一粟闻言点头,沉声道:“娘的武功不在我们之下,又有外婆在身边,应该不会轻易被抓,看来是被他下毒了!”锦绣忙问道:“那怎么办?”雨轩来回踱步,思索一阵方才说道:“事到如今已是刻不容缓,咱们现在兵分两路,我与一粟即刻前往天山,锦绣你在这里守着,待明日归尘与姐姐出关,再让他们来与咱们汇合。”
一粟闻言却是摇头,道:“依我看还是我替他们护法吧,这两日燕王的亲军来此搬运宝藏,我怕他们万一来此骚扰,锦绣出手不便,届时只怕又是一番麻烦事。”雨轩看了看锦绣,皱眉说道:“也好,就依你所言,锦绣跟我一起,你先通知师父,让他老人家前来救援。”一粟点头答应,雨轩带着锦绣便急匆匆赶往天山。
四月中旬已入春,正当万物回春之际,可天山上却没有一丝春暖花开的迹象,半山腰上到处都是终年不化的积雪,而且大多是陡峭的悬崖,山势十分险峻,那真是笔峰挺立,曲润深沉通地户。
两匹快马仿佛怒龙出闸般自山下急奔而来,山下青草悠悠并无积雪,甚至还有细嫩小花朵,马蹄重重的踩踏而过,丝毫不见停歇。两人均不言语,半晌一人才问道:“为何一粟哥哥不让我留下来替哥哥护法?”
一人回道:“你且不要多想,一粟自幼便开始闯荡江湖,世面见得甚多,他虽年纪比我还小,可心思却极为缜密,既然他已有安排,定然有他的主意。”
原来两人正是雨轩、锦绣,他们原本在祁连山中,一听到消息,便骑快马赶来,虽是如此,仍旧花了一天才到天山脚下。锦绣嘟嘴不乐,问道:“我娘会不会有危险?”雨轩摇头示意不知,但稍微一顿,许是怕她担心,又说道:“依我猜想,陈琛抓师娘或许是因为他要利用师娘威胁咱们,这招道衍刚用过,他便照搬了过来!”
锦绣闻言说道:“如此说来,娘亲暂时没有危险了?”雨轩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会救出师娘的。”
两人直往天山上而去,大约行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天山派的修行地,只见广场上空无一人,而且朱漆大门紧闭,广场边上的苍松虽然挺拔如故,但早已物是人非。
雨轩来到大门前,轻拍门环,口中喊道:“在下归望城王雨轩,听闻师娘在此,特地前来拜访,请诸位前辈开门。”
雨轩叫了好半晌,终于有人前来开门,只见大门微微打开,门缝间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却是个年纪甚轻的女娃儿,女娃儿问道:“你们是谁?”雨轩微露笑意,拱手道:“在下王雨轩,乃是归望城弟子,求见贵派掌门。”女娃儿听说“归望城”三字,却是一顿猛摇头,说道:“不成!不能让你们进来,前几天那人也说自己是归望城的人,你们都是坏人。”雨轩与锦绣相互看了一眼,终于知道,陈琛是如何获得天山派的信任的了。
“小姑娘,我叫风锦绣,是你们掌门的孙女,请你代为通传吧!”锦绣上前说道。小女娃儿犹豫一阵,终于说道:“那你进来吧,男的不能进来。”雨轩听闻自己不能进去,不禁嘿道:“你……”锦绣对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先进去看看吧,一会儿出来接你。”雨轩看了看门缝,低声道:“我觉得有些古怪,你万事小心,快去快回。”
锦绣随那小姑娘来到大厅,只见厅上没有其他人,只有个年方三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忙见礼道:“晚辈风锦绣,见过前辈!”那女子闻言大喜,点头道:“嗯!是锦绣,快过来坐吧。”锦绣讶异道:“您认识我?”女子笑着点头道:“自然认识你的,你刚出生时我便已认识你了!”锦绣闻言,对她不禁好感大升,忙问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那女子慨然道:“我叫雪娇,是你娘的师姐,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锦绣哎呀一声,忙起身来到她的身前,说道:“哎呀!原来是雪娇师伯啊,锦绣见过师伯。”其实锦绣才两岁时便被带走,如今多年过去,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何况还有了失魂症。
雪娇听她叫得亲热,心中也觉亲近,思索一下说道:“原本你来了,该让你见见师父的,但师父她老人家前几天中了毒,我们虽已给她服下天山雪莲,但仍旧不见好转,这几日只得先静养着。”锦绣听说出事了,忙问道:“严重么?请师伯让我去看看她老人家吧!”雪娇脸上愁云惨淡,皱眉道:“如今已过了好几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让你见见她老人家也是好的,这样吧!你跟我来。”锦绣闻言大喜,恭身道:“多谢师伯!”雪娇冲她点点头,带着她直往内室走去。
两人穿庭过院,直往深院而去,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终于来到一间僻静的小院,看这地方甚是安静,想来一向也少有人来。雪娇说道:“你娘不知为何,老是一个人独居在这小院中,甚少与咱们来往,前几天师父原本过来看看她的,可也在这里遇到了袭击,我们便将师父就近安置在这里静养,并让师兄妹们轮流照看。”锦绣冲她点头示意,道:“多谢师伯安排得如此细致。”
锦绣来到房门前,举起手来却不知该不该敲门,雪娇见她犹豫不绝,上前两步直接轻推房门,说道:“进来吧!师父一直昏睡着,别太大声就好了。”锦绣只觉屋内一股暖风飘来,她一咬牙,快步来到屋中,只见一个偌大暖炉置于一旁,其中隐隐有香气飘出。却说逸清真人躺在床上,面容依旧年轻,与多年前风临渊见她之时几无二致,只是头花略见斑驳,脸色也有些泛青,想来是余毒还在的缘故。锦绣多年来初见长辈,心中激动不已,轻声唤道:“外婆!”她连呼数声,逸清真人仍旧没有反应,锦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伯,劳烦请你让雨轩哥哥进来吧,或许他有办法也说不定。”
“哦?”雪娇皱眉问道:“就是门外的那个小子?”锦绣点头道:“他的见识比我多,又常年与爹爹相处,想来他应该知道解毒的办法。”雪娇忙说道:“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功夫,雪娇便将雨轩带了进来,雨轩看了看锦绣,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逸清真人,一时皱眉不语,锦绣忙问道:“可有解救的办法么?”雨轩对雪娇一拱手,摇头叹道:“请恕雨轩才疏学浅,怕是解不了这毒了。”他见锦绣满脸期待,听闻无法救治又一脸失望之色,不禁安慰道:“真人既然服食过天山雪莲,那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你若不放心,咱们暂时留在这里照看一晚,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锦绣此刻也是别无他法,但听闻说是暂留一晚,忽然醒悟了过来,又说道:“待明日雨……”雨轩截口道:“天山上哪来的什么雨啊。”他转身对雪娇说道:“师伯,咱们能否在这里暂歇一晚,明日我俩便要启程南下。”雪娇闻言点头道:“你们能留下自然是好的,不过咱们山上居室简陋你们别嫌弃啊!”雨轩微笑道:“师伯说的哪里话,出门在外只求有个遮风避雨之所便好,哪里还敢奢求。”雪娇点头道:“那我先去安排了。”雨轩拱手说道:“如此,就有劳师伯了。”
锦绣见雪娇退出房间,轻声问道:“方才你干嘛不让我说话啊?”雨轩脸色陡沉,寒声道:“天山派剑法高强,在武林中名声甚大。门下弟子更有数百之众,可此时偌大一个天山派,居然只有两人,一个是稚嫩的小女孩子,一个就是她了,难道你不觉得奇怪?”锦绣惊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师伯有问题?”雨轩双目骤凝,眼中杀机顿显,轻声道:“你看她一不提师娘之事,二不问你是不是真的是锦绣,可见她已知你身份,三不问我姐可曾同来。”锦绣不解,茫然问道:“你的意思是?”雨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若是不放心,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也方便照看!我先出去方便一下,你自己待一会儿吧!”雨轩说完便自己出去了。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雨轩终于回来,锦绣嘟嘴不悦道:“这都快午时了,你怎么才回来啊?”雨轩忽见一方小桌在屋中,桌上竟有两三碟热炒,一钵米饭,外加一坛老酒。锦绣见他疑惑,说道:“师伯说山上气候寒冷,便给咱们送来了吃的和酒,说是可以暖和身子的。”雨轩闻言点头,自己来到桌边坐下。
雨轩见锦绣不动筷子,只是一直盯着逸清真人,眼中露出担忧之色,显然很是不放心,雨轩给她夹了些菜,轻声安慰道:“不要担心了,逸清真人功力高深又服了天山雪莲,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锦绣叹道:“可外婆为何昏睡好几日,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这让人不由得不担心。”雨轩嘴角轻扬,笑道:“前几日我受了那般重伤都能治好,逸清真人只是中毒,不会有事的。”锦绣闻言点头,但听他说起受伤,心中忽觉过意不去,说道:“对不住,当日要不是我伤了你……”雨轩替她倒了碗酒,说道:“要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喝了这酒,暖暖身子,一会儿休息一下,咱们眼下只有稍作等待。”锦绣知道他所言属实,便依言喝下,可她喝得甚急,竟呛得咳嗽不停,雨轩忙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了顺气,埋怨道:“怎么这般急呢?咱们先吃饱喝足了,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个好玩的。”锦绣点头称好。
两人边吃边聊,竟是越发开心,一顿饭竟吃了半个时辰,锦绣起身,温言道:“你替我守在这里,我且去收拾一番。”说完正要起身收拾碗筷,忽觉一阵酥软,竟然提不起劲力,不禁问道:“我怎么感觉浑身没劲啊?”雨轩忙运真气,竟然发现体内空空如也,浑身酸软无力,皱眉道:“咱们怕是中毒了!”锦绣手抚额头,不悦道:“我觉得头好晕啊!”说着竟然倒了下去,雨轩惊道:“锦绣……”他正要伸手去接,却也倒了下去。
“嗯哼……”雨轩只觉头疼欲裂,再次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与锦绣背靠背,竟被绑在了一起。雨轩轻晃身体,口中喊道:“锦绣,快醒醒!”他连唤半晌,锦绣终于醒转,一见自己被绑,哎呀道:“怎么回事?”
雨轩哼道:“终于醒了?”锦绣点头,急道:“我们怎么会被绑了?”雨轩道:“咱们吃饭中毒了,所以才被抓了!”锦绣咦了一声,怪问道:“怎么会?那是师伯送来的,难道……”雨轩冷哼一声,说道:“还能是谁,自然是你师伯了!”锦绣说道:“师伯究竟想干嘛?”
两人正在说着,忽然房门打开,一人缓步进来,两人一见却是雪娇。锦绣见了忙问道:“师伯你干嘛把我们绑起来了?”雨轩一晃身体,笑骂道:“真笨啊!自然是她一早便已预谋的啦!”雪娇嘿了嘿道:“你小子怎么知道我早已有预谋了?”
雨轩冷冷一笑,说道:“咱们初见之时,你只将逸清真人安排在僻静之地,天山派门下弟子众多,却只见你们两人,而且不问我姐与岚姨是否同来,天下医毒之术最高者无过于岚姨、雨墨姐、与阎宁,你三者皆不提,岂不是自己暴露了么?”
“噢!”雪娇点头道:“看来明日你姐来了,我还要问问她呢!”雨轩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锦绣皱眉问道:“师伯,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锦绣一提此事,雪娇似乎脸色顿变,怒道:“哼!还不是你外婆偏心,我自幼在天山修炼,不论是资历还是武功,均是本门翘楚,可她为何不传我天玄剑法,还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你娘?我不服!”锦绣一愣,问道:“就因为这个?”雪娇听她说得随意,愣愣出神道:“我一直把她当作我的亲生父母,可她呢?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哈!”雨轩笑道:“所以你就给逸清真人下毒了?还绑了师娘?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雪娇哼道:“如今天玄剑与秘籍均已在我手中,门中弟子也已被我软禁,等我练成天玄剑法,我便是掌门了!”
雨轩上下打量她一阵,呲笑道:“那让我来猜猜,其实天玄剑与秘籍已不在你这里了吧!若我猜得不错,陈琛与你早已认识,你对他有情,可他利用你得到了一切,还把师娘也带走了,只给你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对不对?”雪娇哼道:“人中豪“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锦绣这时候突然醒悟,惊道:“原来你是杰组织的人?”雨轩嘿笑道:“看来师父所言不错,你不仅为人刻薄,自私自利,竟还暗中加入了杰组织。”雪娇听他话中带刺,不禁轻哼道:“实话跟你们说吧,只要他练成天玄剑法,届时天剑、绝刀在手,你们谁能拦得住?”
雨轩一时冷汗直流,惊道:“天玄剑!绝世刀!原来你们是这样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