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夜晚是寒冷的,尤其是冬季的夜晚!冰冷刺骨的酷寒,使得人畜躲避,因此也不会有人冒着风雪交加的天气出来,但凡事总有例外。
两匹快马疾驰而过,马上之人囔囔鼓鼓,显得有些臃肿,似乎携带了某些重物,就连坐下良驹也是跑得喘息不已。马上之人正是张少陵与王绫,两人一路跑出数十里,路程并不远,骑马也就一会儿功夫,可两人都觉得有些乏累。
王绫轻声唤道:“少陵,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刚说完这一句,便一头栽倒下去。张少陵见她倒下,急忙飞身来救。这一纵之间,张少陵忽然觉得不对,丹田真气竟然在不断流失,而且越流越快。他喝道:“意守丹田,抱圆守一!”王绫不敢怠慢,急忙依言而动。
两人调息片刻,仍然不能阻止丹田真气流失,王绫懊恼道:“真不该如此大意,竟然着了他的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张少陵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咱们现在必须找到解药!否则咱们带着孩子必然不能活着回去了!”那小七不禁问道:“姐姐,你们怎么了?”王绫不愿她担心,对她摇头微笑道:“没事,你先睡会吧!一会儿咱们就到家了!”小七轻轻嗯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两人正在担忧时,来的路上忽然现出几根火把,两人均知此刻在来时的路上出现火把,必然不是好事。待几骑奔近,两人一看,不禁心生绝望。
迎面而来的有四人,欧阳川、梁辰、鬼力赤,剩下一人全身笼罩在黑色袍子里,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更别说音容相貌了。这鬼力赤已经贵为大汗了,竟然没带侍卫,当真令人猜不透。鬼力赤望着雪地里盘膝而坐的两人,脸上笑意愈浓:“扔出去两个小的,钓回来两个大的,这买卖划算啊!”他转头对那黑袍人说道:“老阎下次钓鱼记得叫我啊。”
被称为老阎的黑袍人点点头,却不说话。鬼力赤笑道:“绫儿我带走,其他的人,随你喜欢吧。”王绫知道他们肯定会杀人灭口,不禁疑惑道:“我进门以前已经做好准备。为何还是会中了毒?还请让我们死个明白!”
只听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响起来:“我在你们进去以前,已经在两个孩子身上下了毒。”说话的正是老阎。王绫皱眉道:“亏你还是江湖中人,竟对两个孩子下毒,倘若我不接触他们呢?那你岂不是功亏一篑了?”老阎摇头道:“不会的,你们一定会触碰他们的。”众人听他如此肯定,不由得咦了一声。
梁辰觉得奇怪,便问道:“老阎,你为何如此笃定呢?”老阎顿了一顿,悠悠说道:“这两个孩子虽然是也速迭尔的孩子,但他们的母亲却是汉人。蒙汉争斗多年,相互仇视,所以两人一直饱受兄弟姐妹们的歧视和毒打,有时候他们的生活连个奴隶都不如,连他们的母亲也被兄长逼死。只有王绫待他们关怀备至,如同自己的孩子,因此两人一直对王绫如姐如母。王绫若见他们有难,必然奋不顾身!”
王绫冷冷一笑,嘲讽道:“好精彩的算计!他们叫你老阎,莫非你是鬼医阎宁,当真不愧有“鬼医奇算”之称!”“过奖了。”阎宁又说道:“正是阎某。不过即便你没触碰他们,还有张公子呢!他出身道家,心底善良,若见他们受苦,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王绫知他所言不假,张少陵百般皆好,就是心怀慈悲,任侠重义。自己也因关心弟弟妹妹以致方寸大乱。
两人说话时间,阎宁见张少陵无动于衷,便说道:“张公子不必白费力气了!我给两个孩子分别下了三日迷魂散和伶仃蛊!你们一触碰这孩子,他身上的蛊毒就会转移到你的身体,使你精气涣散,无法运功!”
张少陵缓缓起身,冷冷道:“为了个孩子,你们竟然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意欲何为?”阎宁双肩一耸,平静的说道:“本来是为了对付风临渊的,不曾想他没来,你们俩倒来了!”“他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么?你们要如此不折手段。”
王绫沉默一阵,忽然问道:“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既然你们已经布置得如此周详了!为何不在皇宫里就把我们抓起来呢?”
“原因有三。”阎宁伸出三根手指比划道:“其一是老鬼初登汗位,人心不稳,若是此时杀了也速迭尔最后的一点血脉,只怕军中发生暴乱,若大家都知道他放过你们,那他不就是仁德君主了么;其二便是我们一直在等风临渊出现,可惜他始终未来;其三嘛,便是这伶仃蛊需要一柱香的时间才会发作。”
“此事以后再说,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呢!”鬼力赤打断两人谈话。张少陵内功虽不在了,但刀法仍然精妙,此刻见对方意欲动手,当即挺刀站到王绫等人前面,准备与之一决高下。
阎宁见他架势,知道此事难以善了,当即叹道:“张公子,你可知为何我始终对你留有余地呢?”张少陵摇头示意不知。那阎宁叹息道:“我们不想与龙虎山为敌,因此张公子还请不要为难我们了!”张少陵轻笑道:“张某并非为难诸位,只是绫儿与两个孩子绝不能出事,诸位执意如此,张某只能动手了!”
“好吧!”阎宁低头思虑一阵,对他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带他们走吧,这是伶仃蛊的解药。”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递了过去。梁辰见状,急忙道:“老阎且慢,咱们多番筹谋终于落得如此局面,你若放了他们,势必难以再次擒住他们。”
阎宁伸出一手,阻止他继续说,口里已说道:“张公子不必担忧,阎某说话,历来算数!”说着便将丹药扔了过去。张少陵顺手接住,心里却略有疑惑:“我早与兄长断绝关系。此事世人皆知,那梁辰当日也在快活城,怎么会不知道呢?其中必有蹊跷!”正当他思虑已定,打算发问时,忽觉左手掌心一阵钻心似的疼痛。
他低头一看,只见掌心一片乌黑,一条小虫正在咬噬血肉。张少陵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仿佛马上便要倒下。他急忙挑掉小虫,以刀撑地,一字字道:“你们好狠毒的心!不过我尚未捏破药丸,毒虫从何而来?”
阎宁嘿嘿笑道:“你虽未捏破,但给你之前,我已用金针将蜡丸挑破。此刻你身中钻心毒虫剧毒,只有七日性命。”王绫听得心惊,暗感后悔刚才没能阻止他,但也惊异于这阎宁的心思缜密,算计人心。
张少陵连点手上穴道,以便防止毒气攻心,他一握刀柄,便朝阎宁冲了过去,阎宁不防他中毒之下,仍能行动自如。当即一扬黑袖,一枚金针直射而来。张少陵随风刀一扬,一股刀气发出,登时将金针劈为两截。
鬼力赤急忙赶来,手中斩马刀一扬,两相碰撞下,一声脆响,张少陵倒退数步,胸口起伏不定。鬼力赤立足站稳,提起斩马刀一看,竟然蹦坏了一大块,不由得心惊不已,要知他所用斩马刀乃是百炼精钢所铸,谁知初一交手竟然就已受损,他惊道:“怎么回事?他不是失去内力了么?”
“先合力擒住他。”阎宁仔细观察了会又说道:“他内力已失,全凭一股血气和手中长刀。”欧阳川拐杖一摆,一掌拍了过去。梁辰急奔两步,转到他身后,沁寒掌应机而动。张少陵随风刀抵挡拐杖,左掌一圈,封住欧阳川的来掌。
好个张少陵,只见他随风刀一转,卸开拐杖,左掌一牵一引,击向梁辰。与此同时他忽觉脚上一痛一麻,接着便不能动了!原来阎宁见他身手敏捷如故,因此放针伤他。张少陵只听头顶一声暴喝,他抬头一看,鬼力赤跃在空中,斩马刀高高扬起,就要劈下。
这刀若是劈实,张少陵便有十条命也丢了!王绫看得芳心欲碎,惊叫道:“不要啊!”阎宁见他狠下杀手,忙喝道:“不要杀他。”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锐响,声音劲急凌厉,仿佛快刀破空。只见鬼力赤身体一扬,斩马刀尚未来得及落下,人便跌落下来。众人还未来得及细看,忽然一股掌力传来,如同泰山压顶,横绝古今。欧阳川和梁辰竟被人同时打得跌出丈外,不知死活。
迎面站立一人,这人须发斑驳,仿若古稀,如此寒冷冬夜,竟然也是一身青色长袍,仿佛无惧冰雪,外披一件白色貂皮披风,形同教书先生,面容却清秀俊郎,又像个优雅文士,若是常人看来有些古怪。
来人正是风临渊,他一见张少陵倒地不起,急忙上前扶他起来,张少陵一把推开他,虚弱的说道:“我身中伶仃蛊,你碰到我会被传染的。”风临渊摇头道:“没事的。你放心吧!”说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股内力灌注过去。伶仃蛊依附人身吞噬精气,让人无法自理,但太虚真气性质奇特,世间万物均不能脱离其根本,不过普通人无法控制而已,这蛊虫更是不知其法,过了半晌,那蛊虫竟然从他左掌伤口处慢慢爬了出来,掉在地上蠕动几下,便僵立不动。风临渊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给张少陵服下。
他站到王绫身后,掌心按住她背心,一股阳炎劲力透体而入,王绫身体冒出阵阵白雾,原来他正用阳炎内功帮她驱除迷药,三日迷魂散原理如同醉酒一般,这阳炎内劲正好克制它。王绫转眼便能行动自如了!整个过程风临渊竟然完全无视在场其他人。
如此雪夜,在四个火把照耀下,风临渊微怒的神情显得格外醒目,他见地上躺着个瘦弱的孩子,衣衫褴褛,浑身冻得通红,心中泛起怜悯之情,便将貂皮披风解下,将他裹住。
那阎宁眼见自己身边三人都被打倒,却也知道两人武功差距太大,不便动手。他见来人做完一切,缓慢转身,不由得暗中戒备。待得看见容貌,不禁惊叫出声:“风先生!你,你的头发……”
这一声“风先生”极为古怪。似乎有三分惊喜,三分愤恨,三分怜悯,一分意外之情!更重要的是这一声的音调,并非先前破锣般的声音,而是正常人的音调,甚至可以说是个说话好听的年轻人的声音。
两人相互望着,都不知在想些什么,风临渊听他话音熟悉,似乎曾经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盯着他半晌,忽然问道:“你认识我?”阎宁显然被这话问得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风先生在快活城一战成名,天下皆知!谁能不识?”这声音却已恢复先前音调。风临渊知道他故意如此,便是为了隐瞒身份。一旁的鬼力赤缓慢起身,肩头露出一截剑柄,脸上似乎没有太多疼痛的表情。
“不愧是纵横沙场的悍将,琵琶骨被我射穿了都还能起来。”风临渊轻笑道。鬼力赤一把从肩头拔出星云剑,喘息道:“区区一根琵琶骨而已,便算送你了!”其模样甚是骁勇。阎宁见其他两人也起来了,不禁桀桀怪笑道:“看来先生刚才留情了啊!”风临渊脚下一顿,人已如飞向前,口里喝道:“既然如此,我再送你们一程!”
风临渊料敌先机,一出手便将三人打成重伤了。但梁辰与欧阳川毕竟是当世一流高手,此刻虽受重伤,仍然有再战之力。他手掌一翻,降龙十八掌趁机发出,四人见他掌力沉猛,纷纷避让。风临渊却不姑息,脚下步法如鬼似魅般趋近鬼力赤,手掌在他手腕上一切,鬼力赤感觉手腕一阵剧烈疼痛,当即放开长剑。风临渊右手接过星云剑,左掌结结实实拍在鬼力赤胸口!鬼力赤却也硬扎,却是哼也不哼一声。但人却倒飞出两三丈远,也不知受伤如何。
阎宁眼见鬼力赤吃亏,当即发射金针来救。金针分上中下三路,每路三枚,呈品字形射来,看金针隐有湛蓝光芒,显然喂有剧毒。风临渊听得尖锐声音传来,知道必然有暗器射来,他却头也不回,长剑对着金针画出一个圆圈,剑上附着他深厚内力,金针被剑圈一搅,纷纷吸附在剑上。
欧阳川老而弥辣,眼看风临渊收复金针,腰间露出破绽,当即一杖击来。风临渊眼观四路,眼见杖来,即刻侧身避过。剑脊搭在杖上,略一沉腕,猛的一旋剑柄,长剑如同螺丝般从杖中,旋转到杖尾。风临渊脚下步法莫测,转瞬便到他背后,手上却是轻轻在欧阳川肩头一推,欧阳川不由自主往前两步。
世间事情往往差之毫厘,缪之千里。欧阳川原本及时放开拐杖便会无碍,可要命的是风临渊在他肩头的轻轻一推。这一推既没有深厚内力,也没有什么毒药诡计。只是这一推让欧阳川不由自主的前进了两步,此时放开拐杖已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星云剑旋转而来,直到面前。
众人忽听欧阳川一声惨叫传来,深夜听来十分凄厉,竟将两个孩子都吵醒了。几人抬眼看去,只见欧阳川双手齐腕处,竟被长剑生生切断,鲜血淋漓,惨不堪言。风临渊却不容情,眼看长剑即将掉落,他一握剑柄,往前一刺。
这一刺极为讲究,众人本已心神不定,他这一剑又是贴着欧阳川腹部刺去的,梁辰毫无防备,竟被这一剑刺中胸口。风临渊不等他有所反应,一式战龙在野拍在剑柄之上。长剑立时透胸而入。风临渊前行两步,一把拔出剑柄,转身面对阎宁。
此刻对面四人已有三人无法行动,风临渊一摆长剑缓缓走近!阎宁却也不慌不忙,丝毫不见害怕。风临渊看了他一眼,厉声道:“阁下诡计多端,看来只有让你消失,才能保住众人平安了!”阎宁怪笑道:“那得先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风临渊嘴角微微扬起,略不在意,人已往前走去,其意不言而明。
正当风临渊走近他面前时,忽然眉头一皱。他转头侧目,只见数十丈外,一人身穿灰白道袍,手提一柄拂尘,肩头露出一截剑柄,头上用一根荆木钗束着头发,面上无喜无怒,仿佛天上神仙,风临渊凝目细看,只见他脚下走过并无半分痕迹,要知积雪数寸,这人竟能踏雪无痕,一路行来,当真匪夷所思。
“张天师不在龙虎山清修,跑到这北方凄寒之地来,所为何事呢?”风临渊笑问道。张宇初叹息一声:“我与先生目的相同,只是对象不同而已。”
“你要救他?”风临渊长剑一指阎宁。张宇初笑道:“阎先生可不能出事!还请风先生见谅。”风临渊笑容渐冷,对王绫道:“照顾好自己。”说完人已弹射而出,仿佛天外飞仙,直击张宇初。
张宇初见他突然出手,神情一凛,一弯腰,背后古剑激射而出,人也如被绳索拉拽,如飞向前。嘴里还调笑道:“风先生身为当世绝顶高手,出手竟连招呼都不打一下。”风临渊哼了一声道:“不想和你说话。”待得古剑到来,一剑挑开古剑,星云剑顺势劈下,剑气凌厉霸道,左手降龙十八掌却又拍向阎宁。原来他深知阎宁阴险毒辣,为防他趁王绫伤势未好,暗下杀手,竟要以一敌二。
只见三人如鬼似魅,身形闪烁不定,分分合合,四周积雪被劲力所激,竟然四下飘飞,天空飞雪更是不能靠近他们一丈之内。若是细心观察,便会发现风、张两人掌法剑法颇有相通之处,但所用虽同为道家武功,张宇初却显得谦和绵长,劲力不绝。风临渊因在战场杀伐多年,武功更加凌厉霸道。
却说阎宁见张宇初到来,自己这方胜算大增,当即加入战团。但他却不知,风临渊遇强则强,两人夹攻,正合他心意。只是这阎宁先前随意出手,武功似乎并不高强,但此刻一动手,竟然不太弱于两人,想来先前有意隐藏实力。
这阎宁的武功颇为奇怪,无论如何动手,手掌始终伴随一团黑气,并且有股腥臭气息。风临渊料他掌力含有剧毒,因此出掌之时,不留余地。那阎宁本以为凭借毒掌可以扭转局势,但也未曾料到,风临渊丝毫不避讳毒掌,抑且掌力雄强,难以抵御。原来太虚真气取法于天地,能化万物为己用,区区毒物亦不离万物,根本不足为惧。
如此雪夜,视线不明,既要抵御张宇初,又要提防阎宁的毒掌,还有他那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金针。风临渊一心三用,神识清明,以神为御,不以目视,渐渐进入佳境。张宇初似乎并没有要跟他如何拼斗,一直未曾拼尽全力。
过了半晌,张宇初久战无功,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只见他嘴唇开合,默念经文,忽然见他的松纹古剑上泛起一片金光,接着一段段经文出现,缓缓缠绕古剑。风临渊面色逐渐凝重,两人长剑再交,只觉张宇初劲力磅礴,功力比之前至少强了三成以上。
风临渊被这一剑逼得斜飞出去两三丈,翻飞数次方才立定。他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武功?竟能提升功力!”张宇初手抚胡须,轻笑道:“此乃我集合众家所长,创出的锁金符箓。配合内力,依附于剑上,相当于短时内提升三成功力!”张宇初开口说话,剑上符箓依旧绚烂夺目,丝毫不见减弱。
“娘的!你这是耍赖啊!”风临渊提起星云剑一指张宇初,顿时骂道:“你我功力相差无几。关键时刻,你居然搞出这么一手,摆明了是想耍赖嘛!”这话说得像是市井无赖的言语,不禁让众人大跌眼镜。
不远处的王绫听得这话,气得嘴角直抽搐,心里暗想道:“你们这是在拼命好不?难道你还指望对手手下留情么?再说了,听你这话的意思,准备耍赖的人应该是你吧?”
那阎宁此刻开口笑道:“先生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大家多费手脚了。”风临渊却不理他,只是看着张宇初微微笑着。忽然之间,只见他笑容不改,星云剑斜斜一摆,口里轻喝道:“杀伐!覆盖!”一道纯白色的光芒从手开始,直至覆盖整柄星云剑,此刻长剑如同剑芒一般清晰明亮。夜晚望来如同月华笼罩,光芒虽然柔和,但却甚是耀眼。
四周寂静无声,眼前景象有些奇特,两人一金一白,相互牵制,一经舞动,如同两条神龙飞舞。风临渊无风而动,飘然向前。张宇初见他到来,亦是跃近几步,接着一剑横斩。风临渊以剑作刀,猛然劈下。两剑相击,猛然发出震天巨响,一股劲力四溢开来。
地上原本积有数寸厚的雪,但在两人劲力冲击下,竟然瞬间化为乌有。周围三丈内,猛的爆裂开来,白雾蒸腾,影影绰绰,望不真切。阎宁本想在风、张两人交手时,施以暗算。可惜两人间劲力磅礴浩大,阎宁尚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劲风已吹得他连人带针倒飞回来。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两人便即分开,风临渊翻腾飘荡,如同落叶般轻巧的落在王绫面前。张宇初倒退十来步,终于站定。他喘息一阵,问道:“还请恕我眼拙,敢问这是什么武功?”风临渊嘴角微扬,轻笑道:“杀伐气息!取自《广陵散》一曲,专为对付绝顶高手所创。”
“《广陵散》古谱早已失传,不想你竟有如此缘分,甚至还从中悟出绝世武功。先生技高一筹,张某自叹不如,你请自便吧。”张宇初叹息道。风临渊长剑直指阎宁,低喝道:“摘下斗篷来!”阎宁此刻仍然毫不在意,只听他说道:“在这里么?吓着小孩子了怎么办?”风临渊眼神一厉,暴喝道:“摘下来。”阎宁叹息一声,缓缓褪下斗篷。
只见阎宁脸庞凹凸不平,甚至还有毒疮,虽已愈合,但痕迹明显,面容微显扭曲,甚是丑陋,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仔细一看,发现他面容僵硬,显然带了一层人皮面具。风临渊思索半晌,轻声道:“你们走吧!”说着转身扶起张少陵,带着两个孩子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