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屡烟气恨交加,要立即带人前去横扫西洲的时候,她的贴身侍卫之一“螭兽”想了想,急忙进谏——仙谷骤然失去将近三万兵力,虽然称不上大伤元气,但是也已亏了不少。如果在这节骨眼前去讨贼,毕竟有些军心不振,锋芒不显,难以扬我仙谷之威武。以臣愚见:不如暂时休整数月,待兵力恢复、人强马壮的时候再出兵剿敌,到那时必将一鼓作气,将整个西洲铲平。
屡烟暴躁之余将螭兽的话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说的颇为在理,思前想后,终于按捺住性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金银双统身在石人嘴中,就像是找到了最坚固的避难所,很容易就躲过了一大群巨鹰的围击。石人撑天立地,十分巨大,那张嘴里的空间也纵横数丈、大的出奇。
那里面没有牙齿,没有舌头,空空荡荡,就像是一间房子。双统在里面打跟头、竖蜻蜓,玩的畅怀开心,一时觉得就像到了家里。两人身体灵巧,很快便在石人嘴中进出自如。哥儿俩饿了便到外面找吃的,疲乏了便爬进“大嘴里”休息,倒也觉得大为自在。
这天两人去树林里打野味,左右穿行了半天也没打到一个,不禁甚是恼恨——偌大一个树林竟然没有野味,难道要把人活活饿死?两人往树林深处走了一阵,终于发现了一只鹈鹕的踪迹。金统喜的乱蹦,伸手取出弹弓,抻开皮条就瞄准了鹈鹕。银统心念一转,急忙攀住大哥胳膊,说不可不可!现在打死这么一只鸟只能尝尝鲜罢了,要是跟着它到了鸟的巢穴那就能尽情搓个饱了!金统恍然大悟,赶紧松开了皮条。
银统看到那只鹈鹕振翅急冲,有要逃命的倾向,急忙取出自己的弹弓,照着鹈鹕左翅就打了一弹。那只鹈鹕冲势顿缓,左右倾覆,挣扎着身子慢慢飞去。银统笑道:“这么一来也就能跟的上它了!”
兄弟俩紧跟伤鸟,在树林里一路钻行,不一时已跑出十几里。金统累的呼呼气喘,喃喃的道:“虽说吃了这只鸟可以充饥,但这么赶的它拼着命飞逃,是不是太残忍了?”银统笑道:“你不吃它自己就会饿死!这样一来是不是对自己更残忍了?那只鸟生来就是一道菜,能被咱们吃了那是它的造化!”
兄弟俩说话间,那只鹈鹕扑腾腾盘旋两匝,拧身落进一个鸟窝里。抬眼上望,那个鸟窝高居树顶,乱蓬蓬的一大堆,规模着实不小。银统道:“哥,看到了么?这么大个鸟窝,里面得有多少只鸟!说不定还有一堆鸟蛋呢!”金统笑道:“这次又是二弟立了大功,待会吃的时候,你得多逮上几口!”银统道:“有难一起当,有福一起享,我凭什么要多逮几口?”
金统道:“好兄弟,咱们身处困境,举步维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银统道:“只要齐心合力、咬着牙走下去就能走出困境!”金统望着鸟窝,一纵身攀住树身就往上爬。银统急忙伸手拽住他,摇着头道:“不要贸然前去,以防中了野鸟的埋伏!”金统笑道:“几只鸟能有几分力气?即使有埋伏又能怎样?”银统道:“待我射上一弹探探虚实!”金统道:“你要是射上一弹就把一窝鸟全吓跑了!”
就在这时,一个椭圆形的物事穿过枝叶间的空隙落了下来。银统眼疾手快,急忙捞在手中。低头一瞅,看到是一个鸟蛋,不禁喜出望外。兄弟俩很快将鸟蛋分食干净,将蛋壳丢到一旁草丛里。银统认为即使一弹惊飞了一窝鸟,那也能捞上几个鸟蛋吃,于是尽全力拉起弹弓,嗖地射出一弹。
这一弹击中鸟窝之后,半天也没有一只鸟飞出来。兄弟俩甚是纳闷,四只眼睛直愣愣的瞅着那个鸟窝。忽听窸窣作响,一只松鼠窜出树丛。这只松鼠是被那散在草丛里的蛋壳引来的。树下有蛋壳,那么树上必定有鸟窝了。带着这样的想法,聪明的松鼠抬眼上望,果然看到了那个大鸟窝。
松鼠对兄弟俩看也不看,几个纵身已窜到树上一大截,势头快若驰风,直逼鸟窝。兄弟俩看的仔细,禁不住暗自高兴——由这只松鼠打头阵前去鸟窝里探个虚实岂不最妙?兄弟俩不错眼珠的望着松鼠,看到它攀行如飞,瞬息间已行到树顶,猛地一个纵身便跳进鸟窝里去了。
这时候有一声短促而轻微的惨叫传进了兄弟俩耳中。兄弟俩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极力分辨也没分辨出是鸟还是松鼠的叫声。惨叫声过后鸟窝里立即静下来。兄弟俩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失望、疑问、好奇与恐惧。鸟窝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去探个明白怎肯干休?兄弟俩互相鼓劲,攀着树身枝杈便爬了上去。
将近鸟窝时,银统提议一个人先进鸟窝试探一下,万一有什么不虞,另外一个要及时发弹救援。跟着又说自己身子灵活,又是当弟弟的,应该身先士卒前去探视。金统说当大哥的哪能让弟弟前去冒险?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保证兄弟的安全都是当哥哥的职责。于是二话不说,跳起身来便扑进了鸟窝。
出人意料的是鸟窝里除了有一堆乱草以外,竟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兄弟俩先后跳在乱草上,恐惧感荡然无存,一时玩心大起,一个劲的在草堆上蹦蹦跳跳。突然间噌噌两声,两个巨大的鸟嘴探出草堆以雷击之势吞向两兄弟。金统吃了一惊,早吓的呆了。银统眼疾手快,就着一蹿之势伸手抓住大哥膀臂狠命纵身,两个身影呼地飞出了鸟窝。兄弟俩抱着树身往下滑行,哧溜溜,眨眼间已到了地面。
就在两兄弟窜出鸟窝的一刹那,两个狰狞怪鸟腾腾冲天而起,探出虎豹般的巨爪不住点的往兄弟俩抓击而去。怪鸟身形巨大,貌若鬼怪,下手狠抓间荡的树枝暴断,落叶漫天飞舞。兄弟俩出尽全力逃命,急转疾行,化解了一次又一次抓击。一只怪鸟发恨嘶鸣——召唤同类前来协助。一时之间,腾腾腾怪影冲天,又有六只怪鸟飞出鸟窝急速赶来。
兄弟俩看到竟有八只怪鸟围着圈的前来扑击,不禁又惊又怕。想起适才的鹈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它是故意受伤,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啊!该死的鹈鹕,真是太可恨了!一时又想到只要到了石人嘴中也就脱离危险了,这才心中稍安。兄弟俩相互呐喊鼓劲,四条腿啵哧哧的往前飞奔,又是钻草丛,又是扎荆棘,还不时回过头射上一弹弓,曲折迂回了一遭,终于跑回石人面前,像两个狸猫般窜进巨嘴中。
八只怪鸟紧跟而至,一匝匝盘旋围住了石人。银统知道石人的嘴是半张着的,爬进个小孩是没问题的,怪鸟那么大的身子要想爬进来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心中大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住朝外面扮鬼脸,嘻嘻哈哈大笑,嘲弄怪鸟长大无用。金统想到惹恼了怪鸟可就麻烦大了,于是对弟弟的行为一再制止。
一只头顶金冠的怪鸟嘎嘎怪叫了几声,发出人的声音:“两位公子干嘛要躲着我们呢?我们只是要请你们回去做客,半点恶意也没有啊!”兄弟俩听到怪鸟会说话,不由得吃了一惊,待听到话的内容,不禁大觉好笑。银统“呸”了一声,说道:“要不是哥俩跑的快,现在恐怕已经变成鸟粪了吧?野鸟啊野鸟,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么?竟拿这样的话出来哄骗!”
金统道:“进了你们的家,冲着脑袋来的是两个大鸟嘴,你们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么?”金冠鸟道:“两位公子着实是误会了!当时那两张嘴并非是要咬你们,而是在向你们献上美食啊!‘主雅客来勤’,难道我们连这点道理也不懂么?”金统道:“献美食?献什么美食?”金冠鸟道:“那时我们刚刚捕获了一只松鼠,那两张嘴里都含着一块松鼠肉。见你们远道而来定是饿了,这才送上肉吃啊!——哦,对了,那只松鼠上树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难道我说的还有假么?”
金统半信半疑,喃喃的道:“它们果然有这么好心?”银统连“呸”三下,怒视着哥哥道:“野鸟说的话也能信么?如果它说的是真的,那么那太阳就该从西边出了!”金冠鸟发誓道:“如果我说的是假话,那么就遭虎吞狼咬,一万年不得超生!”金统道:“就算是让我们前去做客,那也没有强拉硬拽的礼吧?”金冠鸟道:“我们奉命前来迎接客人,担着掉脑袋的处治,哪能失职、松半点劲?”金统道:“你们是奉了谁的命?”金冠鸟道:“当然是奉了主人的命啊!主人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平生总喜欢做些善事。她让我们前来请二位公子回去,自是有一番美意。”
金统全身一震,迫不及待的问:“你们的主人是不是善于变化,有时会变成一道金光?”金冠鸟点着头道:“对啊,这位公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跟主人是故人不成?——哦,对了,我想起来,上次主人带我们去冰海游玩遇见了一个金衣老乡,他们谈了良久才挥手告别!那个老乡就是眼前的公子么?”金统笑道:“是不是我你一看不就知道了么?”金冠鸟道:“公子现在藏在石人嘴中,我哪里看的到啊!就是刚才在外面跑的时候,公子跑的比风还快,我也没看清啊!”
金统应了声“那我就走到外面让你看个够”,甩开胳膊就往外走。银统急忙拽住哥哥,一再劝说不要到外面去,这是怪鸟为了抓住咱们故意编造的一番话,这小伎俩一眼就可看穿,干嘛要心甘情愿前去上当?金统上来了倔脾气,一脚将弟弟踢翻,说自己本有打算,别来闲管。——大踏步走了出去。
金冠鸟看到走出了一个小孩,急忙向旁边两只怪鸟丢了几个眼色。那两只怪鸟挥翅冲远,兜了一个大圈又飞回来,飕飕两声,自石人身后穿了出来,一左一右往金统夹击而来。银统感觉不妙,火急火燎的大喊“哥啊,快回来!”金统不紧不慢的道:“既然几位鸟兄是一番好意,那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嘴里这么说着,待两只怪鸟将要及身时,突然往后一纵,腾地跃回石人嘴中。两只怪鸟收势不及,嘭的一声撞在一起,撞的头破血流、毛羽纷飞。
兄弟俩笑的前仰后合,不住的叫好喊妙。金冠鸟勃然大怒,怪声叫道:“两个毛崽听好,限你们在啄两口肉的工夫里走出来投降,不然我们就攻进去把你们啄个粉碎!”银统道:“不想撞死那就放马过来吧!撞死一个就少一个祸害人的野鸟!”说着竟躺了下来,伸懒腰、打哈气,要酣酣的睡一觉。金统则一再劝说“这么小的门户你们哪能攻的进来?为了免吃苦头还是都回家去吧”。
金冠鸟气的怒发冲冠,将一双枯骨般的怪爪攥的咯咯直响,吱吱喳喳朝七个手下吩咐了一阵子,接着一翅高飞落在一棵杉树上。那七个手下应命出击,挥翅亮爪,照着石人脑袋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拍打。石人坚固异常,任其拍打半天却没有半点损伤。
金冠鸟见状生恨,想了想,朝石人可着嗓子的大喊:“喂,傻大个!你护着两个毛崽子究竟捞到了什么好处?为了免遭断头之祸,还是张开嘴巴乖乖的把他们献出来吧!”连喊三遍,石人半点反应也没有。双统心中暗笑——跟一个石头人说话、吆五喝六的,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金冠鸟见石人对自己的话毫不理会,不由得气冲斗牛,一声厉喝,振翅疾冲,犹如一座土丘般盖向石人脑袋。就在这时,其余七个怪鸟也都使出狠劲猛攻。一时之间,嘭嘭吭吭之声大作,八只怪鸟犹如八个大锤一般一下一下的砸着石人脑袋。双统被震得耳膜欲破,身如坐船一般颠来倒去。石人不知是被震烦了还是被拍疼了,双肩微微耸动,一个大脑袋竟摇了两摇。金冠鸟心头大喜,一再督促众手下猛攻。
石人全身颤了几颤,突然发出震天介的声音:“几位官爷别再打了,小可张大了嘴,你们把两个毛孩拿去好了!”声音虽然很大,但是谦逊有礼,满是儒雅之意。金冠鸟看到石人说话间已张大了嘴巴,不喜反恨,怒声道:“现在献出来已经晚了!我们要先把你摧毁了再说!”说着攻势剧增,瞪目咬牙,出尽了一身邪劲。
石人这么一张大了巨嘴,也就让双统失去了保命的屏障。兄弟俩对石人大失所望,又惊又恨;四只眼瞪的滚圆,惶惶然不知所措。石人不能拒敌,眼睁睁的挨打,只是摇头叹气。银统稳住心神,对金冠鸟大喊:“知道么野鸟!你们本来不是石人的对手,是因为他现在动不了,多以才会让你们占了上风!”金冠鸟呲牙横脖子的道:“别说他会动了,即使他长出了翅膀,那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他就是一块没用的废料!”银统道:“有本事你就把他后背上的石棒拽出来看看!看看他能不能把你们都拍成肉饼!”
金冠鸟二话不说,立即探出巨爪将石棒拽了出来。石人哼了一声,立即动了起来——拽开大步一顿一顿的往前走,震的山崩地裂,鸟兽惊逃。只是步子太过于稳健,犹如老牛耕田一般,始终是那么不紧不慢。金冠鸟哈哈笑道:“现在倒是动了,但是只会撒腿逃命!这正是我们练拳的活靶子啊!”说着出手越发重了,石人摇摇晃晃的如要跌倒。金统无奈的祈求:金光女神啊,你在忙什么呢?现在能不能抽点空出来帮帮我们?帮帮这个巨人!银统忍不住发恨——那女孩也不是活菩萨,怎会千里闻声前来救援?大哥还是别做好梦了!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嗖嗖的刮来,飞沙扬尘,侵肌透骨。跟着一团浓雾喷墨一般翻卷而至。霎眼间浓雾收拢成一团,渐渐凝结化成一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这个怪物身长丈余,有六条腿,七条胳膊,一个小脑袋仅有拳头大小,露着一对电芒般的怪目。
双统见状心惊,一个跌倒,一个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金冠鸟骇然失色,可着嗓子发出一声惨鸣,心下琢磨——自己算是长的很难看的了,但要跟这怪物一比,那也算是天仙般的容貌了!它究竟是如何长成这副模样的?真是让人纳闷!
那怪物怒视群鸟,吱吱嘶鸣了一阵,发出人的声音:“诸位鸟兄打累了么?打烦了么?是不是也该尝尝被打的滋味、消受消受了?”金冠鸟不屑道:“就凭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异类也配跟我们交手?你说你这不入流的玩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几斤几两啊也来大放厥词!”
那怪物叹了口气,说道:“是我错了,不该跟你们多费口舌!有句话说的好啊——能动手解决的事就不应该动嘴!”说到最后,七个手臂暴长而出,犹如黑蟒经天一般抓向金冠鸟的七个手下。只听喀喀喀一阵暴响,七个黑爪分别拧断了一只怪鸟的脖子。金冠鸟惊的铩羽而退,整个身子缩小了一倍有余。那怪物自言自语:“几个成了精的野鸟能有几分本事?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残害无辜!”说着说着,颈上的小脑袋唰的飞了出来,快若电闪,张嘴将金冠鸟的脖子咬断。跟着嗖地一飞,又回到颈上。
双统看到眼前情景,早惊的呆了。虽然眼前的怪物狰狞吓人,但是想到他是救命恩人,便渐渐的不怕了。一时相视莞尔、手拉手走出石人巨嘴、跳到地上。金统抱拳谢道:“恩人及时赶到救了俺两个,这份大恩将终生不忘!”银统道:“不知恩人尊姓大名?仙居何处?我们要带些好吃的东西前去府上拜谢!”
那怪物瞅了瞅两兄弟,极其耐心的道:“我的名字是‘七手圣君’,来自双鱼仙山,那里离这里远在万里之外,你这两个小鬼可如何去的了?”金统道:“恩人的手段比神仙还厉害,可否教给我们一招半式的?”七手圣君指着石人道:“我到这里来救的是这个石头人!谁救你们两个来?两个毛头小鬼可不要乱叫,说我是什么恩人!”金统道:“甭管怎么说,俺哥儿俩的小命就是你救的,你是救命恩人,当之无愧!”银统道:“这个石人是谁?恩人为何要救他?他也来自双鱼仙山?”
七手圣君道:“这个石人是我的亲哥哥!他当然也来自仙山了!”金统道:“石头大哥叫什么名字?”七手圣君道:“因为他比我多长了一支胳膊,故其名曰‘八臂魔卒’。”银统笑道:“当大哥的倒是‘卒’,当弟弟的倒是‘君’,这名字起的真够奇怪的!”金统纳闷道:“没看到石大哥有八条胳膊啊?”七手圣君老气横秋的道:“很快就能看到了。”说着七手齐出,前后挥击,砰砰啪啪在石人身上擂了几百拳。
石人身上的石头纷纷掉落,砸的吭吭的响,不一时一个环形石山便出现了。七手圣君“咄”了一声,叫道:“你现在不现身还装什么!”伴随着这一声叫,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自环山中心冲出来,腾地一声顿在地上。这怪物除了有八个胳膊不一样,别的地方都跟七手圣君一般无二,看来正是八臂魔卒无疑了。金统看到这八臂魔卒塌肩缩背,像个受气包一样站在那里,不禁暗自嘀咕:“这当哥哥的性格跟当弟弟的可是大不一样了。”
银统向七手圣君投去睥睨一瞥,说道:“你这当弟弟的是怎么跟亲哥说话呢?不懂人事!”七手圣君昂首挺胸,带笑不笑道:“我是怪兽,干嘛要去懂人的事?”接着恨视着大哥,嚣叫:“看来被石头压了这些年半点作用也没起啊!你看看你这个窝囊劲!看着就让人来气!”银统惊道:“原来这八臂恩人身上的石头是被你弄上去的!你咋这么狠毒没亲情,对自己的亲人下此毒手?”七手圣君道:“我不把他压住,就会被他压住!——这是我的家事,哪用得着外人来闲管!‘管闲事落不是’,这句话你这个毛蛋子懂不懂?”
八臂魔卒闷声闷气的道:“我被数万钧重的石头压了七八年,浑身骨硬筋凸,已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七手圣君点着头道:“我记得那时在你的身上垒完石头后还设了一个金棒机栝,以方便你行走。——那个机栝是纯金打就,价值不菲,你没弄坏吧?”金统笑道:“什么纯金打就,那分明就是一根石棒啊!——上次受到狮群追杀,那根石棒早被拽断了!”七手圣君怒火冲霄,怪叫:“是谁拽断的?”金统道:“还能是谁,就是那群狮子了!”七手圣君转头怒视大哥,阴气森森的道:“是这样么?机栝折了?”
八臂魔卒浑身轻颤,神态黯然,轻轻的点了点头。七手圣君气的一阵窜跳,呜呜怪叫,歪着脑袋斜着嘴道:“你这废物!你竟然把金棒弄断了!你说你该当何罪?”八臂魔卒低着头道:“还是老样子,你这‘圣君’就尽情动手吧,我这里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喊一声疼!”七手圣君跺着脚道:“你这该死的,竟敢可着嗓子给我回嘴!就冲这一样也该挨上三百鞭了!”说到最后,七只手里都多了一条乌黑沉沉的黑鞭。七手圣君道:“念在咱们是手足的情分上,这次我就不用带刺的钢鞭了!”说着手臂变得奇长,像是七条蛇围住了大哥。八臂魔卒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一时之间鞭影漫天,噼噼啪啪作响。七条长鞭分从七个方位鞭击着八臂魔卒。每一下都打的迅疾、势道奇劲。不一时,八臂魔卒的头顶、脸上、肩上、后背上都落满了鞭痕。每一条鞭痕均深陷肉里一寸有余。鞭痕处鲜血殷殷却不滴落。八臂魔卒咬着牙强忍,半点呻吟也没发出来。
金统不忍直视,感觉那一鞭鞭就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疼的难以忍受,犹豫再三,终于发言劝说:“圣君啊,这人不是你的亲哥么?你干嘛要对亲哥下此狠手?他跟你有什么仇怨啊!念在同根生的份上,还是赶快住手吧!”银统气愤异常,瞪着如炬的双目,大声嚷:“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对待自己的大哥!你究竟有没有人性!你这禽兽!”七手圣君道:“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有什么好争论的?”
银统朝八臂魔卒嚷道:“他这样对待你,你干嘛不反抗?你也有一身的魔功,抓紧反攻啊!”八臂魔卒忍着剧痛道:“我们本是亲兄弟,我哪能对他下手?我白比他大么?无论什么时候,当哥哥的总该让着当弟弟的吧?”银统扯着嗓子喊:“你这不是让着他!你这是纵容他行凶啊!你越是惯着他,他才越是猖狂呢!”八臂魔卒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双统看到软说硬说都不管用,便都取出弹弓,照着七手圣君的七条胳膊就是一阵狂打。一时弹去如疾雨,打的啪啪直响。七手圣君对这激射而来的弹丸毫不在意,嘴边含着微笑,仍是手起鞭落,一下一下的抽着大哥。双统打的累了便收起了弹弓。
那七手圣君将大哥抽的喘息倒地这才收起了鞭子。双统本以为也会挨那“禽兽”的鞭子,没想到他却朝双统微微躬身,大赞射的好弹弓,为自己把痒处瘙了又瘙。双统相顾愕然,又觉得大是好笑。
金统道:“本来是亲兄弟,但是让外人看来竟跟死仇一般!你们双鱼仙山的人都这样么?”七手圣君道:“从古至今,从仙境到人间,哪里不是这样呢?至密之时就会至疏,至亲之后就会至仇!——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么迟早有一天你兄弟两个会反目成仇、形同路人。”银统道:“不能不相信你说的这番话是歪理邪说!”
七手圣君不再理会双统,扭头望着大哥,说道:“这次的惩罚就到此为止!三个月后我再回来看你,到那时如果还是这么个窝囊样,那么就让你当一辈子石头人!”说完化成一阵浓雾席卷翻腾而去。
银统瞅着八臂魔卒,十分不解的道:“恩人啊,你这一身筋骨不像是假的,哪能没有拔山的力量?你干嘛要让着那个‘禽兽’?凭你的本事完全可以打赢他啊?你干嘛要挨打不还手,一再忍让?”八臂魔卒对银统的话置之不理,自言自语道:“唉,这回伤的还真不轻!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养养了!”说着摇身一变便不见了。
兄弟俩相互望着,不住地摇头叹气。突然间意识到一事——现在已没有石人做为屏障,如果再遇到猛禽恶兽那可遭了。两人商量了一下,认为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找个树巢或是山洞什么的安全地方,于是打起精神,一路嬉戏着往树林深处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二人又饿又累坐在了一丛乱草里。正商量着往哪里弄些吃的,忽听草丛深处传来噌噌的声音,一只水龙猪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金统吓了一跳,拉起弟弟的手就是一阵狂奔。银统用劲拽住哥哥,带着一脸喜色说——这不是送上门来的猎物么?干嘛要跑呢?有了这头猪,半个月之内也不用去找吃的了!
那只水龙猪不紧不慢的走到兄弟俩面前,发出粗糙的话语声:“看到我来了,就立即站住在此恭候,二位小哥真有礼貌!”兄弟俩心中惊叫:“原来这是一只成了精的野猪!”金统看到水龙猪不像凶残之辈,便将恐惧之心丢到了云外,微微含着笑意,说道:“兄长大驾光临,俺哥儿俩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
银统的双目半睁半闭斜瞅着水龙猪,冷笑道:“看到‘美食’来了,谁还拽的动步?”水龙猪点着头道:“小哥这句话真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我这人就是贪吃,每次看到好吃的东西,就是有人抬也抬不走我!”银统的脸色阴沉下来,说道:“听你的意思,你还想吃了我们不成?”水龙猪仰脸大笑,说:“我不吃了你们,难道还让你们吃了我不成?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难道还不明白么?”银统道:“你凭你这五短的身形,蠢笨的身手,也配称个‘强’字?”
水龙猪不再说话,四蹄蹬开朝一棵大松树猛地撞去。只听咔嚓嚓一阵响,大松树竟被撞折了,轰地砸倒在地。水龙猪傲笑道:“就这冲劲敢问谁能禁受得起?”说完又张嘴咬树,嘎嘣嘎嘣几下,又将树身咬成数段,又傲然道:“就这牙口敢问又有谁能承受的住?”兄弟俩骇然失色,一时间无不拜服。
水龙猪道:“我现在饿了,你小哥儿俩要么就让我吃了,要么就献上美食来!这两个任选一个就行!我也不过于难为你们!”金统颤声道:“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吃的!哪有美食献给你?”银统忽地想起那八只死鸟,赶紧道:“那边有八只天鹅你吃不吃?天鹅肉的特点——香、嫩、滑,想来你是知道的!”水龙猪道:“一个说找不到吃的;一个又说有天鹅肉吃。我究竟该听谁的?”银统拍着胸脯道:“你随我们去就行了,如果没有天鹅那就把我们两个吃了!”水龙猪道:“好,一言为定!”
就这样,双统带着水龙猪又回到了刚才离开的地方。那一堆环形乱石还在,但是那八只怪鸟的尸体却不知所向。双统又惊又怕,四个眼珠滴溜溜左右搜寻,几乎要瞪出来。是哪个坏蛋弄走了八个死鸟?这不是要人命么?当找了再找,最后确信再也找不到的时候,兄弟俩害怕的神魂俱散,浑身如散了架一般瘫在地上。
水龙猪一开始的时候还一再劝说——别着急,慢慢的找,这里非常隐蔽也没人来,几个鸟尸怎会说没就没了?最后看到竟然没有找到,不禁渐渐的生出怒火,咬牙切齿的说——咱们有言在先,可别怪我嘴下无情了!说着大嘴一张,露出了白森森的利齿。兄弟俩抱成一团,流着泪等死。
正当水龙猪要下嘴撕咬的时候,旁边一棵粗树一阵大晃,探出一个巨臂般的枝杈腾地一下将水龙猪掀了十几个跟头。兄弟俩认为又有什么灵物前来救急,立即喜的跳了起来。两人往旁边大树望去,发现这棵树广阔十围,枝蔓稀疏,树身上竟生有一层密密的细毛。这棵树生的如此奇异,究竟是什么树?两人睁大双目,不住的惊叹摇头。
那只水龙猪摔翻在地并无大碍,一个骨碌便立了起来,蹭蹭蹭狂奔几步,大嘴力张,照着那棵粗树的树身就是一阵狠咬。那棵粗树猛烈的晃动了几下,突然发出撼山震岳般的喊叫声——哎吆啊,真疼死我了!这孽畜人不大吧,咬劲却是不小。伴随着喊叫声,大粗树上下大晃抖落枝杈,赫然成了一只巨猿。双统看到眼前情景早惊的呆了,想到这只巨猿为了捕杀猎物,竟然妆成一棵大树引诱上钩,真够阴的!一时恨的牙痒痒的,在心里不住痛骂巨猿。
那只巨猿恨极了水龙猪,张开两只大手一阵猛拍,很快将水龙猪拍成了一堆肉泥。他喘息着哈哈大笑,将死了的水龙猪丢进后背上的大框里。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刚装成大树就收获了一头猪!大羽哥,你说我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好不好?”那大羽哥笑呵呵的道:“好!不是一般的好!段军师神机妙算,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双统循着两人的对话向上观望,倏然发现巨猿的右肩上站着一个身穿树叶的人。此人身形矮矬,面目凶恶,正是段退。双统盯着段退,又惊又喜,又有几分憎恶。一时忍不住同声叫道:“啊,是你啊!段兄,是我们!你怎会在这里?”段退对双统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对大羽哥道:“不是我神机妙算,是大羽哥装的实在是太像了,那些笨蛋猎物不来送死可就说不过去了!”
大羽哥歪了歪脑袋道:“地上有两个小玩意在说话呢,听他们话的意思,他们好像认识你!”段退使劲摇着脑袋道:“那两个小东西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为了活命是故意这么说的!别说是装作认识我,就算是认我为亲爹也大有可能!”大羽哥道:“原来是这样!两个小玩意活的年岁不多吧,坏心眼倒是不少!”
金统又惊又恨的道:“姓段的,你不认得金统银统了么?咱们才分开多少时日你便不认人了!”银统冷笑道:“看来这段退兄际会风云,已经龙腾发达了!现在人家是什么身份的人了,哪会有闲心来认两个落了难的故人?”
段退拍着大羽哥肩头,带着几分命令道:“伸过手去把那两个小鬼攥死好了!虽然他们浑身上下没有几两沉,但是也可凑合着当零食吃!”大羽哥哈哈笑道:“今天运气真好——出门就捡到八只大鸟,这会儿又捡了两个小孩!这是又有大餐,又有细点,收获的真丰富啊!”张开斗笠般的一双大手就盖向双统。
双统奔走良久已经十分疲乏了,看到那张大手来的快如闪电,说什么也躲闪不及了,一时面面相觑,无不流露出绝望的神色。不料,就在那张大手距离双统近在咫尺的时候,一个蟒蛇般的长臂倏然冲来,发掌开声,腾地一下将那张大手撞了回去。跟着一个怪影自半空里落了下来,腾地撞落在地,砸起一片尘土。
双统睁目一瞅,看到前来救急的怪影正是七手圣君,不禁甚觉意外。二人躲过了一抓之祸,心神稍安。四只眼睛直愣愣的瞅着七手圣君,尽显感激之意。
段退掐腰站在大羽哥肩头,指着七手圣君喝道:“来者何人?干嘛要阻止我们捕猎?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七手圣君拍拍身上的尘土,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大名,又将自己来自哪里,是干什么的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段退竖着耳朵听他说完,啧啧叫了几声好,说道:“既然圣君是大去处来的,那么必然是个明事理的人了!所以这既损人又不利己的闲事是不是不该管了?”
七手圣君道:“只要你们交出那八只大鸟,我不但不会阻止你们捕猎,而且还会亲自捉住这两个小家伙送给你们!”段退装出不解的样子,道:“大鸟?什么大鸟?我们刚来到这里,哪里看到过什么大鸟?”七手圣君道:“别装了!刚才我在树后面已将你们的谈话听清楚了!——又是大餐,又是细点的!——我这会饿了,那八只大鸟尽数入肚也保不准够不够半饱!识相的还是赶快交出来吧!”
大羽哥不屑道:“就凭这七个怪爪子就来耍横么?八只大鸟是我们拿了!不过没在这里!要让我们交出来也行,除非你能打败我!”七手圣君斜眼瞥着大羽哥,冷笑道:“想跟我较量?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我也不用哪只手,单凭一只脚也把你踹零散了!”大羽哥呸了一声,沉声道:“这里不是妄话国,不要大言欺人!”段退道:“较量就较量,谁怕谁!不过为了公平起见,阁下的妖法、仙术什么的是不能用的!不然的话就算你输!”七手圣君怒道:“对付一只笨猴子还想让我用仙术么?开什么玩笑!你要是能禁得住我的三两脚那就算你十分厉害了!”大羽哥吼道:“废话少说,出招吧!”
七手圣君憋足一口气,五脚踏稳,另一只脚蓦地凌空飞出,腾腾腾,一连踢出三脚。这三脚看似随意,但是每一下均蓄满了万钧重力,如要被他踢中,必会筋骨寸断,立即气绝。大羽哥虽然身子粗大,但是身手却甚是敏捷,两腿猛蹬间左蹿右蹿的躲闪,十分轻松的便躲过了那三脚。七手圣君见状心惊,早急出一身冷汗。
段退向大羽哥打了几个暗语,倏然取出鬼头刀,几个翻滚便扑到七手圣君身后。双手握刀一阵紧挥,刀风生寒,锋锐无匹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往七手圣君的脚踝上落去。七手圣君心中骇然,面上却装的浑不在意,大声嘟囔——一个小家伙在后面捣鬼有个屁用?再来上十个也别想伤到我分毫。嘴上这么说着,却前后应对吃力,出招少招架多,渐显败势。
大羽哥趁他躲刀之际几条腿此起彼落蹦的正欢,突然自腰间取出一条龙筋长鞭迎风抖动,尽平生气力狠抽,劈啪作响,霎时间在七手圣君身上抽了几十鞭。双统凝神观战,发现七手圣君已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冒,不禁都在心里解恨——谁让他那么无情的鞭打亲大哥来呢?这也算是对他的报应吧。
段退瞪着七手圣君扯着嗓子喝问——你服不服?不服就打死你!七手圣君强忍疼痛,笑着回答——这样的鞭打就像挠痒痒!如果还有力气那就尽情的挠吧,我这里求之不得!大羽哥心中生怒,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两只大手握着龙鞭没命似的抽打。七手圣君如受大刑,强自忍受了一会终于忍受不住,滴着泪带着哭腔嘟念——我的亲大哥啊,你在哪里呢?你要是再不来救我,当弟弟的就被人活活打死了!
银统听了他的话,冷冷的道:“这人真无耻!竟然还会想到让亲大哥来救他!现在又不是给亲大哥上大刑的时候了!”金统道:“大哥的心已被你这无情兽伤透了!他怎会再来救你?”银统道:“我看未必!”
银统的话刚一落下,那八臂魔卒的身形便自半空里走出来。他飘然落地,对大羽哥道:“住手!这是我弟弟!我恳请这位兄长留他一条性命!”大羽哥见来者出言有礼,便立即停住鞭子。段退用鬼头刀指着八臂魔卒的鼻子,带着满腔傲慢道:“你算哪根葱?也敢来管大老爷的事!”八臂魔卒眉心微皱,说道:“大人已经同意不再打了,你个小孩子还嚷嚷什么?还是上一边呆着去吧!”说着一只手电闪伸出,抓起段退便丢了一树多高。
大羽哥挺身探臂将段退接在手中,怒吼道:“要打架么?好说!也让你尝尝我这神鞭的厉害!”八臂魔卒不等他挥起鞭子,四臂齐出,分上下左右攻击,嘭嘭啪啪一阵响,晃眼间已将大羽哥打的退后十余丈!大羽哥心中惊惧,知道再怎么打也占不到便宜,于是大叫一声:“咱们走着瞧!”拎着段退便大踏步跑进了密林。
金统暗自心道:“这次哥哥救了兄弟,当兄弟出于感激之情应该对哥哥的态度有所好转了吧!”没料想七手圣君对大哥的及时救助非但没有半点感激之意,反而带看不看的睥睨着大哥,冷冷的道:“谁让你来的?一顿大餐被你硬生生打跑了,你说你该当何罪?”八臂魔卒垂首而立,一句话也不说。银统看不下去,发作道:“是谁让他来的?不是你让他来的么?现在又不是挨抽的时候了?大哥救了你一场,你就是这么回报的么?”
七手圣君对银统的话置若罔闻,继续圆睁双目,对大哥凶狠的道:“你这无知的废物着实该打!——念在兄弟情分上这次我就再高抬贵手不打你了!——我就再给你穿件铁衣吧!今后一定要在里面好好的悔过!”说完暗用魔法,两个怪爪子轻轻挥动,锵的一声,一个球形铁笼子凭空出现将八臂魔卒罩在了里面。
银统放声怒骂:“大哥救了你的命,你却这样回报他!你这没有半点人性的畜生!”七手圣君对银统的叫骂毫不理会,对着铁笼子说了声“你要好自为之”,晃身化成一股浓烟飞驰而去。
双统凝神望着铁笼子里卷曲着的八臂魔卒,心中又有敬意又有恨意。不知什么时候,一声跟着一声的虎吼声隐隐传来。双统吓的毛骨悚然,心想不管怎么恨他,没有他的帮助要在这妖兽横行的天地活下去真是难之又难!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还是尽快打开铁笼子放出大救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