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剧烈的晃荡十分突然,凭空在他们心头撩了一下,又飞快的离开。
秦凡稳了一下自己的脚步,从剧烈的震动中抽回了自己的心神。但是马上,另一种意外就束住了他的内心。当他回头的那一刻...…
他发现,神秘人竟然不见了……
他愣了一下,愣的不是神秘人的突然失踪。
而是奇怪他是如何在众人面前消失的。
这时,一阵冰冷的寒风从窗外吹到了秦凡的面前,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从窗外吹进来的寒风掀翻了桌子上的打印资料。
秦凡的身体被撞了一下,差点在原地翻倒,而差点撞翻的人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后者跑到了窗口,两只手抚摸着冰冷的栏杆,绝望的目光俯瞰一望无际的海面。
“让他跑了!”
常贺低声重复了一下,随后一股愤怒的情绪涌上脑海,他用里垂了一下窗口,指甲陷进了肉里面,但是**上的疼痛丝毫都无法减缓他心里的自责。
这时,秦凡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一阵猛烈的脚步声,他猛的回头看了一眼,何思思突然原地消失了,但是门口却留下了一道秀丽的残影。
他立刻追了出去,何思思在走廊上飞速的奔跑着。昏暗的灯光下,他与她像是在地狱里相互追逐。
何思思跑到转角的地方,立刻转身下楼,秦凡几乎是紧随着他的脚步,他甚至嗅到了何思思留在空气中的焦躁与不安,这种情绪连带着也传染了秦凡。
她在害怕什么?
她刚刚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渐渐的,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昏暗,秦凡紧随的何思思,背影看上去也有些虚幻飘渺,仿佛是一个梦中的人。而且就周围的环境来说,还是一个噩梦。
这条狭窄的长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听起来刺耳又怪异,地面有些潮湿,上面浮着一层色泽古怪的痕迹,像是鲜血一般妖异扎眼。
这样的环境将秦凡心中的恐惧重新唤醒了,不知道是不是跑的过快的原因,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撕裂他的胸膛一般。
终于,何思思的脚步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那扇铁门一定有些年头了,秦凡甚至都嗅到了门上散发出的铁锈味,在这艘被金钱和艺术围绕着的豪华客船上,这样充满阴郁气息复古式铁门可绝不多见。
秦凡相信给予这扇铁门艺术价值的,不是金钱,而是岁月。
这扇冰冷的铁门不知屹立了多久?不知里边关押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秦凡敢确定,这里边关押的一定不是寻常人。
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秦凡没有回头,他知道是常贺和穆元卿跟上来了。
“阿比盖尔!”
何思思重重的呼唤了一声,声音在走廊里不断的回响着,但是始终没有人应答。
幽静的走廊仿佛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气息,像是鲜血的味道。
秦凡怀疑这一层可能已经没有活人了。
奇怪,这艘船上应该有很多船员的,怎么此刻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
这时,穆元卿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立刻推开了隔壁的一扇门,一架白色的仪器出现在了秦凡的眼中,纯白色的仪器上隐约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穆元卿紧蹙着眉头走到了里边,漆黑的瞳孔中仿佛倒映着什么。
接着,他从里边拽出一个身体瘫软的人,那个人像是一团软掉的棉花一般,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过的痕迹,他垂着脑袋,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点一般,半个身子带着殷红的血迹,像是刚刚穿着衣服从鲜血中沐浴而出,浑身上下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冰冷感。
“你说的人是这个吗?”
穆元卿将这具尸体扔在了何思思的面前,那个尸体倒地的时候,刚好露出了他的脸,惨白的没有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没人知道他在死前看到了什么。
何思思恐惧的捂着嘴巴,身体颤抖。
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了,显然这个人就是何思思口中的“阿比盖尔”。
穆元卿默默的看了何思思一眼,指着破烂生锈的铁门说:“里边关着的人,就是他在看押吧?”
何思思低垂着眉头,眼中满是无法形容的恐惧,微微的点了点头。
穆元卿听到之后也没说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阿比盖尔的尸体,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然后弯腰在阿比盖尔的身上搜寻了一下,找到了一把银色的小钥匙。
“是这把钥匙吗?”他问何思思。
“应该是吧!”她的语气不太确定。
穆元卿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到了那扇挂满了铁锈的门前,将钥匙插到了锁孔里。秦凡很怀疑这把钥匙能不能打开这扇门,他觉着里边的锁孔可能都已经锈死了。
孙红雨试探的来回转动了一下,门锁发出了“咔”的一声。
接着,穆元卿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开了,一种比死亡还深的绝望从门外涌了出来。无形中,秦凡感觉仿佛有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的困难。下一秒,一个黑色的东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啊!”
何思思发出了一-阵尖叫,她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不断的向上翻白,身体飘忽了一下,几乎要昏了过去,好在这时穆元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看上去,那更像是一个怪兽,他伏在地上,平静的像是低哑的野兽,压抑着自己的气息,等待猎物出现的时候,扑上去撕咬,啃食,生命从他的牙缝间溜走。
但是,这只是一种表象,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告诉秦凡,那个伏在地上的怪兽,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他低下了僵硬的脖子,看到那个身体下边慢慢的涌出鲜红色的血液,带着一股浓烈的腥味。
秦凡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了-样。
捏紧,用力的捏紧,他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这具尸体虽然让何思思差点昏了过去,但是给秦凡的震撼也不小,他感觉自己活在一场恐怖的噩梦中,虽然这个噩梦仍然时不时触碰一下他脆弱的神经,但每一次都能带来新的恐惧。
作为唯一的警察,常贺的心里还保持着冷静,在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的时候,他踱步走上前查看了一下,浓烈的腥味让他下意识的掩住了鼻子。
他抬起尸体的脑袋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华夏人,相貌普通,三十来岁,扔在人堆里认不出的那种。
就是这么一个人,被杀之后让何思思的反应如此异常,仿佛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某一个国家的元首一般。
不过,那灵格勒抓捕的人也不可能是什么寻常人。
穆元卿皱着眉头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虽然那张面孔已经扭曲了,不过还是能够辨识出个大概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
接着,穆元卿问何思思:“他是焦克明,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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