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三人是下午一点四十分来到南极家的,坐在了二楼的一个靠窗的位置。
南极家的外部装修是一个企鹅脑袋,他们坐的位置刚好是眼睛,一眼能够看到楼下的行人。
张晴眼睛不住的扫视着窗外,在寻找郭宝珍的家人的影子,似乎莫名的着急。
常贺观察了她一眼,开口问:“你是怎么把郭宝珍的家人邀请出来的?”
张晴说:“我说我是郭老师的学生,陈熙的师妹。”
常贺说:“很聪明。”
张晴说:“过奖。”
两点过一分钟的时候,张晴在楼梯口的企鹅牌子下边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记者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她等的人。
她伸手拍了拍秦凡和常贺:“她来了,我过去接她一些。”
常贺和秦凡的眼睛回望了一下,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中年人,板寸头,精装干练,看上去像是那女人的丈夫。
张晴走过去和那个女人说了两句话,然后将那个女人和男人一起领了过来,他们坐在了秦凡和常贺的对面,和张晴坐在一起,那个男人始终都不说话。
张晴开口为他们介绍:“这位就是郭老师的女儿,郭洋姐姐,那位是梁经,郭姐的老公。”
常贺和秦凡跟他们热情体面的打了招呼,郭洋微笑,礼貌,行为中规中矩,长相也中规中矩,不胖不瘦,三十多岁。
她的老公粱经看上去要比她冷淡一些,看上去像是一个冰块,眼睛里透出警惕的光芒,无形中带着一种强大的压力,常贺与他对视着,这种眼神是警察特有的,常贺非常熟悉,如果他不是一个警察的话,那他生活中也是一个强势规矩的人。
张晴又说:“这位是我的两个朋友,我们与陈熙是一个学校的,后来大家分道扬镳,不过他们与郭老师也有一面之缘。”
张晴不愧是当记者的,编瞎话轻车熟路。
郭洋对他们打了招呼,她的老公在一边微微点头,冰冷的眼神像刺一样扎在常贺的脸上。
郭洋聪明而知性的将张晴拽到了她的身边,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张晴下意识的看了常贺一眼,常贺微笑的看着她,没有给她任何的眼色。
意思是可以随意说?张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郭姐,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一直在余州市,而且害怕打扰郭老师,我也没敢打电话,这次陈熙来到市之后我才知道郭老师出意外了,我真的非常的心痛,所以立刻就和两个朋友来到这里看一下郭老师,直接到您家的话太唐突,所以就将您邀请出来说一下这件事。”
郭洋的神情略微有些低落:“谢谢你们有这份心,不过我妈妈四个月之前就已经下葬了,你们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她下葬的陵园地址。”
“那谢谢了。”张晴的眼睛转了转:“不过,听说郭老师的身体一直挺好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出事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洋愣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下她的丈夫,她丈夫冷冰冰的说:“她是被人杀害的。”
张晴听到之后故作吃惊,她的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夸张的说:“天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凶手抓到了吗?”
常贺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太夸张了,会被人看出来的。
郭洋似乎对张晴的表现相当奇怪,她愣了一下,忧郁的说:“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凶手现在还在追查,但是目前还没有消息。
张晴问:“那......郭老师之前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吗?”
郭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啊,怎么问这些?”
张晴打哈哈说:“只是比较好奇。那....郭老师出事之前有没有提过什么东西,比如U盘一类的东西?”
她问的太直接了,郭洋立刻警惕的看着她:“你为什么问这些?你们真的是我妈妈的学生吗?”
张晴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她闭嘴,用眼神请求常贺的帮助。
常贺会意她的眼神,开口说:“郭姐,其实张凝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陈熙过来找我们的时候,提起过U盘一类的东西。而且那个U盘似乎还很重要,陈熙怀疑郭老师的死和这个U盘可能有关系,我们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也是觉得,郭老师的死会不会和U盘产生关联,也许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警察,说不定能成为调查的突破口。”
郭洋的目光中还是带着疑惑,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夫妻之间对视了一眼之后,她对三人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从没听我妈妈提起过什么U盘。有些事情她不和我说的,作为妈妈的学生,陈熙知道的可能还比我多一些,所以我觉得,这些问题你们还是问陈熙比较好。”
她的态度不如之前友善了,这让常贺感觉很被动。
不过,听她的话,他们似乎还不知道陈熙死亡的消息。
秦凡突然开口问:“郭老师提过黑衣人吗?或者说你们平时生活中有没有看到什么穿着黑衣服,行动比较奇怪的人?”
这个欠究的问题让郭洋有些不安,她看了看她的丈夫,后者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眼中带着明显的质问。刚要开口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粱经警惕的看了秦凡三人一眼,然后出门接了电话,这个过程他的眼睛始终凝视着他们。
打完电话之后,他走了进来,带着强烈的敌意询问:“我给郭宝珍的学生打过电话了,她对张晴从来都没有印象,你不是郭宝珍的学生,你究竟是谁?”然后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常贺和秦凡:“而且,我给朋友打过电话了,陈熙在去余州市的时候意外死亡了,现在余州市的警方正在调查这件事。你们究竟是谁?是不是你们害死陈熙的?”
郭洋听到之后恐惧的站了起来,躲在了梁经的身后。
常贺眯起眼睛看着粱经:“你是警察?”
梁经冷冷的盯着他:“S市刑警大队的,我现在怀疑你们和郭宝珍以及陈熙被杀的案子有关系,你们跟我去刑警队一趟吧!”
常贺笑了笑:“刑警大队?你们的队长陈雯在吗?”梁经意外的看着他:“你认识我们队长?”
常贺笑了笑:“以前警校的熟人?”
粱经很疑惑:“你是......”
常贺说:“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我叫常贺,是余州市东城区的刑警队长,余州市公安总局刑警队的副队长。”
梁经的眼清顿时瞪大了,显然听过常贺的大名。
常贺接着说:“你所说的陈熙的案子就是我负责的,这次来S市也是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
粱经对常贺伸出手,先前的警惕与冰冷瞬间消融了:“你......你就是常贺?难怪觉得有些眼熟。”
常贺握住他的手:“有幸认识你。”他打量了梁经和郭洋一下,开口说:“你们两个不是夫妻吧,她手上戴戒指了,而你手上没戴戒指,但是你的左手中指有带戒指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刚刚离婚不久吧!唉,警察就是留不住婚姻,我认识的那几个人里,不是打光棍的,就是离异分居的。”
提到离婚的事情,粱经的眼神有些失落,但是心里很是敬佩常贺,挠头说:“常队长确实厉害,也是我对细节的忽略。我是负责郭宝珍案子的刑警,郭洋今天接到你们的电话之后,感觉有些不对劲,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了,我就伪装成她的丈夫陪她过来,同时联系警队的人探查你们的底细。”
常贺点点头,问他:“陈雯在吗?我想去见见她,我们好久都没见过面了,想请她吃个饭。”
梁经笑着说:“我们队长更想见您。您立军令状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孤身犯险,这是英雄行为。”
常贺很意外:“你们怎么知道?”
梁经说:“你们领导昨天发消息了,现在全国的警察都知道这件事了。”
常贺敲翻了桌上的茶杯,感觉自己被领导下套了。
但是箭已离弦,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