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岩。”
男人将手中的水果刀插在了一个被切开的苹果上,转身给他们三个倒了三杯白水,然后他坐在了他们的对面,用一双疑惑、警惕、恐惧掺杂在一起的目光看着他们。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不稀奇,警察能够找到这里,我们就能够找到这里。”
秦凡看着他,旅行社的社长——孟岩。他的表情有些紧张,他瞄了他们三个一眼,眼珠子在眼眶里不断的转动,仿佛正在揣摩着他们三个的心思。
“那他是谁?”他紧张的指着比伯,秦凡扭头看了比伯一眼,他正一脸不屑的盯着孟岩。
“他是警察,国外的。”秦凡说。
孟岩看了比伯一眼,他在原地坐立不安,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想到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好你们两个还平安。这样吧,你们可以和我提要求,我愿意个人赔偿你们损失,不过还请你们不要为难我的家人,而且我很快就要从旅行社离开了,那里会有新的社长,我的辞职报告已经递交上去了。”
他以为秦凡是来这里找他讨公道的?他会错意了,秦凡摇摇头,对他说:“我们不需要什么赔偿,但是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孟岩意外的抬起头看着他们:“什么问题?”
“旅行团出发之前,你是不是接到了一通神秘电话?”
孟岩的脸立刻僵住了,他木然的点点头,眼中突然出现了恐惧的光芒,低声说:“是的,我接到过一通神秘电话,这点我已经和警方说过了。”
秦凡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电话是你接到的,而不是带团的导游小芳?”
孟岩点点头:“当然是我接到的。”
“可是同行的满意说,电话是小芳接到的。”
孟岩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其实......电话是我和小芳我们一起接到的,小芳她一直和我住在这里。”
秦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房间摆设,发现里边果然有一些女人生活过的痕迹,比如一些毛绒玩具,还有一些女式拖鞋,墙角的衣架上还搭着一件色彩鲜艳的女式外套。
他一下子明白了,难怪小芳的母亲提起孟岩的时候有些愤恨,原来小芳当了她的情人。
而且小芳幼年丧父,很容易对比自己年纪大的人产生依赖感,如果孟岩花言巧语的勾引她一下,她会和孟岩苟合在一起也说得通,毕竟一个刚下了学生门的小女孩哪能斗得过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
这样说来,他们一起听到神秘电话的这一点也就不矛盾了。
孟岩回忆了一下接到电话那天发生的事,他的脸上慢慢的出现了恐惧的神色,开口说:“那通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卫生间里洗澡,所以接电话的人是小芳。她将电话递给了我,我接到电话之后,开口问电话里的人是谁,他只是奇怪的笑着,一开始我有点愤怒,我以为这是一通骚扰电话。但是我忽然感觉到了害怕,因为他和我说,旅行团的人一旦出发之后,所有人都会死在路上。”
他的话乍一听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稍微思索一下,一个陌生人平白无故打来一通电话,说什么要死人之类的,正常人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害怕,只会当成这是一通骚扰电话挂断。
想想秦凡第一次接到神秘电话时的样子。
想到这里,秦凡不免表达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孟岩听完了之后说:“我当然不会一开始就听他的,只不过......”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恐怖,秦凡和其他两人的情绪顿时被他带动了起来,紧张的等待着他开口。
“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他跟我说,我儿子第二天会遇到车祸,会被车给刮伤。我当时虽然不相信,但心里还是感觉很紧张。第二天我在旅行社的时候惶惶不安,没过多久我老婆就给我打电话,说孩子被车擦伤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我当时不得不相信这通电话的真实性,于是打算取消这次旅行。但是我的顶头上司,财务经理卓春对我说,一定不能取消这次旅行,如果一定要取消这次旅行的话,他就让我从旅行社滚蛋。我不愿丢掉这份工作,我抱着侥幸的心理让小芳带队出发了。其实那次本来不应该她来带队的,是我临时这样安排的,毕竟电话的事情她也听到了,也许她能在路上提防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惶恐的说:“事后我非常的害怕,警方传唤我的时候,我将能说的全都说了。现在我很害怕,那个人杀了那么多人,他会不会也杀了我?会不会杀了我儿子?”
比伯等不及他宣泄完情绪,他问他:“你不认识那个人,他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会不会是你认识他却想不起来了?”
“我这两天一直在这里想这件事,可是我想不到有谁会给我打电话。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去了,我害怕我的孩子遇到危险。”孟岩抱着脑袋,在痛苦中不断的挣扎着:“我对警察说的话,现在全部都告诉你们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你们好心的话,就离开吧!”
秦凡和他们两个对视了一下,他们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也不会有所收获了,而且他们今天的收获也足够了。
即将出门的时候,秦凡的脚步停了一下。
他回头看着孟岩坐在地上捧着头的痛苦样子,心中十分的理解他,因为他的生命也被那通死亡电话和电话背后的神秘人威胁着。
从他肩头划过的那颗子弹让他的肩膀隐隐作痛。
回去的时候他们全都怀着心事,别克汽车在街边的落叶上飞驰而过,背影像是深秋时节的离别。
何思思与比伯他们不如来的时候那么别扭了,比伯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那通神秘电话,他意识到电话背后的神秘人一定要解决,否则何思思的生命安全随时受到威胁,他想起了顺着遥远彼岸飞来的信件——十年前的那个在逃犯人的线索,那是他承诺要交给秦凡的东西,那个东西将作为他们调查案件的重要线索。
尽管何思思拒绝了他的强势表白,但他还是要像特洛伊战争中的勇士一样,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奋斗抗争。
比伯以为自己的觉悟够了,但是比起秦凡来就差远了。
秦凡对于神秘电话的接触最早是在今年的六月份,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这点比伯与何思思都不知道。
他的保密做的很好,在他身边的人里边,除了常贺与童意,几乎没有其他人知道神秘人与他之间发生的事情。期间他无数次查找这通电话,但是没有一点线索,他深知这通电话的调查有多难,电话背后的神秘人有多可怕。
不过他现在看到了希望,如果“那灵格勒”这边信守承诺将十年前出逃的那个犯人的信息资料交给他的话,他至少会知道神秘电话后边的人是谁,他在与谁不断的交锋。
同时,这个案件本身让秦凡很疑惑,神秘人的作案动机始终是个谜,他先是给自己打电话,现在又给孟岩打电话,对旅行团的人进行的无差别的杀戮(尽管是他们自己杀自己),他的目的让人琢磨不透,难道他纯粹是凭着兴趣胡乱杀人的吗?
秦凡陷入了很深的疑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