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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浓怔住,又看了徐疏桐一眼,见她坦然自若的模样,心道:“也太大意了。”对着那些人不由得皱了眉头,而且就在她稍有不悦期间,那些人正挥舞着爪子向徐疏桐招摇着。
“那些是什么人?你的侍卫呢,都跑哪里去了,我难道是让他们来偷懒的吗?”
徐疏桐听出了薛意浓话里的怒气,心里好笑,却陪着小心道:“他们都在,只是人多,挡不住。而且挡的次数多了,那些人又有对策,我也没有办法。与其让他们惦记着,不如让他们看两眼回去……”徐疏桐的语气是哀叹的,是无奈的,是认命的,这更加激起了薛意浓的怒意。
“我是让你出来散心的,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岂不是让你很困扰,这些人,就该通通打板子挖眼睛才乖。”
“那可万万使不得,为了我,你已经够受委屈了,切莫再为了我,惹出别的事,我于心不忍。”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那些人,不值得,你这样住在外头,很不安全,要不这样,等到合适的机会你跟我回去……”
存惜及时出现,打断了两人要继续下去的话题。“夫人,您的洗澡水烧好了。”
徐疏桐起来跟薛意浓欠个身,就进了屋。存惜在外陪着,看见薛意浓已把扇套子带上,笑嘻嘻道:“公子,我家夫人做的扇套子好不好?”
薛意浓微笑道:“自然是好的。”
“公子只知道这个好,还不知道有更好的呢!”存惜如此卖弄,薛意浓自然兴趣很浓,要去瞧瞧。存惜为难道:“可惜放在夫人的房里,她这会儿洗澡,我们进去不妥当。”不过思忖了一番,道:“不过也不碍的,有屏风隔着,而且奴婢相信公子的为人。”
相信她?她的确是值得相信的,徐疏桐有的她都有,既是如此,那就去瞧瞧?薛意浓这样想的,也就这样说了,存惜眉开眼笑道:“那就去看看!”
除了看东西,那隔着屏风看人,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存惜不晓得薛意浓懂不懂,不懂也没关系,慢慢教就教会了。但愿娘娘别怪她自作主张才好!
存惜领了人进去,徐疏桐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她,自己洗自己的,发现又多了一重脚步声,晓得是薛意浓,便在心里骂存惜是个多管闲事的,这样把薛意浓带进来,有个什么用,人家是闺女啊,自己这点出水芙蓉的把戏,迷不了啊!
徐疏桐在心里咆哮,也就由得存惜玩去。
薛意浓在屋里走走看看,是间卧房,装修得十分小巧,旁边放了许多小玩意儿,存惜指着一个道:“这是鞋面子,是我家夫人打算给您做的,可惜还没完成,还有这个,是荷包,出门在外,总有点儿小东西得随身带着,这个也方便,尽管公子不缺绣娘,东西不论好坏,也是夫人的一片心。”
薛意浓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又见东西已做成了半成品,知道这是徐疏桐早就为她准备的,不能不感动。转头往屏风那望了望。
正有个身影从水里站起来,曼妙婀娜。薛意浓一时情绪所致,竟也有些撇不开视线。
存惜在旁望着,在心里为自己点赞。果然这个低俗的主意不错,皇上现在简直就是看的移不开眼哪!
存惜喊了两声,“公子?”
“嗯?什么事。”
“没事,我家夫人要出来了,公子是不是现在避一避?”
“好。”
薛意浓出去了,在门口吹了吹风。一时觉得自己脸热,不知是室内温度高,还是看见了令情绪高涨的画面……
屋内,徐疏桐剜了存惜一眼,就知道玩这些有的没的。存惜可一点儿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压低声道:“娘娘,您不知道皇上刚看您都看呆了……”
徐疏桐呸了她一下,怎么可能,她可知道薛意浓的身份,断然不会是存惜以为的那个理由,穿好肚兜,存惜问她,“还穿白纱吗?”
“穿,为什么不穿,她不在的时候,我是这样,她在的时候,我照旧。”
存惜在心里为自家娘娘折服,这就是要把勾人做到顺乎自然,脸皮厚到满不在乎,她还要继续向娘娘取经才是。
穿好了衣服,徐疏桐款款出门来。问道:“你怎么站在风里呢?外头有好大的太阳,要是晒坏了怎么得了。”
“不碍事,你都穿好了?”薛意浓回过身来,徐疏桐见她脸晒得红红的,一张脸红扑扑的就像苹果似的,好想咬。她硬是忍住了,看着她鼻尖上冒出来的小汗珠,拿了帕子过来替她擦着。“进屋来吧!”
存惜已让人把浴桶给抬了出去。
屋里只剩得两个人,徐疏桐倒了茶给薛意浓,问道:“最近过的如何?”
“你呢?”
徐疏桐道:“都好,在外头规矩少,又自在。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就算不想见,不见也就是了,偶尔逛街和姑娘们论论女工,你可不知道京城有多少女才子,啊呀,出口成章,你见了定很喜欢。”
“我为什么要喜欢呢?”
徐疏桐一时回答不出来,便问,“那你呢?朝中的事,我多少也有些听说。”
“我么,最近不大好。其余事到还好说,只是余丞相起了头,要让我选秀女,我不大乐意,正烦着。”她本还打算要让徐疏桐给她去顶个名额,现在可好,听她说外头的好处,她又是不忍,又是担心徐疏桐不肯再进宫了。若是徐疏桐主意已定,要一直在外面,她也不好强求。
“这可有什么烦的,历代皇帝都是这样,人家还巴不得后宫佳丽三千,只怕多过这个数,你到好,还愁苦起来了,这有什么好烦的。就算要烦也是别人烦,是妃子烦,烦皇上今晚在哪里过夜,和谁在一块儿,什么时候来自己屋,她们要赶着抢你的,不怕没人和你说话。”
薛意浓问道:“你以前也是这样?”
“可不是么,我也是女人,也曾是皇上的妃子,别人看着我恩宠有加,哪里会去想我有没有不如意呢?”
看她如此惆怅,薛意浓到不好说自己不如意了。只是想起听书先生说的混乱,荒唐之事,在心里想着徐疏桐为了笼络皇帝真的做过那些事吧,别说是古代,就算现代,她也见识的很少。
徐疏桐见她想着什么,问道:“想什么呢?”
“也没想什么,就是想别人说你以前,和很多女人一起陪伴皇兄……”
徐疏桐呵呵的笑起来,用袖子遮了嘴。她这样,反而让薛意浓不好意思了,自己都说了什么呀!不由得涨红了脸孔,当着别人的面,还问起人家的过去夜生活来,徐疏桐没有恼吧,她暗暗的观察着,只见她两只眼睛笑得盈盈的,不像生气,才放了心。
“皇上想知道?”
“没有。”
“不过说书先生说的一点儿不差,你可不知道,你皇兄很有能耐,一晚驾驭数人,并不是什么鬼话,想来那说书先生也有些门道,知道这些秘事。但有一点儿是不对的,就连我也身不由己,毕竟我也是女人,和那么多人分享一个,到底意难足,气难平,心里头是不痛快的,当然更加不敢在别人面前抱怨什么,今儿算是遇上你,是别人,我才不说咧。”
薛意浓感叹于那份独有的亲昵。“我不会对别人说。”
“我信得过你。”
薛意浓连连点头,徐疏桐这样说,怕是不肯再进宫了吧,薛意浓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那你以后还愿意进宫吗?”薛意浓不死心,或者干脆让自己死透了心。
“我进宫做什么呢?”
“给我当妃子啊。”
徐疏桐又笑起来,两只眼睛闪出促狭的光,“想给你当妃子的多了去了,何必是我,有的是年轻的小姑娘,而我,一个被废掉的妃子,而且还跟过人,年纪也大了,去给你当妃子,你要怎么跟天下人交待呢?”
“这有什么要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要求放宽条件,我可以要求只要未有子嗣的单身女子,都可以入宫备选。”
“你希望我去?”
“希望怎样?不希望怎样?”
“希望呢,我就考虑看看,不希望,那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薛意浓重重点头,徐疏桐笑得十分开心。小皇帝傻萌傻萌的,好好玩,她用手遮了嘴在那笑,她今天笑得太多了,有没有?真怕笑死人!
这笑也笑够了,时候也不早了。徐疏桐看看外头的太阳,差不多也快到晌午了,问道:“你急不急着回去,要是不,就留下来一起用饭。”
“不急,今日是假期,特地出来玩的。”
“那敢情好,留这里吃饭。”徐疏桐正要招呼存惜多添双碗筷,就见存惜急忙忙的进来,脸上有焦色,走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徐疏桐道:“是吗?我过去瞧瞧。”跟薛意浓告了暂退,让存惜给她拿了件外衣披着,勾勾薛意浓也就算了,她可没有心情给别人养眼。
徐疏桐套了件绣着百蝶的外衫,跟她肚兜上的图案相互衬托,显得十分好看。她脸上有焦色,让薛意浓坐会儿,她马上就回来,就急急的出门了。
存惜落在后头,自然被薛意浓给问个正着。“到底什么事,惹她如此不快。”
“还说呢,御史大人找上门来了。因为夫人一向不待见人,到也没说什么,只是这次放了公子进来,他摆了脸色,带着一帮人在门口耀武扬威,一定要夫人出去见面,有话要说,哎,公子,说不得了,奴婢还得赶紧出去看看,夫人一介女流,哪里是这些男人的对手,可别去晚了,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