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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二傻不断的想着接下来的故事要如何编下去,只是沉吟时间太久,难免让薛意浓看出破绽,薛意浓摇了摇头。
“后来漂亮哥哥就睡着了,窝偷偷出了客栈,结果一看,一条路四通八达,窝不认识,万一逃出了狼窝,再进了虎窝,那可如何是好,只好重新进了客栈,在那边等漂亮哥哥醒过来,他打瞌睡,窝也累的很,窝也睡了个饱。”
“他没怀疑你动手脚?”
“窝这么小,他怎么会想到是窝呢。他醒来之后就问窝了,为什么他会睡着。窝说窝也睡了,他就没说什么。接着,我们继续赶路,窝这回可是狠狠的动了脑筋,蛮干是不行的,得发挥小人家的智慧。”于是,只好顺从敌人,公主脸面什么的,暂时不能要了。二傻幽幽的叹了口气,越说越觉得自己狼狈不堪,有些东西还得再省略省略。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二傻着实开动了脑筋。一天到晚叫‘漂亮哥哥’叫个不停,谁叫那个人长得那么漂亮,连她都动了歪脑筋了,这个似乎得省略,“漂亮的人总是喜欢人家称赞的,那位哥哥长得又像鱼又像雁,窝只好勉其难的夸夸他了,他一高兴,没准将窝放了,可惜,这个想法显然是不成的,窝只得一路跟他走下去,好吃好喝的供应着,哄得他开心些,窝的日子也能好过点,争取时间,等待父皇救援。”
薛意浓微微一笑,“你做的很好。”
“窝就说吧。”
“可是你是哪里来的钱?偷钱可不是什么光荣的行为,你身为一个公主,怎么能干这种事。”
二傻高呼冤枉,“这是窝自己的。”
“你自己哪里来的,压岁钱也不曾给过这样多,你送的东西都是一大笔银子的。”
“怎么不是窝自己的,放在银盒子里。”她拨弄着她脖子上的项圈,上挂个长命百岁锁,那上头有个小按钮,一按,两面就弹开了,她指着它道:“就放在这里的,难道不是父皇给窝的救命钱?”
薛意浓可没这个心情,想着是不是下面的人动的手脚,可是谁的脏银没地放,先放在二傻的锁里?
“不是。”
二傻有些沮丧,“窝还以为是父皇给的。”
徐疏桐在旁让薛意浓别太追究了,“二傻你是如何做的?”
“窝之前发现的时候给存惜姑姑看过,是好大一面的金票,可以兑钱,到钱庄里,地方窝不认得,但是窝认过这几个字,窝让漂亮哥哥带窝去,顺便给他买点东西,他也接受了,不然他要是打窝钱的主意怎么办?总要分点给他的,这是江湖规矩。”
“哦?什么江湖规矩?”
“江湖规矩就是,要乖,不要反抗。要嘴甜,要叫人,人家看着你好,就不打你骂你,卖掉你了,更加不会杀你。要会花钱,打点关系,窝天天请漂亮哥哥吃好吃的,穿好的,江湖规矩说,英雄好吃酒肉,又说什么宝剑啊英雄啊什么的,但是漂亮哥哥不用剑,只用扇子,窝也给他买了把,他没要,窝就给父皇挑了一把,窝自己和公主也有,我们是小的,父皇的是大的。”
她说起来,好神气。左一句‘江湖规矩’,右一句‘江湖宝典’,只是这也多少露了她的底细,这些东西到底是谁教的?
薛意浓一问,二傻立马就闭嘴,垂头耷耳的,好像整个人十分没精神,大有不想说的意思,您就别问了之意。她可是答应过采花师傅,绝对不会把她说出来,江湖之人讲义气,她虽然小,也是要讲的。
“窝是宝典里学的。”
“宝典在哪?”
她掀开斗笠,从里头拿出一个小本子。如一道小奏折,她两手一分,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江湖规矩,第一要乖,第二要嘴甜,第三要请人吃酒肉。”薛意浓看着那宝典倒在那,二傻念得津津有味,很是无辜的看了徐疏桐一眼。
徐疏桐扯了扯嘴角,硬是憋住了笑意。
看着她念得认真,两人都没打断,二傻念了半天,总算念完了,甚至害怕不够长,从头到尾重复了很多遍在那刷神秘感。
“好了,父皇懂了。你既然已经平安回来,不管发生过什么事,父皇都既往不咎,现在你可以走了,去跟公举玩吧。”
“好耶。”她把斗笠一掀,将宝典塞进去,往脑袋上一合,动作麻利的从椅子上滑下来,出门找肖公举,手拉手的去讲省略掉的故事情节。待她们一走,薛意浓开始跟徐疏桐商量起来。
“疏桐,这事你怎么看?”
“无所谓,孩子有机会出去长长见识,挺好的,而且她现在也平安回来了,总算还不是太笨。”
“呵呵,那‘小盒子’里的钱是你放的吧!”
徐疏桐耸耸肩,“那又怎么样?这是小事,您就揭过不提算了。我到对传授二傻‘江湖宝典’的人,很是关心,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我也很关心。”
“是吧,我就怕有人借着二傻来伤害我们,刺探我们的事。”小孩子再机灵,终究是小孩子,爱玩也是有的。怕就怕接触到一些不良的人,且这样的人靠近她也是别有目的。若是事发,那可大大的不妙。叫二傻心上留下阴影。
薛意浓道:“存惜,你进来。”存惜进来后,薛意浓道:“朕派你去监视二傻,看看最近有什么人跟她来往,一定小心,不要被那人发现。”
“是。”存惜心内狐疑。存惜出去了,与落雁打个照面,别开了眼睛,去了。
落雁进来,问薛意浓和徐疏桐早膳想吃点什么,她好去准备。
“随便吧,疏桐你呢?”
“嗯,我也随便,今儿心情好,估计吃什么都香。”
薛意浓心想:“说反话了吧,刚才不还被疏影的话气得要死,女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且说薛疏影把任务完成后,直接回了徐府。薛渐离在徐府的事,颜无商已让人告诉了她,把二傻送回去,感觉无事一身轻。只是人到这里,难免‘近乡情怯’,又有‘小别胜新婚’的喜悦。心道:“也不知道渐离看见我,会是怎样的表情,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还是感伤的哗啦啦流泪,还是高兴的好,流泪什么的,不适合江湖儿女。”
这里有好些屋子,也不知道薛渐离住哪家。徐疏影兴奋起来,为能在许多房间里找到薛渐离,会是哪间呢?她目光左扫右扫。见个人开门出来,伸着手臂,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往那一瞧,却是个熟人。
沉鱼显然也感觉到了有人在打量自己,一见之下,欣喜不已。她走过来道:“疏影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写封信来,好让公主派人接您去。”
“不用。”
“好久没见您了,有一年多了吧。您真是越长越美丽了,真好看,好看的叫人嫉妒。这些日子,您都到哪里去了?”
“回老家。”
“哦,从没听您提起过,还是回的杀手帮?那里应该没人了,被皇上让人一把火给烧了,谁叫他们要劫二公主来着,这事您知道没有?您可别怪皇上。”沉鱼为薛意浓说了许多好话,说她是逼不得已,说她是无可奈何,为了孩子,失去理智,她更怕徐疏影一怒之下,进宫去杀皇上。皇上的武功如何,她是不知道,不过徐疏影的,当真吓人。这世上只怕得是那些长了白须胡子的前辈才能胜得过吧!她暗暗的想着。
“我知道了,不会计较。我回的是自己的家乡,与那无关。”
“哦,那可好得很,您家乡在哪?奴婢可不是想刺探消息,纯粹好奇,以前没有听您提起过。”
“没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渐离呢?她住哪?”
沉鱼指了一间屋,“听说是您以前住过的。”
徐疏影看了一眼,道:“正是!”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心里却喜欢不已,薛渐离果然想自己想的不行,在房间里找自己的气息。“她什么时候起来?”
“还早,还要睡一会儿呢!您不知道您不在后,发生了许多事,真是一言难尽,想来有些您也听说过,又是掳人,又是什么心上人的,乱七八糟,我们公主总是讲不清楚,这会儿说是有姑爷了,奴婢到现在还没见着,人家到现在还没现身,神秘着呢。也不知道姑爷人怎么样,好不好服侍,万一是个挑剔病,神经狂那就不好了,我们做奴婢的就盼有个好主子呢!”沉鱼蹙了蹙眉,显得对未来有些担心。
徐疏影淡淡笑道:“这有什么,早晚会见到,总不至于一直不露面,你说是不是?”
“那到也是。”
“何况,你家主子选的人,总不会太坏,我们要对她有信心。”
沉鱼想想也是,“也只好如此。”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自己该去干活了,这一站,就费了许多口舌,她见着熟人就高兴,话就多了。“您还不知道吧,公主做娘了,哎!奴婢真是想不明白,您说那会儿对皇后是那样,之后,就成亲生子,女人太难懂了。”她对薛渐离的‘反复无常’有些解释不过来。心中总想着难道之前喜欢女人的,后来还能喜欢男人?她好不容易接受了前一种,哪知道变回来更加让她接受不能了。
徐疏影一直冷着一张脸,道:“好,你去吧!去忙,我随便转转,等渐离醒来。”心中却笑开了花,心道:“这个小丫头却不知道她怕的贼兮兮的姑爷,却是自己,若是知道,脸上会怎么样呢,一定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只鸡蛋,那时才叫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