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晏川来到外面。
厉翊君赶快走上来,着急道:“嫂子怎么没出来?”
厉晏川看了对方一眼,大发慈悲地解释道:“在里面陪戚月桐说话呢,她们两个相处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小翊,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对方了?”
他的话让厉翊君的脸垮了下来。
厉翊君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解释道:“我没有,我也是知道照顾病人情绪的好吧?”
为了达到厉晏川的期望值。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待戚月桐的态度就特别的好。
但是对方从刚开始的时候好像就很抗拒他的接近。
每次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好像他是刁民总想要害她。
他也尝试过找护工之类的,全部都被戚月桐打了出来。
厉翊君毫不怀疑这个戚月桐在家里肯定也是这样一副刁蛮大小姐的样子。
不然的话做起这些事情来,不会如此的顺手。
厉晏川点了点头,道:“既然不是你的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戚月桐的身上了。”
厉翊君沉默了瞬间,道:“可是现在戚月桐怎么又可以和嫂子相处了?”
之前请来的女护工也很温柔。
还不是刚进去没说几句话就被赶出来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戚月桐肚子里的蛔虫。”厉晏川竟然还有心思开起玩笑来。
厉翊君简直欲哭无泪,道:“反正既然这里有你们的话,我是怎么样也不想惹上戚月桐这个麻烦了。”
早知道刚开始戚月桐在出现在厉家的时候,他就该铁面无私。
将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拒之门外的。
这样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一连串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厉晏川点了点头,也像是早就这样打算,道:“你回去吧,这里我们看着。”
“那我就走了。”厉翊君如获大赦,扭头就走。
厉晏川看着对方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戚月桐有这么恐怖吗?
想不明白在厉翊君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对戚月桐如此抗拒。
厉晏川也不想去想了,直接来到了戚月桐主治医生的科室。
准备先了解戚月桐现阶段的状况。
“所以她现在的这个失忆状况,很有可能是不可逆的?”厉晏川说着挑了挑眉。
这才真的算是个很大的麻烦了。
毕竟如果是暂时性失忆的话,他们还有这一线生机,可以通过某些刺激,将对方缺失的记忆找回来。
如果是不可逆的……
是否意味着他们可以直接放弃治疗了?
“是的,很难逆转,按理来说,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医生说着,叹了口气。
也像是百思不得其解。
厉晏川的眸子凝了凝,而后道:“我知道了,我这边会处理的,医生还要麻烦你密切关注一下病人身体的其他指标了。”
医生点了点头,表示这是自己的分内之事。
厉晏川给厉翊君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将戚月桐的资料调过来。
最好可以直接联系到对方的家人。
这样也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厉翊君应下后,厉晏川才挂断电话。
再度来到病房前面。
轻轻推开门,就看见里面的两个女人交谈甚欢的样子。
厉晏川就在门边看着叶沁宝的笑容。
听见她说:“之前还不知道,没想到我们两个居然如此合拍,喜欢的东西也这么类似,实在是太有缘了吧。”
之前在墨尔本的时候,因为匆匆分别。
叶沁宝虽然也和对方说了,要是去京城游玩的话可以联系她。
但是两人却没有真正了解过彼此。
可在刚刚的交谈之中,叶沁宝发现对方的喜好和自己的竟然如此的接近。
她每次提到一个话题,戚月桐也能很快就接上。
让叶沁宝突然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为什么我们没早点遇到呢,这样肯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戚月桐也笑着对叶沁宝说。
叶沁宝握住对方的手,认真道:“没关系,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成为很好的朋友。”
戚月桐‘嗯嗯’地应着,不断地点头。
看着两人明显是和谐相处的样子。
厉晏川再度拉上门,不再观察里面的动向。
厉翊君这边按照厉晏川的吩咐,找人调取了戚月桐的资料之后。
在系统上面浏览着。
干净得过分的一份资料。
除了性别年龄和外貌之类的基本信息,家人竟然列为了‘不详’。
厉翊君就算是脑子有洞,也明白这份资料是被人做过的。
戚月桐,姓戚的……
厉翊君搜索了许久关于这个姓氏的信息,却根本没找到任何的名门望族里面的人或者是旁支有这样的姓氏。
但是除了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又有谁能将资料做到如此保密的程度?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厉翊君赶快打了个电话给夏邑。
但是没想到对方的手机却显示的是关机状态。
要知道夏邑这人手上拿捏着厉氏最为强大的情报网,一般是不可能联系不上的。
除非是真的忙得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
*
正如厉翊君料想的一样。
夏邑这边的确忙到不行了。
之前按照段以恒从聂靖远那边问来的消息。
夏邑一直从郁欢在去洗手间的那段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手调查。
但是却因为证据不足,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
自从段以恒将一个月之约的事情告诉了夏邑之后,夏邑思索着,终于还是换了一个切入点开始调查。
果不其然被他查到了一些东西。
郁欢失踪的那一年,在京城周边的一些城市或者小镇上所有登记的无名尸体一共有34具。
夏邑将那些无名尸首和郁欢的DNA配对之后,发现其中一具和郁欢的DNA完全匹配。
这就意味着那具无人认领的尸首,就是郁欢。
换个说法就是,郁欢是真的死了。
而不是失踪。
在调查了那句无名尸首登记在案的资料后,夏邑进一步确定郁欢是坠河死亡的。
尸体在找到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奇怪的伤痕,但是却有被侵犯的痕迹。
坠河的地点就在京城去榕城的那两长途巴士的中间城市。
夏邑再次和聂靖远确认了那天郁欢的每一个举动。
配合当地一些居民的证词,夏邑这才终于将五年前郁欢消失的事情彻底还原。
“聂靖远之前所说的郁欢提前下车的地方正好是那具无名女尸被找到的地方,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郁欢的死亡是在去榕城的当天,登记在案的资料虽然没有显示郁欢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但是我已经取证了,这件事情的确发生过。所以对方在去洗手间后反常的原因,应该……”夏邑说到这里,都不忍心继续下去。
坐在书桌后面的段以恒面色阴沉。
平常满是潋滟光华的桃花眼此刻没有丝毫的焦点。
就像是魂魄都已经被抽走了,现在坐在转椅上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沉默了许久,夏邑终于还是决定继续自己的汇报,道:“五年前负责这具无名女尸案子的警官我已经控制住了,因为没人找上门来,他也查不到犯人,所以以自杀草草结案,并且还在案底上抹去了郁欢曾经不止被一人侵犯的事实。”
如果不是他再三深入调查,可能都查不到郁欢在死之前竟然遭受了这么多。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虽然那个警官当年选择了草草结案,并且隐瞒了郁欢被侵犯的事实,但是却还是采集了当初还留在郁欢体内的男人某些体液的DNA。
虽然现在还是有很多人的DNA数据不在国家DNA库,但是对于寻找真凶来说,也算是一些微薄的希望。
“她在哪。”段以恒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喉咙如同被烧刀子滚过。
夏邑一愣,问:“谁?”
段以恒沉静地回:“我的欢欢。”
夏邑的心口一梗,道:“骨灰现在还在殡仪馆,我现在派人去取。”
“不必了,我自己去。”段以恒说着,从转椅上站起来。
夏邑看着段以恒,明明现在是九月艳阳天。
但是他看见的段以恒却像是被笼罩在灰黑的雾气里面。
浑身上下都是沉郁。
走到门口,段以恒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夏邑说:“把他带过来。”
“他?案子的负责人吗?”夏邑开口确认。
段以恒点了点头,再也不迟疑地迈开步子离开。
等到段以恒都走得看不见了。
夏邑才终于叹了口气。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而后愣住。
他手机呢?
思索了许久,终于确认自己的手机应该是落在酒店了。
夏邑开车去取手机。
看着因为没电而直接关机的手机,夏邑在接通电源的时候,突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手机刚刚充上电的时候。
厉翊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是自家boss,夏邑稍微松了口气。
接过电话,问:“怎么了?”
夏邑看了眼充电器。思索着边充电边打电话不仅有辐射,而且好像还很容易爆炸吧?
想着,他开了扩音,尽量离手机远一点。
厉翊君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荡:“你现在在哪,尽快帮我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