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空,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和不知名的动物低吼,远远地传来也甚是可怕。
牛大拿忽然问道,哎,马小辫,你上次说那个连长的父亲给你一个照片,上面到底是画着谁?
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可惜出了老战这件事后,焦头烂额的我们已经忘了,听牛大拿这么问,我也好奇的插嘴道,是啊,到底是谁敢称作蛊王?
马小辫也有些不可置信的说,这个人我们都认识,只是没有想到。
我们都认识?他是谁?我和牛大拿异口同声的说。
马小辫忽然爬起来,拉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封信,从里面扯出一张照片说,你们看就是她。
我和牛大拿一看吃了一惊,因为这上面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且面容姣好,身材很是标致。看着有些眼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马小辫呵呵道,这个人就是王晓忠的母亲。
我们更加吃惊,因为之前那王老太太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一代蛊王,而且还是一个女的。
不过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她的蛛丝马迹,因为王晓忠不仅会那些卫襄公后人的语言,而且他两次出没在卫襄公古墓里,竟然没有被青铜杵上面的骷髅头种了蛊。
虽然王晓忠对不起我们,但是有了连长父亲这层关系,估计这老太太还是愿意帮助我们的。
自我安慰之后,我们做着美梦便进入了梦乡。
到了后半夜,帐篷外的火已经熄灭了。寒意伴着露水一并袭来。帐篷的穹顶上甚至能听到水珠从树上滴落的声音。
牛大拿从被窝里钻出来嘟嘟囔囔道,妈的,你俩去撒尿不?做个伴?
我和马小辫翻了一个身算是作了回答。
牛大拿草了一声,便出了帐篷,刚从裤裆里掏出灭火器,就忽然觉得眼前一个黑影忽地窜了过去,牛大拿禁不住吓了一跳。这个东西的个头比家狗不小,两只眼睛闪着幽蓝的光。
牛大拿差点惊叫出来,这东西像是狼,又像是豺狗,但是动作又比狼敏捷许多。牛大拿又警觉的看了看四周,除了夜虫低鸣,一片万籁俱寂。
牛大拿也不管尿没尿完,急忙把二弟塞回鸟巢,转身就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忽然忽然听到沙沙的声音,本来他以为是起风的声音可是又觉得不太像,因为这声音来自于头顶之上。牛大拿止住脚步,果然在头顶的上方传来沙沙的声响,牛大拿刚想抬头,忽然就觉得一阵腥风扑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影暴射而来,牛大拿讶然一声,身体本能的向下一蹲,急忙歪过脸,肩上早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牛大拿马上便哎呦了一声,接着大喊道,老杜、马子快出来!
我和马小辫在帐篷里听见牛大拿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知道出了意外,急忙穿着裤衩跑了出来。
牛大拿肩上的疼痛已经超出他所能忍受的界限,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低落,他把右手做拢状,把五根指头紧紧地压住伤口的四周以减轻疼痛。
我们还没有扶住牛大拿,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可是牛大拿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不知是浑身麻木了,还是肩上的疼痛远远大于摔倒的疼痛,他倒下后连一声哎呦都没发出来,他甚至已经觉得舌尖发硬,喉咙里也被一大块什么堵住了,他这才感到了恐惧,嗓子里呜呜的说着,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张嘴想喊,可是怎么也发不出音来。
马小辫一把把牛大拿背起来,几步跨进帐篷,在珠豆般的灯光下,牛大拿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一张死人时用来做引魂幡的白纸。马小辫的父亲是医生,所以这家伙懂得一些治疗经验,他急忙趴在牛大拿的伤口上用力地吸着毒液,吸一口便啐出一口乌黑色的血水。
马小辫知道,牛大拿这次伤的不轻,刚刚一个大活人,才一会的功夫就变得这样人事不省了,那蛇的毒性之猛烈可见一斑。
马小辫皱着眉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把牛大拿伤成这样?
此时的牛大拿脑袋还算是清醒说,是,是……是一只比狗不小的东西……
我和马小辫都怔住了,因为我们认知的范围里面,除了蛇没有毒性这么厉害的东西啊。马小辫耸了耸肩说,我们怎么办?要不赶紧下山去找医生?这毒性实在是来得太快了。
此时的牛大拿已经由刚才的呼吸急促变得渐渐慢了下来极慢,而且沉重,我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按照这样的毒发速度,我们根本来不及请来医生就打那就挂了。
我急忙给师傅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师傅听我说完,倒是没有着急,他只是沉思了一会说,你把他的血滴到糯米里,看看糯米会变成什么颜色。
我心说师傅这也是傻了,牛大拿的鲜血染到大米上不变成红色难道还能变成黑色不成?说是说,我还是照办,把牛大拿的血急忙滴到糯米里,奇怪的是,这糯米马上就变成了漆黑的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对师傅说,哎呀不好了,糯米竟然变成漆黑的了。
师傅在那边点点头说,你们把杀鬼咒烧成灰,然后和糯米拌匀,摁倒他的伤口上。没事,等明天我派去支援你们的朋友也就到了。
挂了师傅的电话,我和马小辫挤忙如法炮制,把糯米敷到牛大拿的伤口上,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牛大拿的身体急剧的抖了两下,接着便头一歪,哇地突出几口乌黑的鲜血来,腥臭无比。紧接着,他的伤口处也发出滋滋的声音,并且泛着白色的沫沫,也是腥臭无比,可是还没伤口没我们想象中的那样迅速愈合,可是牛大拿说已经不疼了。
牛大拿的伤势已经稳定,我么松了口气。可是谁也不敢睡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跑来一只啃我们两嘴就完蛋了。
好容易捱到了第二天早晨,牛大拿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可是身子依然虚弱得很。天气有些郁闷,阴得像是能攥出水来。
我和马小辫两个人皱着眉问他能不能行动,不然的话我们就暂时在这里住两天。
牛大拿说没事,不怕慢光怕站,还是慢慢走吧。我们撤了帐篷,继续前行。刚走不远,就见前面隐隐的露出几户农舍来。
从村口草丛掩映的石碑上,我们依稀看到龙岗村三个字。刚走进村子,我们这才发现这里竟然阗无人迹,整个村子都是死气沉沉。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人在前面朝着我们张望。我们急忙喊道,老乡,我们是过路的,你们这里怎么看不到人?
那个人戴着一顶草帽,大概三十多岁,面色蜡黄,身体很瘦,几乎一阵就能把他刮倒,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毛色黢黑的大狗,只是这条大狗很是奇怪,它竟然穿着鞋子。他走过来看着我们说,你们是杜修言?
我愣了一愣说,没错,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话音甫落,我马上就猜到他肯定是师傅派来的在这里接应我们的。
草帽笑了笑说,伸出手来说,我叫方大洪,凌师傅让我在这里等你们,说要送你们去见宋献策。
可能是觉得这样说有些晦气,急忙改口说,送你们进去宋献策的陵墓。
果然是师傅派来的,我急忙伸出手去,就在握住他手的一瞬间,我竟然发现他的手指竟然少了一个。
大洪看到被马小辫搀扶的牛大拿道,我已经收拾了一间屋子,你们先进去歇歇。
说完,方大洪接过牛大拿也不说话,直接一用力,牛大拿就被他扛在肩上大步向前走去。我朝马小辫吐了吐舌头,小声说,这家伙好厉害啊。
方大洪为我们打扫出来的是村子中央的一处比较宽阔的院子,我们走进去,院子里依然是野草丛生,蛐蛐在阴凉里无精打采的叫着。
方大洪把牛大拿放到炕上,说,昨晚凌师傅打电话说,牛大拿受伤了,你们可能今天中午就能到达这里,于是我便在这里收拾了一阵等着你们。
我问方大洪,这个村子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方大洪说,这里交通极为不便,为了脱贫,乡里便把这个村子迁移到距离这里三十多里外的镇上,所以这个村子就废弃了。
方大洪已经为我们烧了一锅水,我们边喝边聊。我问,昨天晚上袭击牛大拿的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方大洪说知道,这个东西叫做尸鼠,个头最大的甚至能超过一只成年狗,当然一般的都和平常的老鼠差不多,超过狗那么大的,就是属于鼠王。这些东西一把都是以死尸为生,所以身上在已经蓄满了尸毒。
哦,难怪牛大拿的毒性来得如此之快。
休息了一会,方大洪说,你们跟着我走,宋献策的墓葬就在前面不远,半小时就到。
这时的牛大拿已经基本恢复了元气,从床上跳下来,喝了一碗水说,奶奶的,老子下次见到那只老鼠一定打爆它的头。
走出门,天色愈发阴沉,方大洪皱了一下眉头说,马上就要下雨了,要不我们休息一晚再走?
马小辫看看天色说,没关系,这山上到处是大树参天,就算下雨大树冠子就是天然的雨伞。
我寻思着这么小辫怎么这么着急,这可不是他的一贯风格啊。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何家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在为自己解除骷髅蛊的同时,也当然在为何家丽着想。
出了村子往西,全是难走的土丘,上面布满了植被,只是这四周说不出的阴沉和诡异。我们刚走过去,忽然就觉得脚下的沙土突然抖动了几下,四五老鼠从沙地里面冒出来,不过这些老鼠很是奇怪,它们的牙齿全部都露在外面,嘴角里面的涎液像是一条条丝线垂下来,而且这些都是直立行走,活像是一只只小人,真是恶心至极。
方大洪沉声道,这就是尸鼠。
不远处,也有尸鼠伸出脑袋,短短一会儿,这里的尸鼠已经是到处可见。
???快看那里……
????牛大拿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双手颤抖,脸色发白,差点直接跪坐下去,从树林里透过阴暗的光芒,我看到一大片黑色的洪流朝着我们涌过来,好像是钱塘江大潮一般。仔细一看,这些东西居然全都是拳头大小的尸鼠,这起码有几万只吧?
????我说,这怎么办?马小辫快拿出鸟铳来,灭了它们!
马小辫早已从背上取下了鸟铳,瞄也没有瞄,直接就扣响了扳机。
砰地一声之后,血光四起,就见那群尸鼠就像炸了窝似的乱做一团。
我不仅幸灾乐祸的说,继续开枪打他够日的。
可是,就在这时我们竟然发现,那些尸鼠像是报复一般的忽然向我们冲了过来,牙齿的桀桀声几乎像是磨刀霍霍的声音刺向我们的心间。
这情形如何不令我们胆战心惊!
而方大洪则只有简短的一个字说,跑!
?????我们几个人这会儿都是在抱怨当初爹妈生自己的时候,怎么不多生几条腿。那后面一片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在下雷阵雨一样,听得人心里发悚。此刻我们耳边到处都是尖锐的嘶叫声音,那声音一密集就好像是刮玻璃一样,听得让人难受不已。
????难怪这森林里面死气沉沉的,有这么一群东西存在,就是个大象来也得给吃干净吧。”马小辫边跑便说道。
????我草,你们见了吗,这些尸鼠真******凶残,我刚才看到有俩尸鼠竟然吃了同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