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找汪红要钱?”
“是,从她找到汪红开始,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找汪红要了六次钱,这只是我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而且,她的姐妹兄弟,也开始接二连三的找汪红。”
“他们也找汪红要钱?”
“是,说的是借,怎么可能还呢?”
“要的多吗?”
“要的时候,自然是狮子大张口,不过,汪红没有给那么多。赚钱的毕竟是张远,汪红不能老张口要钱,汪红能支配的就是自己的工资,还有多年的积蓄,所以,汪红能给他们的也是有限的。”
“你了解汪红母亲的情况吗?”
“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一些。汪红的母亲再嫁后,刚开始过得不错,后来男人染上赌博的恶习,家里赌穷了,欠了许多赌债,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了赌债就来到这里,现在儿子也赌,那就是个无底洞,没个头。汪红帮得了一次,帮得了两次,帮不了一辈子。可是,汪红的母亲每次都是又哭又闹,撒泼打滚,我真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汪红的母亲住在哪里?”
“不太清楚,刚回来时,她想住在汪红在大圆茂山的家里,为此还闹过,但汪红不愿意,汪红说每年要给奶奶上坟,张远也会上山给父母上坟,他们一年里总要在山上住几天。汪红的母亲不干,跑到山上闹过,又跑到汪红单位闹过,在单位闹的时候,汪红打电话叫我过去,是我吓唬吓唬她,如果再闹,我就报案,让警察把他儿子抓起来,她才作罢。山上闹得时候,我不清楚,汪红没说。”
“汪红外地有朋友吗?”
“没有,汪红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多年来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没听说她外地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汪红结婚前谈过恋爱吗?”
连军神情一顿,脸色更加苍白,连军眼里的哀伤更加浓厚。连军看着窗外,声音低沉哀伤,连军说:“汪红一直很乖,上学时是个好学生,没有和学校的男生有过任何来往,高中毕业后,汪红是在本省读的卫校,学校里女生多,男生少,汪红所在的护士班全是女生,汪红应该没有男朋友,上班后谈过,但没有领回家来,我们家里人没见过。”
王安仔细观察连军,连军眼里的忧伤浓的化不开。王安脑子里突然就闪过张远,张远眼里的忧伤也是浓的化不开,张远的哀伤似乎比连军更甚,因为王安从张远身上感觉到的是颓废和了无生气,是对生活完全没有欲望的死亡的气息。王安不经对汪红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让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如此哀伤。王安甚至从张远身上体会到情深不寿的绝望。连军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睛出神的看着窗外,窗外寥落清冷的季节。就连快到午时的太阳,似乎也温暖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王安坐在一边,静静看着,没有再说话。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安知道是刘冬和张哲回来了。年轻人热烈蓬勃的气息扑面而来,冲淡了房间里忧伤寂寥的气氛。刘冬边推门边说:“王队,今天食堂有鸡腿。”
刘冬走进来才看见连军,刘冬尴尬的笑了笑,马上往门口退去,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你们接着谈。”
刘冬倒退着就撞到了紧跟着的张哲,张哲嫌弃的说:“菜撒了。”
连军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时候,才回过神,看着俩人手里的饭菜,连军起身歉意的说:“对不起,打扰您用餐和休息了。”
王安也站起身说:“没事,一起吃,我们食堂的饭菜不错。”
“谢谢!我吃过了,你们慢用,我就告辞了。”
“也好,我们会尽快找出线索,寻找汪红的,如果有消息,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谢谢!”
连军走了,背影孤独寂寞。王安送到办公室门口,看着连军离去。王安回身走进办公室,刘冬问:“王队,他是汪红的什么人?”
“另一个表哥。”
“哦,是来问汪红的消息?”
“是。”
刘冬叹口气说:“可是汪红一点消息都没有,一点线索也没有,怎么找?”
张哲说:“那也得找啊。”
王安微笑着说:“先吃饭,吃过饭再讨论。”
王安真心觉得食堂的饭菜一般,不如自家的饭菜好吃,但两个年轻人吃的很香,王安也不好打击他们,也就低头吃着饭。三人很快吃完,刘冬和张哲收拾完桌面,三人都坐下,边喝茶边说话。
刘冬说:“寇辰没有回老家,去了哪里?他和张君兰的死有什么关系?”
张哲说:“从体貌特征上来看,寇辰的确是目前最符合凶手的人,但我觉得王队分析的对,寇辰没有动机。”
“现在有些人做事不需要理由,只是单纯的发泄不满和仇恨。从已经了解的情况来看,寇辰文化水平不高,接触的人群层次不高,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们发泄情绪的方法大多也是简单粗暴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总觉得寇辰离开有种阴谋的味道。”
张哲说完看着王安。王安喝着茶,微笑着听俩人探讨。看着张哲的模样笑了,点点头说:“的确,我也觉得这种巧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寇辰与张君兰的死亡有关系,所以寇辰在如此巧合的时候离开了。第二,寇辰与张君兰的死亡没有关系,寇辰被人设计离开了。两种可能,对寇辰都不利。第一种情况,寇辰罪有应得,第二种情况,寇辰有生命危险。设计了寇辰的人,也许有更大的阴谋,所以寇辰是系列犯罪的第一站,是对付我们的先锋,也就是说,他们也在试探我们,摸索我们。”
“王队,这一切跟金曼有关系吗?”
“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一定有关系。金曼这个女人不得了,心机太重,欲望太强,对人对事,凉薄冷静。”
“王队,我咋听着您这是夸金曼那女人呢?”
“是啊,王队,经您这一夸,金曼赶上特工啦。”
“怎么听话呢?我这是夸吗?这样一个女人给你们做老婆,要吗?”
“不要,忒可怕。”
“那就不是娶老婆,那是娶仇人。”
俩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的确,王安也是这么认为的。王安回想起那日询问金曼的情景,金曼坐在那里,平静淡定,妆容精致,笑容得体,态度大方,神情冷静。从任何一个角度看来,金曼都是一个合格的职业女性,一个成功的白领。金曼谈起曾经的情人,那毫无波澜的语气,平静淡定的眼神,以及偶尔走神的思绪,都让人怀疑,这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吗?金曼身上透着成熟女人的芳香娇媚,绝不同于少女时代那娇柔甜美的可爱。金曼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无论是人和事,金曼可谓经历无数。
王安慢慢说:“我们似乎忽略了什么?”
“什么?”
“金曼。”
“金曼?”
“是的,我们忽略了金曼。金曼这两天在干什么?见谁了?她的生活因为生命中曾经的俩个人出事而有所改变吗?”
刘冬和张哲看着王安,慢慢摇着头。王安站起身说:“希望我们没有错过重要的。”
刘冬和张哲也跟着站起来,王安说:“去萧然那里。”
王安三人乘电梯去了萧然的实验室。萧然坐在黑暗里,墙上挂满了相片。王安三人走进房间,王安闭上眼睛,适应一下突然而至的黑暗。
王安不满的说:“大白天,你拉上窗帘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