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王安一本正经的说:“有新发现?”
老头子点点头说:“死者口唇有破损,应该是被人使劲捂住口鼻所致,使用的是粉色的毛巾,在死者口腔内有粉色毛巾的纤维。死者生前挣扎时间不长,应该是先被勒住脖子,然后才捂住口鼻。”
“防止死者呼叫。”
王安看一眼萧然继续说:“果然是两人,最少是两人。”
老头子又说:“跳绳在脖子上绕了两圈,第二圈比第一圈的位置高,在颈后交叉的地方也是往上提。”
王安说:“张君兰1.71米,凶手必须身高在1.8以上,体力很好,腕力很大,一出手,死者几乎就没有挣扎的余地。从作案手法和作案流程看,惯犯。”
萧然说:“死者张君兰有仇人?”
“调查过程中没有发现。”
萧然拉着老头子和王安说:“走,走,去我那里好好聊一聊。”
萧然对刘冬和张哲说:“年轻人,吃好睡好才能长身体,你们去睡吧。”
刘冬和张哲互相看看,然后睁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王安。萧然眼睛一瞪说:“别装可怜,我老人家是为祖国的花朵着想,熬夜对身体不好,去吧,去吧,洗洗睡吧。”
老头子看一眼萧然,嫌弃的说:“大言不惭,我老人家,那我呢?”
王安笑着对刘冬和张哲说:“去吧。”
然后老头子端上茶杯,三人向实验室走去。王安嘴里说着:“我的水杯?”
萧然拉着他说:“我这里有个新的,送你啦,记住还啊。”
“还什么还?”
三人眼里冒着精光,跟孩子似的说说笑笑的走了,留给刘冬和张哲三道背影。俩人看看,叹口气,走吧,洗洗睡吧。
1月3号这天一大早,姜医生心情就好,范医生查房后说:“可以拆线了,十点我就给你拆线。”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以。”
“什么时候做化疗?”
“一个月后。”
“谢谢你范医生!”
“不客气。”
范医生清冷的说完就走了。姜医生看着范医生的背影,心里低低叹口气,多好的女人!姜医生在过道里活动,呼吸内科的三位同事走进来,看见姜医生笑着说:“怎么样?”
“十点拆线,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不错。”
“查完房了?”
“查完了,就过来看看你,知道你今天拆线。”
“谢谢!走,回病房聊。”
走进病房,一个女同事低声说:“我刚才看见范医生了。”
另一位女同事说:“听说范医生净身出户?”
姜医生说:“我也听说了,多好的女人,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要事业有事业,这男人真没眼光。”
女同事一撇嘴说:“男人嘛,一边要你赚钱养家,一边又要你浪漫温柔。像我们这工作,上班跟打仗似的,一不小心就出人命,回到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一样不少。真心累。”
“是啊,听说范医生的老公不就是嫌范医生忙吗?经常和女同事结伴而行,就日久生情了。那女孩子也真是,人家有老婆。”
“听说女孩子家境不错,什么样的男人找不上,非要个二手货。”
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同事说:“你们聊,我还有病人没处理。”
三个女人笑了,姜医生说:“谢谢你!这么忙还过来看我,最近病人怎么样了?”
“治疗效果不好。”
“那赶紧去忙吧。”
男同事走了,三人女人坐在床边,继续聊天。
“听说了吗?公安局这两天在山上搜索张主任呢。”
“找到了吗?”
“前两天没有找到,今天还没结果。”
“这都多久了?即使找到,恐怕也不是活的。”
“生命是脆弱的,所以我们要珍惜自己。”
“范医生现在住在哪里?”
“单身宿舍,院里给了一个铺。”
“彻底以院为家了。”
“但愿以后范医生找个好老公,气死那男人。”
“气死哪个男人?”
李东阳的声音响起,吓了三人一大跳。姜医生笑着说:“来了。”
“嗯,今早怎么说?”
两位女同事有眼色的告辞走了,姜医生送到病房门口,目送俩人走出妇科病区。李东阳站在姜医生身后说:“你们聊什么呢?”
姜医生回身走进病房说:“范医生呗,净身出户了。”
“今早范医生怎么说?”
“十点拆线,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什么时候化疗?”
“一个月后。”
“那就索性过完年再说上班的事。”
“我觉得第一次化疗结束后就可以了。”
“我咨询过了,化疗还是比较痛苦的,过完年,可以做两次化疗,你的身体也适应了,到那时再看具体情况。”
“病假扣多少工资?”
“不管它,身体重要,又不是不让休病假,你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也不会逼着你上班,你就安心养病吧。”
“老家那边情况如何?”
“快的话年前就开始了。”
“这么快?”
“政府征收,是快。”
“那爸妈马上就得回去?”
“可是你这边?”
“没事,明天就让他们走吧,那事不能耽搁。一会儿我拆完线你就回去,帮着收拾收拾,明天你就送爸妈回老家去。”
“早班车太早,晚一点,我接你回家后再送他们去车站。”
“明天早上你恐怕不好请假,现在不是高峰期,火车票好买,两个老人带着孩子,买卧铺,一夜就到了县城,到县城以后再坐车,半小时就到家了。”
“爸妈嫌卧铺贵。”
“带孩子去,就这样决定。”
“好吧,一会儿我先去买票。”
拆线以后,李东阳替姜医生买了蛋糕,让姜医生中午随便吃点,就急忙走了。姜医生自己在床上躺一会儿,最近睡得有些多,没觉。姜医生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快中午时,过道里有几个人说话声音有些大。
“听说了吗?张主任找到了。”
“说是被人勒死的。”
“为什么?”
“不知道。”
张君兰已经死了,是被人勒死的。这一消息在市第一人民医院迅速传遍,这一消息让人更惶恐。许多人知道后都会说:“死了?”
“为什么?”
“张主任跟谁过不去了?”
“没听说他有仇人啊?”
“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与人从不争嘴,是谁?到底多大仇?”
院长坐不住了,今天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院长来医院看看,多事之秋,深怕再出意外,没想到如此劲爆的消息院长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院长坐在办公室里,听着院办主任说:“有消息说张主任已经找到了,是被人勒死的。”
“从哪儿传出来的?”
“不确定是哪个人,听说是早上去锻炼的人传回来的。”
“公安局那边怎么说?”
“您不在,我还没有问。”
“我问一下。”
院长打电话落实了消息,院长的心情沉重起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张主任的确是被谋杀的,这对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此类事件的医院来说,震动不小。院长觉得头又开始突突的疼了。院长说:“明天早上开会,医疗质量必须常抓不懈,多组织学习和观摩,多交流沟通。”
“是,只要忙起来,就没有那闲功夫了。”
院长没有啃声,拿起水杯,慢慢喝口茶,稳定自己不安的心绪。院长觉得奇怪,为什么最近老有心慌的感觉,原本想着自己再有两年就退休了,在任期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医院在自己的管理下,也有不少的成果令人喜悦,再坚持两年,平平稳稳的退休,做一名名副其实的专家。现在可好,张主任死了,还是非正常死亡,院长有种预感,这件事情绝不简单。院长说:“书记在吗?”
“没看见。”
“打电话请他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