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看着他淡淡的说:“有什么不好说的?”
连军为难慢慢开口说:“大年三十晚上,小钱的媳妇,也就是马玉梅,她娘家的哥哥嫂子在他们家里闹。闹得不可开交,小钱的腿前一阵被车撞了,现在还没好利索,得慢慢拄着拐走路,他们一闹,小钱没办法,叫我上去。我上去的时候,马玉梅正跟她哥和嫂子扭打在一起,二对一,只有挨打的份,小钱气的要死,我就出手拉开了马玉梅的哥哥。”
“你初一见到马玉梅时,她有什么异常?”
“异常?没有,我看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还那样。小钱说她平时就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我也以为她会有些情绪低落,但我没看出来,心情挺好的。”
“马玉梅平时有什么爱好?”
“具体的我不清楚,不过听说她爱打麻将,不过因为我本人不喜欢打麻将,也没玩过,所以只是听说,这也算是爱好吧。其他方面我就不太清楚了,也没听说过。”
“马玉梅关系好的朋友有几个?”
“这……我不太清楚,虽然我和小钱的关系好,但因为平时都上班,不像小时候整天在一起,只是偶尔会聚一聚,但感情没得说,还是很好的,心里觉得比别人还是要亲,这几年尤其来往的少了,别看我们在一个小区,楼上楼下住着,小钱倒班,我天天早出晚归,见面机会很少,只是有事的时候才会打个招呼。所以,说真的,他媳妇的事我知道的很少。她跟谁好,我就更不清楚了,毕竟是好朋友的老婆,她的事我不会刻意去打听,听到的也是有数的。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的发小,有的在外地,有的搬走了,现在住在小区的没几个,一天也都是忙忙碌碌的,很少见面,其他人见面最多打个招呼,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没人提起马玉梅。就是她爱打麻将,还是听我妈说的,老太太身体好的时候,在楼下院子里晒太阳,跟一群老头老太太们坐在一起,张家的小子李家的闺女王家的媳妇瞎聊,我妈也是听别人说的,回来警告我和弟弟,怕我们去赌。”
“看来你对马玉梅一点都不知道?”
“那也不是,刚结婚那会儿,在一起吃过几次饭,我对马玉梅的印象几乎都是那时候的,后来一忙起来,我买断之后去打工,私人老板的钱不好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少,我对马玉梅真的不太了解。”
“你觉得马玉梅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按道理娘家她是不会去的,三十晚上闹得厉害,她哥哥嫂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我拉住她哥哥以后,马玉梅看来是个泼辣的,她嫂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嫂子在马玉梅手里吃了亏,马玉梅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回娘家去,那是没事找抽。其他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这么久没回家,肯定不正常,打麻将也不能几天几夜。”
“你知道马玉梅失踪了?”
“知道,昨天早上小钱打电话给我,我上了楼才知道马玉梅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电话也打不通,当时我让小钱把他能联系上的人都联系了一遍,都说没有见过马玉梅,这才觉得可能出事了。小钱说之前马玉梅也有过三天不回家的时候,但都能联系上,爱玩的人嘛,小钱压根没在意,主要是天天吃油饼,小钱吃腻了,想叫马玉梅回来做饭。再者说,一个女人三天不回家不也像话,小钱脾气好,这马玉梅有些过了,整天不着家,说破大天去也不占理。不过这次倒有些不对劲,怎么都联系不上,我和小钱商量了一下只能报警,看能不能联系上马玉梅。”
“初一之后你再没有见过马玉梅?”
“没有,不过没注意到,所以你刚才问的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我才需要想一想。”
连军这会儿似乎很平静,已经从没有汪红的消息的晦暗中缓过劲来,说话条理清楚,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完全一副别人家的事,跟自己没有关系的模样。
“你母亲身体好点了吗?”
“就那样,医生说完全好起来希望不大,只能这样养着,但不能受刺激,所以到现在红红的事也不敢跟她说,怕她受不了。”
“过年老人家没有问起过汪红?”
“怎么可能?问了好多次,我们只能想办法糊弄过去。告诉她红红在家保胎,张远不让出门,手机有辐射,汪红怀的又不稳,让她安心等着抱孙子就行,就别操心了。不过,最近母亲情绪不好,可能有感觉吧?从红红到我家,这么多年从来不会这么久跟母亲不联系。红红是个孝顺的孩子,一直放下心不下母亲的身体,这一点母亲知道,所以,将近两个月红红连个电话都没有,母亲有可能起疑心了。我也愁的不行,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
“马玉梅跟汪红熟悉吗?”
连军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认识,谈不上熟悉,红红跟小区的人关系都一般,用现在的话说红红是典型的宅女,不喜欢整天到处串门,东家来西家去的。基本上是两点一线,医院、家,如果住在宿舍,直接就不用出门,结婚后也是,所以跟小区的人既是认识,也不太熟悉。红红跟马玉梅可能都没说过几句话,不熟悉。”
“她们没在一起坐过?”
“没有。”
“从来没有?”
“哦,马玉梅去我母亲那里,可能碰见过,时间长了,我记不清了。但我可以肯定,她们没有任何关系。红红从小到大,压根就不喜欢马玉梅那种类型的女人,她不会跟她有什么来往。”
“小区里麻将馆的人熟悉吗?”
“老板熟,跟我差不多大,唐建国,算是一起长大的,但关系一般,不像我跟小钱,他们有几个关系不错小时候我们都在一起玩过,小时候没有什么喜好之分,每天疯跑着,都是一个小区的,心里就觉得亲。后来慢慢长大了,想法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也就有了选择。我和唐建国不是一类人,许多事情看法和做法都不一样,所以也就慢慢走的远了。他的麻将馆开业的时候请了我,我去随了份子,麻将馆我也只去过那一次,也没玩,不会。反正他开这麻将馆,院子里的老人都不喜欢,说是带坏自己家的孩子。也是,以前小区里没有麻将馆,这附近最近的麻将馆也要十几分钟,现在倒好了,一抬脚就到了,原本嫌麻烦的人这下方便了,没事就在麻将馆,那玩意看着看着就想上手,迟早都会上瘾。小钱的媳妇就那样,买断后也打过工,干啥都不行。我听小钱说去了好几个地方,不是嫌累就是嫌钱少。世上哪有那好事,既不想干活还想拿高工资?我妈说的好,****缺个秘书,你去啊?眼高手低的,什么也干不了,最后索性就待在家里,美名其曰养身体准备要孩子,可到现在,也没见个孩子,就俩口子,一天到晚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将的。在家闲着怕是也难受,开始跟院子里的老太太们坐在一起,后来嫌弃人家没意思,就去麻将馆坐着,坐着坐着就上手了,打着打着就上瘾了。那玩意就不是什么好玩意,玩物丧志一点没错,这一走,也不管小钱的腿不利索,都是那玩意误的事。”
“你挺了解唐建国的?”
“谈不上了解,毕竟一起长大的,有些做法是知道的。”
“看来你们的思想观念有些差距?”
“何止是有些差距,我们根本就是两种人,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哦,差别很大?”
“是,我和小钱都是那种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人,死脑筋,一根筋,遇事喜欢较真,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唐建国脑子好使,活泛的很,人缘也好,也会说话。同样的话他说出来,人家爱听,我说出来就得罪人了。小钱在主业,一直老老实实的上班,挣工资,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化工厂的工资算是高的。我单位不好,说关门就关门了,原本可以托人活动活动调个单位,可当时我父亲住院,情况十分不好,我们一家人整天在医院,单位的事压根就没心思关心,等事情定下来已经晚了。我只能买断了,买断后给了一笔钱,自己也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最后只能去打工,也换过单位,现在这家会所,干了几年了,老板人好,我也喜欢这行,也算是拿着工资,比较稳定。我和小钱就是这种人,只知道有活干才能拿钱。人家唐建国就不同,我听说当初他是可以调去效益好的单位,他人缘好嘛。但他没去,人家自己能干,在社会上随便混混就能挣到大钱,压根看不上我们这些挣工资的普通人。以前都是工人的时候还有些共同语言,可以一起聊天,后来我们压根说不到一起,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一起也没得说,所以后来我们很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