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军推开窗,冷风嗖嗖吹进来,连军瑟缩了一下。然后笔挺的站在窗前,让冷风吹着自己,脸颊刀割一样,连军头脑清醒起来。看着灯火辉煌的夜晚,车流如龙,连军仰望星空,心中一片茫然。手机铃声响起,连军低头看来电显示,小钱的媳妇。连军心中烦躁,没有接通。铃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连军关掉手机,准备回病房睡觉。走了几步,连军又打开手机,走到窗前,才发现自己刚才没有关窗户。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连军无奈的接通电话。
“喂,连军啊,是我。”
“嗯,听出来了。”
“阿姨好点吗?”
“这会儿睡着了。”
“哦,那就好,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你也要注意休息,别太累。”
“好,谢谢!”
“好了,明天见。”
“嗯。”
连军挂断手机,平复一下自己烦躁不安的心情,轻轻走回病房,躺在小床上,闭上眼睛。连军突然想起来,张远说过完元旦给母亲转院的事情,连军觉得母亲可能不想折腾了,想起身去外面给张远打个电话,看看手机,时间太晚,索性明天再说。
连军牵心的张远,此时站在鱼缸前,手里拿着血淋淋的肉,漫不经心的丢进鱼缸。鱼缸里的鱼饿了好几天,此时这新鲜的带血的肉,让水虎疯狂的争食。张远睁着血红的眼睛,盯着水虎,看着水虎狼吞虎咽的吃着带血的肉,水中淡淡的血丝摇曳,诡异森然。张远一直不明白汪红为什么喜欢这种食肉鱼,看上去有些让人惊悚。
那时,朋友从广州带回来,笑着说:“见过这种鱼吗?”
张远摇摇头说:“没见过,看上去有些诡异。”
“水虎,学名叫食人鲳,舶来品,食肉鱼。”
“听着好像有点怕怕的感觉。”
“得了吧,养着吧,有意思的很。”
张远摇摇头说:“算了吧,怪渗人的。”
这时,汪红下班回来,手里提着好几样菜。汪红说:“什么东西怪渗人的?”
朋友笑着说:“弟妹回来了,诺,就是这东西。”
汪红走过来,看着鱼缸里奇怪的鱼说:“什么鱼?没见过”
朋友笑着说:“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叫食人鲳,一般都叫水虎,一种食肉鱼。”
汪红似乎很感兴趣,一直站在鱼缸前看着那鱼。张远和朋友坐在沙发上聊天,回头看到汪红依然站在鱼缸前,张远的眼睛黑亮黑亮,张远盯着汪红的背影,目光幽深。
张远柔声说:“喜欢就留下吧。”
汪红高兴的走过来,坐在张远身边,漂亮的眼睛看着张远,柔情似水。
汪红娇滴滴的说:“真的。”
张远伸手抚摸汪红的头发,汪红的头发乌黑油亮,浓密卷翘,流畅的大波浪,肆意的披在肩头,很漂亮。
张远温柔的说:“只要红红喜欢就好。”
汪红甜蜜的一笑,靠在张远肩头说:“谢谢老公。”
张远抚摸着汪红的长发,继续和朋友聊天。汪红听了一会儿,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汪红不感兴趣。
汪红站起身说:“我去做饭。”
张远笑着点点头,朋友调侃到:“弟妹的手艺如何啊?”
张远微笑着说:“相当不错。我选的妻子是个对生活质量要求极高的女人。”
“能看的出来,对自己对别人要求都很高。”
“是的,最近又迷上了瑜伽。”
“是吗?弟妹的身材已经很棒了,可谓仪态万方,还需要练瑜伽吗?”
“哎,没办法,我说了不听。”
“弟妹打算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舍不得离开一会儿吧。”
“哪有?事业为重。”
“从结婚到现在还没有出去过吧?”
“不是才结婚吗?”
“快三个月了,蜜月也才一个月,好不好?你是打算累死在温柔乡?”
“没有,她还小,过一阵子我就会忙起来。对了,你的事忙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完全运作起来还得半年多,到时候请你过去帮忙。”
“一言为定。”
就是那天,汪红充分展示了自己对生活高标准严要求的水准。汪红烧的菜,让朋友赞不绝口。餐桌上,汪红优雅大方,笑容得体。汪红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宛若莺啼。汪红微笑着让朋友多吃点,说那是对女主人最高的赞誉。朋友猛点头,筷子也不客气,忙着夹菜。
汪红温柔的替张远夹菜,柔声说:“今天没胃口?”
张远说:“挺好。”
“那就是饭菜不合口味?”
“你总是多想,下午你不在的时候,多吃了几块甜点,这会儿还不饿。”
汪红柔柔的笑了,柔声说:“你以前不喜欢甜点,怎么还会吃多了?”
张远看着汪红,眼睛黑黢黢的。
张远说:“哦,我忘了,那是红红喜欢吃的,让我给吃完了。”
朋友坐在旁边,不满的说:“太过分了,秀恩爱,撒狗粮,也得分场合好不好。晚上上床后再秀,别在这里辣我的眼睛。”
汪红的脸霎时通红,低头吃菜。张远含笑看着汪红,没有瞥一眼朋友。吃过饭,汪红去厨房清洗整理。张远和朋友坐在沙发上聊天,朋友小声说:“这个好漂亮,也很温柔。你喜欢啊?”
张远笑笑说:“当然,不喜欢怎么能娶回家?”
“不过说真的,我还是觉得小苏适合你,温柔、贤淑、善良,顺从,这世上如小苏般的女人可是少见了。”
张远目光幽深,淡淡的说:“这世上只有一个她。”
朋友也叹息一声说:“这个弟妹做什么工作的?”
“护士。”
“看来你对护士是情有独钟啊。”
张远淡淡的笑笑,笑容有些苍凉,朋友觉得奇怪,但想到张远的特殊情况,也没有多问。那天,张远挽留朋友住在家里,朋友却拍拍张远的肩头,调侃着说:“我已经订了酒店,我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吗?”
朋友笑着告辞,张远和汪红一直送到小区门口。张远和汪红目送朋友打车离去,张远伸手搂住汪红,张远的手灼热,隔着衣服汪红都能感觉到张远的热情。那夜,张远格外激动和热情,汪红低低的呻吟,在张远耳边低语:“张远,张远。”
张远一声不吭,粗重的喘息声回响在汪红耳边,直到深夜。
后来,汪红笑着说:“喝醉了?”
黑暗中,张远伸手搂住汪红,在汪红耳边低语:“不喜欢?”
汪红羞涩的低头,汪红没有看到,暗夜里,张远的眼睛亮的出奇。张远看着汪红,目光黑黢黢的,望不到尽头。
第二天下午,汪红站在鱼缸前,看着水虎争食。那是新鲜的牛肉,汪红去市场特意买的。汪红轻轻笑着说:“好凶猛的鱼,竟然吃肉,你看它的牙,好诡异。”
张远站在汪红身边,看看鱼,淡淡的说:“我也是第一次见。”
张远离开鱼缸,坐在沙发上,目光幽深的看着鱼缸里格外活跃的水虎。汪红妖娆妩媚的身姿就站在那里,似乎多年未变。
此时的张远,漫不经心的往鱼缸里扔着肉,那肉带着血,切的很碎。鱼缸里的鱼早已饥饿无比,突然丢进鱼缸的肉,让原本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的鱼疯狂。张远盯着鱼缸里的水虎,看它们疯狂争食。张远脸色苍白,深陷的双眼布满红血丝,头发凌乱不堪,目光阴冷冰凉。鱼缸里的肉很快就没有了,水虎依然在寻找食物。张远却没心情喂食了,张远慢慢转身离开鱼缸,坐在沙发上。张远没有开灯,整个客厅里只有鱼缸里的淡蓝色灯光。黑暗中,张远茫然的坐着,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