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红?汪红是谁?”
“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漂亮的护士。”
“她,你问她做什么?再说我们也不了解她,不熟悉,不认识。”
刘冬看出俩人的抵触情绪,就笑着说:“你们不知道吧,叫汪红的护士失踪了,医院已经报案了。我就是负责调查失踪案的。”
“失踪了?什么时候?怪不得没见着。”
“一个月前的事,刚才听见你们说她,我才想着问问你们。别紧张,就随便聊聊。”
“原来失踪了,该不会跟着野男人跑了吧?”
“别胡说,我们又不了解人家,胡说什么?”
“什么胡说?刚才你不是还说,她跟什么副院长关系不正常吗?人家警察也听见了好吧。”
女人抬头看看刘冬,不好意思的说:“是,我是说了,但抓奸成双,我又没有亲眼看见。只不过是我儿子打听了打听,人家就这么说的。”
刘冬刚想说话,她的朋友就说:“哎呀,人都不在了,你就老实说吧,说不定是在救她。”
刘冬感激的看看说这话的女人,微笑着说:“没错,这位阿姨说的对,说不定你提供的线索就能找到汪红。”
“那,那好吧。不过,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信不信随你。”
“好。”
三人就站在楼梯口,这里有些冷,风嗖嗖的。女人讲了她所了解的汪红。
汪红是本地人,家就在西区的大圆茂山。十二岁上死了爹,妈跟人跑了,汪红是一个远方的姨妈养大的。那家人是个良善的,家里有两个儿子,都比汪红大。汪红从小就漂亮,人又聪明,会讨人喜欢。去了姨妈家,过得很好。卫校毕业后,就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心高气傲,追她的男孩子多了去,可人家谁也看不上眼。要说这样的汪红样样好,长的漂亮,人又勤快,听说能干的不得了。烧的一手好菜,又是护士,说话轻声漫语,让人喜欢听。可就一样,她跟以前的主任不清不楚,虽说主任的老婆没有来闹过,但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说破。不过,主任好像没有离婚再娶的意思。要是汪红谈了男朋友,男朋友足够优秀,肯定会和主任断了。这世上女人可以有任何毛病,可只有一条,谁都不会接受,不能原谅。女人也一样,原本喜欢汪红的心,在听到汪红的这些情况后,坚决反对儿子追她。女人苦口婆心的对儿子说:“我的儿子有多优秀,我清楚。你不愁找不上好女孩,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街都是。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上,非要找她?还没结婚,头上就绿油油的。如果她是谈了对象,那都无所谓,年轻人嘛,热恋中犯点小错误,可以原谅。关键是她压根就不是正经人,什么不好做,偏去给人当小三,破坏人家的家庭。这是本质问题,是不能原谅的错误。因为从这一点看,她的三观不正。”
儿子是动了真心的,也是,以汪红的模样,加上说话的柔声细语,一般涉世不深的男孩子哪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拿下,痴迷不悟,恨不得马上把人领回家。女人跟儿子谈了好几天,加上舅舅舅妈,一家人没少费口舌。儿子慢慢才松动,最后女人又打了一张亲情牌。女人流着泪对儿子说:“你爸走的走,我有多辛苦,不说你也知道。我不求别的,只要你为咱家留条根,我就是死了,见了你爸,也有的说,我对得起他。可是,你要是娶了她,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谁知道她将来会不会犯老毛病,再出轨,生个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我可怎么办啊?”
儿子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开口说:“妈,你扯远了,我只是觉得她挺漂亮,还没说过几句话呢,哪里就扯出后面的事。你放心,是我找人打听的,我又不傻,怎么会提前给自己预备一顶绿帽子?我就是有些想不通,长这么大,第一次真心喜欢女孩子,就这么尴尬,我都有些灰心了,你说如果每次都这样,我能不能找个老婆了,我可有洁癖,想想都害怕。”
女人吓一跳,赶紧说:“自古娶妻求贤,长的好的都是墙上挂的,咱还是物实一点,找个过日子的人。要过一辈子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好,像那样漂亮的不像话的,是属于全社会的,不是一两个人就能降住的。”
女人说她就知道这么多,但这消息绝对可靠,是从他们医院打听到的,关系特别好,人家也是怕他们不知底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刘冬说:“除了这个,汪红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那倒没什么,除了这点,那都好的不能再好了,可就这一点就够了,不是吗?”
女人说完,她的朋友快嘴快舌的说:“要我说,得亏打听的仔细,要不然,这要娶回家,还不得让人背后笑掉大牙?漂亮的女人,就那样,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到处勾引男人,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那骚样。像那种女人,隔十里我都能闻着骚气。”
刘冬问她:“你刚才说在哪见过她?”
“我想不起来,时间太长了,真忘了,老年痴呆了。”
“要我说,肯定是在医院,我住院,她老来看我,给我送饭,陪我说话,那是四年前,那漂亮的护士还在这里上班。”
“有这种可能,我忘了。”
刘冬没有听到新鲜的东西,但依然简单的做了笔记,留了女人的电话和地址。
这份资料就是这么来的,刘冬早就忘了。因为那时汪红和潘副院长的关系已经知道了,刘冬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不一样的线索。刘冬说完,看看王安说:“王队,哪里不对?”
“没有,我就是奇怪。”
“那会儿医生护士都忙,我也是无聊,才会多问了几句。”
“嗯,知道了。”
王安把桌上的资料收拾起来,抬手看看表说:“今晚去我家吃年夜饭,明早你们都回家过年去吧。”
刘冬睁大眼睛欣喜的说:“真的,让我们回家?”
王安笑着点点头说:“是,回去看看父母,好好陪他们过个年。”
刘冬高兴过后又皱起眉头说:“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嫂子又不在。再说,案子怎么办?”
“没事,案子的事也不急着一两天,初六你们就回来了,估计初六也才能动身。这两天会有消息,但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徐青松,咱们也趁机好好休息一下,过个年。”
张哲轻声说:“我留下来陪王队。”
“不用,回去看父母。老人多长时间没见儿子了?去看看,也好让他们安心。工作总是干不完的,如果忙了,我打电话叫你们回来。”
刘冬和张哲互相看看,想回家的心战胜了留下来的意,就开心的点头说:“那有事王队就给我们打电话。”
“好,走吧。”
三人走出公安局时,天色已经麻麻黑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马路上也是寥落的偶尔有一辆车路过。三人站在路口打车,还好,出租车司机没有回家过年,但也明显的比平常车少。没一会儿,就过来一辆出租车,三人上车报了地址。司机心情似乎很好,一路上不停的跟三人说话。
“警察同志,辛苦了,这么晚的才下班,人家的年夜饭都开始吃了。”
刘冬说:“你不也没下班?”
“不一样,我是为了挣钱,你们是为了工作。”
“工作也是为了挣钱啊。”
“性质不一样呗。”
张哲似乎心情也不错,有心跟司机斗两句嘴。
“从公安局出来就是警察啊?”
“这个点了,能是什么人?被关押的?不可能。检查工作的?人家脑子也没被驴踢,这会儿检查工作?慰问的?更不可能。早上的一波过了,晚上的还没到时间。”
司机说话很幽默,喜感很强。张哲笑着说:“一看就是老司机了,观察真仔细。”
“开了十年出租车,还能没一点眼力劲?”
“老司机,怎么不回家过年?”
“有钱天天过年,没钱啥时候也过不了年。”
“亲情也很重要啊!”
“小伙子,一看就没经验,亲情是什么?有钱才有情。我老乡有两个儿子,辛辛苦苦拉大,上学,找工作,结婚,生孩子,哪一次老子不是傾力而为。现在老了,干不动了,年轻那会儿也没给自己买养老保险,手头一直紧。前一阵子病了,住院时,给两个儿子打电话。俩儿子啊,各种推,各种理由,就是不拿钱给老子住院。可怜呐!我看着都心寒。我去看他,他说,好一点的朋友和老乡都比儿子强,到现在那两个孽障都没看老子一眼啊。记住,不到死,手里的钱给谁都不给,自己攒着,什么时候咽气,什么时候撒手。我就纳闷,这是为什么呢?昨天我才听说,他当初留了一笔钱,一部分原本是打算给自己买块地,死了后好有一个窝,可现在不让抬埋了,都得火化,钱省下了。还有一部分是想给孙子的,这会儿好了,全拿出来自己用了。他那两儿子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老子手里有钱,你们猜,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