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织的,每天晚上躲在自己屋里织,白天藏在衣柜最下面。”
“你爸妈没发现?”
“我有那么笨吗?”
“兰兰最聪明。”
“你看,我还织了围巾和手套,你去山下读书,正好戴。”
张远这才看见粉色的布包里还有东西,一条与毛衣同色的长围巾,一双手套。小人儿踮起脚尖,把围巾给张远围上,再把手套戴上。小人儿退后一步,仔细看着,歪着头说:“远哥哥真帅!”
张远突然觉得很热,有些出汗。张远有些口渴,张远咽了一下口水,轻声说:“兰兰,我渴了。”
张远刚端起水杯喝水,那个讨厌的泥猴子苏冬生闯进来,大声说:“好呀,姐姐,你天天藏在屋子里就是给远哥哥织毛衣啊。”
小人儿一把捂住苏冬生的嘴,轻声说:“小声点。”
苏冬生咕噜咕噜转着眼睛,点点头。小人儿放开他,苏冬生笑嘻嘻的说:“我不说,那你们以后出去带着我,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小人儿皱皱眉头,看看张远,张远点点头。
小人儿说:“那你不许给爸妈说。”
“我不说,说了就会被锁在屋里,哪也去不了。”
张远虽然觉得以后屁股后面多了一个讨厌的泥猴子,但想到依然能和小人儿在一起玩,就忍了。张远忙蹲在苏冬生面前说:“一会儿,远哥哥就带你们去村子套鸟。”
苏冬生欢呼雀跃,跑出去找同年龄的孩子显摆去了。张远这才小心翼翼的取下围巾,脱下毛衣,仔细叠起来,放在粉色的布上,包起来。张远认识,粉色的布料是小人儿的一条裙子,小人儿以前经常穿,去年夏天穿的时候就小了,紧紧裹住小人儿纤细的小身子,天热的时候,小人儿被裹的难受,在自己面前脱掉裙子,吓得张远赶紧拿着自己的一件背心给小人儿穿上。嘴里训着:“兰兰,不能随便脱衣服。”
“可是我热。”
“热了也不行,得忍着。你都十二岁了,大姑娘了。”
“哦,远哥哥,我学会织毛衣了,妈妈说学会做饭和织毛衣就是大姑娘了。”
“所以,以后不能随便脱,记住了吗?”
“知道了,远哥哥说了好多遍了。”
“好多遍你也记不住。”
小人儿嘻嘻一笑,对着张远吐吐小粉舌。
张远拿起布包,放进自己的柜子,伸手牵小人儿的手,小人儿的手有些冰凉,。张远侧脸看看,伸出两只手,把小人儿的两只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心,替她暖热。这时,张远看见,小人儿隔着毛衣胸前有两个小小的凸起,张远移开目光。张远心里想:“小人儿长大了,不再是小人儿,是小姑娘了。”
从那以后,小人儿成了小姑娘,靓丽了张远所有的年少时光。
张远茫然的看着窗外,纷扬的大雪,纯洁温柔,似乎要遮盖住这世界上所有的肮脏。这肮脏龌龊的世界,让张远深感疲倦,毫无活下去的欲望。张远看着越来越大的雪,突然笑了,轻声说:“下吧,下吧,这世上再无纯洁之心,再无干净之身。”
铺天盖地的风雪,越来越大,远山一片雪白。近处,也是银装素裹,天地一片清明干净。今天一大早,王安一出家门,就看到天边一片阴沉沉,这雪是要下一天了。妻子追出来,递给王安一把伞说:“晚上回来吗?”
王安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妻子说:“还没走,就又想了?”
妻子小脸一红,啐一口说:“老不正经。”
妻子咣当一声关上门,王安笑笑,心情极好的走了。到了单位,王安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替自己倒杯热茶,慢慢轻啜一口。
刘冬和张哲快步走进来,开朗活泼的刘冬进门就说:“王队,那个魏国星找出来了。”
王安微笑着说:“哦,是什么人啊?”
“鸿泰公司的副总。”
王安放下茶杯,看着俩人,张哲开口说:“鸿泰公司的监控点发现,金曼在办公室里与男子态度暧昧,亲密有加。但俩人亲密的说完话以后,那男子并未走出鸿泰公司,直到下班后,才看见那男子走出鸿泰公司,开车走了。那男子就是鸿泰公司副总魏国星,之后,魏国星曾在金曼家里的出现,晚上九点进去的,进去以后,金曼的卧室就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一小时后,魏国星才走出金曼的家,后经确认,那人就是魏国星。”
王安说:“这也许就是金曼真心所爱之人。”
“看上去,金曼对魏国星似乎是真心。金曼看魏国星的目光缠绵深情,似乎用情至深。”
刘冬也点头说:“魏国星研究生毕业,长得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气质儒雅,身材修长挺拔,长相俊逸,待人接物极有风度。是非常受女人欢迎的那种男人,金曼那种女人也难逃一情劫。”
王安说:“魏国星调查过了?”
刘冬说:“是,从资料上看,魏国星出身普通干部家庭,家境尚可,本人也是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什么波折。硕士毕业后,顺利被鸿泰公司作为人才引进,不出十年,就坐上了鸿泰公司副总的位置。在公司,魏国星口碑极好,能力强,待人接物温和,很受欢迎,没有不良记录。平时生活也很自律,没有那种放荡不羁的阔少作风。”
王安慢慢说:“这样一个优秀的成功男人,为什么会看上金曼这种女人?”
“是,暗访中发现,金曼在公司口碑不好,尤其是私生活不检点,曾与公司高管有不正当男女关系,鸿泰公司内部流行一句话:要想上,就得下,说的就是金曼。多数公司女职员对金曼都有些鄙夷不屑,知道魏国星与金曼有关系的人不多,魏国星平时虽然为人温和,却不会随意与人谈笑,在公司里也没有与金曼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那怎么会在金曼办公室与之有亲密的举动?”
“手里拿着文件,应该是送文件去了,当时,金曼办公室没人,俩人也就抱在一起亲吻而已,时间很短,魏国星就匆匆走了。”
“魏国星以前谈过恋爱?受过伤害?”
“王队,你真神了。魏国星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人长得漂亮大方,家世好,俩人热恋多年,就在研究生毕业那年,那女人突然去了国外。据说当时,魏国星大醉三天,浑浑噩噩的,逢人就问:“为什么?为什么?”三天后,魏国星酒醒以后,再也没有提过。在鸿泰公司多年,也没谈过恋爱,直到我们发现他与金曼的暧昧关系。”
“你们找魏国星谈过话?”
“没有。”
“金曼最近还有什么异常?”
“没有,接过一个电话,从GX打来的,金曼只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
“有可能是寇辰。”
“我们也这么想,正在追查。”
王安点点头说:“刘冬,联系一下你的发小。”
“现在。”
“是。”
原本是想约在市公安局见面,结果电话里发小问:“为什么是公安局?”
“我单位,方便一些。”
“错,没听说去公安局谈话是为了方便,那地方,一般人还是别轻易去,不是串门子的好地方。”
“你我一起长大,来玩玩而已。”
“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吧。公安局,刑侦大队,那是随便玩玩的地方吗?”
“给你特例。”
“免,特例是给特殊人的,我只是小小的普通人,担不起特例二字。”
“那你说个地方。”
“我知道一个茶馆,安静安全,隔音效果好,可以去那里。”
“好,地点?”
“市中心老商业街的东头,红尘倦客茶坊。”
“几点见?”
“外面下雪了,我过去需要一个多小时,太早没开门,十一点准时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