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歌明了行云的心思,是啊,即便自己不爱身侧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但自己已然有了他的孩子,就是再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凤凰歌垂下眼帘,声音清冷让人听不出情绪,虚无得让人感到恐惧:“你是谁?”此刻她浑身的气势竟是无人能比,硬生生将上位者的蔑视演绎的淋漓尽致。毕竟当了多年王妃,皇上登基前也还派过嬷嬷教导她皇后礼仪,若是这点都做不出,那才叫匪夷所思。
虽然并未指名道姓,但她视线的方向俨然正是方才开口的那位看似得宠的宫妃。
那宫妃娇笑的脸出现裂痕,眼底有复杂凝聚,她只是五品官宦人家的女儿,三月前自选秀脱颖而出,盛宠至今,这位皇后居然不知道她?凤凰歌自皇上登基以来便未让嫔妃请过安,如今一见竟像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刚刚自己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倒是自己打草惊蛇了。
“回禀皇后娘娘,臣妾是琼妃。想是皇后娘娘素来不与我等亲近,这才不识臣妾。”琼妃快速掩去眼底神色,却不知为何,在那样直白的审视目光下,连身躯都开始颤抖。
“琼妃妹妹不必如此惶恐。本宫只问你,方才本宫进殿,你为何不行礼?!”凤凰歌不改神色,语气倒更加凌厉。
她知晓就算她要杀鸡儆猴,辜项霄也不会有二话,这样一个薄情的男人,除了权利,没有什么会让他着迷,包括女人。如今他方为新帝,也定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来遭人诟病。
方才她从殿外进来,官吏家眷皆向她跪拜,皇帝高坐于台上她自然可以理解,可这妃位也一同端坐着便让她不满了。她是不计较其他的没错,但一想到皇帝不顾她的母国肆意攻打的事情,她只觉得满心都是寒凉,七年夫妻,哪怕并未同其他夫妻一般举案齐眉,但也还算和睦共处。
“臣妾不敢,臣妾惶恐,请皇后娘娘恕罪!”琼妃暗骂这皇后眼睛太精明,如今这幅做派怕是要杀鸡儆猴!但是她也不是不能屈能伸的主。
之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纤细娇小的身躯裹在华丽异常的宫装中轻微的颤抖着,更显柔弱不堪。
台阶下朝臣女眷只顾着欣赏歌舞,高谈阔论,对珠帘阻隔了的台上皇亲虽然有意讨好,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辜项霄将眼前一幕尽收眼底,嘴角依然含着方才那般的笑容,仿佛眼前真的只有优美的歌舞一般,俨然一副事不干己的模样,并未出声阻止。
其余皇亲贵眷也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毕竟这个皇后不是他们国家的势力范围,他们不需要关心这些。而那些有幸邀请而来的宫妃,见到这一幕却捏着帕子窃窃私语着。
凤凰歌见她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再刻意刁难:“行了,你既然知错,本宫谅你是初犯今日便饶了你,但是下不为例!起来吧,不要扫兴。”
“谢皇后娘娘——”琼妃站起身,眼角扫了一旁作壁上观的辜项霄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众后妃,心中只觉羞愤与委屈。
宴会相安无事的走到了尾声,燕王突然起身,眼底还有邪魅却恶劣的笑意,丝毫不带收敛的对着凤凰歌道:“皇后娘娘,微臣此次攻下祈国,带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不知皇后娘娘可有兴趣随微臣于宴后前去看看她们?”
凤凰歌握酒杯的手轻微的一抖,酒液欲倾洒出来,辜项霄及时一扶,这才没让酒液倒出来溅在凤凰歌的前襟上。她并未细想辜项霄的动作有何深意,只冷冷的看了燕王辜皓一眼,又转头看向辜项霄。辜项霄没有出声,显然也是默许了的,他的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好似心都被她的眼神给扼住了一般,他还是爱她的,他苦笑了一下,真是让人不爽的感觉,竟然七年了.......
凤凰歌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无力:“好啊,那就有劳燕王殿下待会儿带路了。”
辜项霄蹙着眉听到身侧女人故作轻松的语气,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不行,现在还不行……
辜皓答应过他,等到自己将江山拱手让与他,他就会让自己带着凰歌远走高飞,从此天高地远,她只属于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