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棚屋,周炳森还没回来,张雨婷把泥地的字擦掉,进自己的小屋,舀一些水到脸盆,仔细的清洗伤口,弄完,换上干净的水,洗头发,连洗两遍,脑袋清醒了不少,瞧着汗水夹杂着泥沙的胸腹和腿脚,脏兮兮的,张雨婷拔掉水缸口的塑料管木塞,放水进来,这里的水一般都是就地取材,接着山里的泉水。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又从水缸里舀出满满的一盆,端到外面去冲洗。屋外阳光明媚,温暖怡人,袭袭凉风拂过脸庞,带来丝丝花草树叶的芬芳。水流一遍一遍的冲刷在白晰透着点粉红的肌肤上,溅起朵朵的花儿,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身子,张雨婷不得不感慨变化后的体质确实不同,现在还是初春,寒冷不亚于隆冬时节,自己这是冷水浴,要是换了原体质与未洗过冷水澡的一般人,估计会受不了,自己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舒适无比。
洗过澡,浑身清爽,先前的疲劳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肚子饿得慌。赶紧跑进屋里,脱掉内裤,套上秋衣秋裤,再穿上厚厚的衣裤。然后用意识恢复为原体质,没办法,变化后的体质是好,但拥有的时间越长,估计得吃越多的食物来补充流失的热量,以现在的生活条件,奢侈不起呀。
身上的衣服,经昨夜阴晾,早上又被太阳晒过半天多,已经干燥,穿在身上没昨天那般难受,就是外衣裤依旧很脏,没衣服可换,只能如此。
快速地洗掉内裤,摆在木凳上晒,然后到周炳森的屋里找吃的,很容易就给她找到了,他说的没错,果然留有干粮,屋里摆放的东西不多,角落的墙上挂着一只竹藤大蓝子。里头装着三四十个番薯。有十几个还是熟的。
吃力的搬下篮子,张雨婷拿出一个熟的,剥开皮,大口大口地咬,绵软香甜,真是好东西,嘴里嚼着,心里碎碎念。连吃十几个,还不够,又把剩下生番薯全洗干净,咯吱咯吱地吃掉。
咦,好大萝卜呀。。。哎哟哟,牙齿疼得好厉害。。。原来是牙蛀虫在作怪。没关系,我用小白兔高级儿童牙膏对付它。。。瞧,现在我的牙齿刷得白白的,吃东西可管用了。请记住,用小白兔高级儿童牙膏
张雨婷瞧着落了一地的碎薯皮,自言自语的念出一段前世小时在电视里看到的儿童牙膏广告,伸出剪刀指,摆了一个pose,耶~
没有镜子,也没有手机相机,要不然她真想自拍一张。美美的作个纪念
清理干净屋子。拍拍小手,坐到外面的凳子上,背靠着门框,等周炳森回来。
枯坐着良久,头上除了几只麻雀飞过,半个人影都没见着,也见不着蝴蝶什么的。空荡荡的山野,惹得她气愤的差点来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无奈,只好又胡思乱想,记得小妹说过,自己可以模仿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声音,还能一心几十用,要不,试试?
先模仿声音吧,从脑中搜索信息,找到了一个,细细地聆听一遍影像中的声音,记在心里,丢开影像,张着小嘴,用喉咙发声:啊呜。。。啊呜。。。
远处的树林中扑籁籁的惊出一群鸟儿,四处乱飞,草丛中也沙沙地发出动静,露出几只野兔惊慌逃窜的影子。
小样,不来陪我,吓死你们。张雨婷眯着眼睛,嘿嘿的直乐。
玩了几下,觉得无聊。张雨婷重新翻开记忆,找好玩的东西,记忆里的资料多而复杂,找了一通。找着一首曲儿,这是一种乐器演奏的纯音乐。前世时据说世界三大东方指挥家之一,日本著名音乐家小泽征尔,在听到这首乐曲时,当场流着泪跪下。
还有那个乐器,一个网友说,他喜欢音乐,喜欢这个乐器,每次他拿起这个乐器演奏时,朋友们总会拿着一只碗放在他面,搞的他气愤不已,觉的受了侮辱。
这是什么乐曲呢?就是阿炳用二胡拉的《二泉映月》,凄凉沧桑的乐调,折射出阿炳一生苦难的生活岁月。这支民间乐曲,淋漓酣畅地表达出他酸楚、无奈、孤独、苦涩等种种情绪,真正完美的达到了乐为心音的境界。
润润嗓子,记着二胡的音调,张雨婷用喉音缓缓地哼出曲子,哼着哼着,她想起了妹妹,泪珠不由自主的大颗大颗地滚落出来,喉咙再也哼不下去,抱着头,嚎啕大哭。
妹妹。。。我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让世人记住你名字。。。。呜呜。。。妹妹。。。妹妹。。。。。。
张雨婷哭的很伤心,在这无人的地方,放开她所有的压抑,大声哭泣,一直哭得泪都流干了,全身抽抽噎噎的有气无力,才止住声音。
好好活下去,这是妹妹离去时对她的叮嘱,也是张雨婷现在支撑着自己的信念,擦了下红肿的眼圈,落寞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思索。
要达成这个目标,首先得保护好自己,除了需要有自保的能力,还需在这一年之内不引人注意,否则像犀利哥那样,一旦出名,然后被发现些什么,即使现在没人注意,以后万一有人调查起来,一对照,变身的秘密还是会有被察觉的危险。
不能唱歌,不能拉风,不能让人注意与记住自己的容貌,不能说自己的真名,只做一个人群中不起眼,普普通通的乞丐,熬过这一年。再重新计划。
再苦,再难,为了小妹,我都能挺过去,乞丐又如何。张雨婷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下去,张雨婷点上煤油灯,继续在门口等周炳森,这其间,她没闲着,在脑中翻阅那些影像资料,小声哼唱着模仿各个歌手的声音,改造过的声带的确非常强大,第一次模仿就有七八分像,第二次再唱,基本达到本人原声的程度。乐器也一样,二胡、琴、筝、箫、笛、琵琶、丝竹、鼓等民族乐器和铜管乐器、木管乐器、弦乐器、键盘乐器、打击乐器等西洋乐器,两三遍后,就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再想着歌唱和乐器混音,组成一首有背景音乐的歌曲,就很难了。这需要一心几用,在唱歌的同时,以气流控制分为二十个区域的声带,每个区域发出独立的乐音。
张雨婷试了很久,闭目凝神瞑想,把自己设想为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思维,才在一瞬间激发出二十个意识。激发出伪意识后,张雨婷发现糟了,自己脑中一片混乱,有向前走的意识,又有向后走的意识等等,搞身全身上下动弹不了,双眼中看到景物,带来的心绪仿佛也变成多种多样。不用说配合的发音,就想只发出一个声音,做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做不到。
闭目,什么都不去想,让脑中一片空白,全身放松,才恢复为原身体状态。
再试,脑中又混乱了,这次张雨婷用瞑想把二十个意识中更强大一点点的原意识设为主意识,其它的为从意识,然后一点点地试着让主意识传导指令予其它的伪意识。慢慢地让脚抬起,向前跨出一步,再跨出一步,就像机器人一样缓慢的动作。
一遍一遍地试,张雨婷很努力的坚持着,脑中意识配合下,可以用声带唱出一首歌,同步混合着两三种乐器的音调。身体的肢体动作也流畅了许多,看上去不会再觉得怪异。
收回伪意识,让身体恢复为原态,抬头望去,月亮已升到半天,夜已很深,周炳森还没回来。看来他今天不会回来了。张雨婷心里想。把凳子收回屋内,掩上屋门。提着煤油灯,进自己的小屋。
静静地躺在床上,张雨婷继续思索着未来之路,今年一年不能唱歌,什么都不能做,但唱歌是前世自己诸多爱好之一,既然妹妹帮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就绝不能辜负她的苦心。外面不能唱,私下里自己可以练,把声带控制好,声音与混音掌握得最完美,一年后,再开唱。
到时,回到延峰,万一爸妈再不认自己,自己无处容身,至少还有一技之长,做个天涯歌女,边走边唱,混一口饭吃应该没什么问题,或许一不小心还能成名呢。然后赚了钱,去做dna鉴定,给爸妈看。带着美好的憧憬,张雨婷慢慢地进入梦乡。
日上三竽,暖暖的阳光透过木板缝隙,形成一条细细光栏,照在张雨婷的脸上,白晰的小脸动了动,眼睛缓缓的睁开,转一个方向,可以从木板夹缝中看到外面的阳光十分耀眼。
伸了个懒腰,张雨婷小手拍拍脑袋,掀开了被子,昨夜激发意识,分神练习,耗费大量的精神。夜间什么时候变身都没察觉到,还弄得一觉睡过了头。
溜下床来,就着一件秋衫秋裤,抖抖索索打开门,把外面小凳子晒的内裤取回,再钻进被窝,脱掉秋衫裤,穿上内裤。
瞧着自己光滑白嫩的身体,昨天苦练博击时受伤的部位已痊愈,外表恢复为原来的一模一样。没留下半点的痕迹。身体也无一丁点酸痛感觉。
穿上衣服,套上大鞋,再到外面拿回晾着的自己的鞋和袜子。两天的晾晒,差不多干了,换上。
舀水,洗脸,可惜没有牙刷、牙膏、面油什么的,只能用手指当梳子,整理一遍长发,摘掉橡皮巾,弄个中分直发,披在肩膀,凭自己的脸型,根本不需要刘海什么的,露着光洁的额头就好。
虽然白天自己是男孩,但周炳森与先前见过自己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女孩,那就保持这个形像好了,而且历经一天接触,似乎性别转换后,身高、体形没多少变化。周炳森都看不出来,那自己就更要注意,不能让他们发现这个性别秘密,要不然,在得知自己真名的情况下,对于以后的自己绝对是一个潜在的危险。这也是她昨天经过一番深思后的决定。
一旦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地方,接触其他的人,一年之内是不会再用真名的。
到外面打了一套八极拳热身,换穿为自己的鞋子后,鞋子不会再踢飞出去。连打几遍完整的套路,身上热乎起来。
没有吃的,在周炳森屋前留下字,张雨婷直接来到昨天的地方,在树干下练博击,来之前,她顺手带了一条毛巾。准备用来擦汗。
与昨天一样,脱掉衣裤,做力竭性训练。一直打到日头挂在中天,正午时分,才精疲力竭,坐在地上休息。相对于昨天,进步了很多,肢体各个部位只是擦破了点皮,流一点点血,不像昨天那样血肉模糊的,看着瘆人。树干被击打地方,凹进去一个个薄薄的小坑。
对于眼前的成绩,张雨婷非常满意,与常人相比,这个速度称为日进千里也不为过。休息了会儿,体力恢复了些,张雨婷不想再做俯卧撑,用毛巾擦干身体,穿上衣服,直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