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
指导员还是一如既往的敬业。
一个原本只需要10分钟就能完成的班会,却活生生地被她拉长了整整40分钟。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因这个班是全年级最差的Z班,要说的要注明的东西太多了,老师发的脾气也就更多了。而且更致命的一点是,这个班上还有一个所有人都不喜欢的人的存在,当然,包括老师在内也是对这个学生充满了厌恶。
但这并不全是因为他那萎靡不振的外表,也不全是因为他那糟糕透顶的成绩,而是因为他是尼克斯家族的人。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
尼克斯家族曾经是显赫一时的名门望族,但就在六年前,尼克斯家族的族长、帝国的公爵,因为意图谋反,被帝国军处以死刑。帝国国王念在尼克斯家族曾经的功绩,答应了尼克斯族长临死前的请求,为尼克斯家族留下了其中最小的孩子,那便是安德洛。而其他的人,包括女仆男佣,上上下下有进千人在此之后以各种方式被处以死刑。也是在这件事以后,国王下令今后不允许尼克斯家族的人加入帝国军,而且一但发现其有任何异常行为要立即收押。
这与其说是得到了别人的宽恕,还不如说是被囚禁在了一个更大的笼子里。
尼克斯·安德洛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眼前的课本,听着来自指导员刺耳的嘲讽以及周围同学们的嘲笑声,沉默不语。
“一切都会过去的。”安德洛对着自己说。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
待指导员借安德洛发完一肚子的牢骚后,这个班会也就宣告结束。
安德洛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眼看着同学都走完后,才离开教室。
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
安德洛走在回寝室的路上,道路两旁的路灯发出微弱的亮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喜欢一个人走,不知是从多久开始就喜欢一个人独处。也正是因为这种习惯才能让他在到处都被人厌恶的情况之下还能坦然地生活着。
朋友?不需要的。反正现在周围的都是敌人。
寝室也是一个人住。
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帝国罪犯的儿子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
安德洛边想着边打开了寝室门。
他脱掉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咖啡味的制服,把它们丢进了阳台的洗衣机里。
也就在此时,他才发现洗衣机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拿出来展开一看……
女、女孩子的粉红色蕾丝边小内内!
“怎、怎么回事……”安德洛吓得立即把手中的东西丢回洗衣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只顾着想事情然而忘记看门牌号就进来了!这一栋楼房的房间结构又是惊人的相似,如此一分析……自己现在极有可能是在别人的寝室里,而且房子的主人还是个女孩子!
“糟了,得赶紧出去。被抓到了岂不是要被当作是变态!”安德洛连忙抓起制服就往房门方向轻手轻脚地挪动。
好不容易挪到浴室旁时,浴室的门就突然打开了。
一时热气四溢。
安德洛心中也是顿时一凉,来不及多想,立刻跪倒在地,双手趴在地上,将头埋在双手之间,发出求饶的声音:“抱、抱歉!请相信我,我真的只是一个走错门的路人,不是来偷窥您躯体的无耻小人!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计我的过错,放我走吧!”
如此感人肺腑的话语。
鬼才会信……
安德洛低着头看着自己只穿着一个黑色的小裤衩,心中一万只草泥马跑过。
这完全就是会被当作是变态啊!
现在的他只希望这个女孩子下手别太重,让他能还有命走出这个房间就好。
可过去了许久以后,那个女孩也没有发话。安德洛只听见吃薯片发出的“咔兹”声和喝饮料的声音。
“难不成她想玩死我?”安德洛被自己的猜想吓得冷汗直冒。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躲在沙发后面偷瞄坐在对面的女孩,后者则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全然不知有一双“猥琐”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少女的灰色长发此时正垂放在其两肩上,湿漉漉的还滴着水。那张比安德洛见过的所有皇宫美姬都还要漂亮的脸蛋上,有一双湖泊般清澈的冰蓝色眼眸,但似乎无法从中看出任何的感情。再加上那白皙的皮肤,沉默的气息,这个女孩简直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少女穿着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倚靠在沙发的柔软处,一脸淡然地看着电视,似乎全当安德洛为空气。
“她……这是准备放过我吗?”安德洛在心里想着。
“还是她想事后报复!”一想到这儿,安德洛一脸惊恐地望向少女,看着她那副似乎很单纯的样子,心想,“应该不会的吧……谁知道呢!万一是一个腹黑毒蝎女只是外表清纯可爱怎么办!”
想着,安德洛再此望向少女所坐的方向,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闹、闹鬼了这是?”安德洛的心里突然一紧,“还是她去打电话叫人了?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刚准备离开,安德洛就感觉到了身后有一阵凉风袭来。
“你……”
一个女生的轻语声从后面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姐,我错了,我不该盯着你看那么久,更不该大半夜的闯进你的房间,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为什么?”
“果然……还是要谈条件吗……”安德洛握紧制服口袋里快要干瘪了的钱包,终于狠下心来,正准备说话却被少女抢先了一步。
“你为什么只穿着一条短裤?”
“啊?”
“不去洗澡吗?我闻着你身上有股咖啡味……”少女好心提醒道,但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你们明天早上不是还有个什么学院考试之类的事要干吗?不准备早点休息吗?”
“啊?”
安德洛听得脑袋直嗡嗡作响。
突然这么关心闯入者是什么操作?难道是要我在关怀中微笑着死去?
少女没有理会安德洛脸上此时复杂的表情,而是直径走向旁边的卧室。
“对了,你的卧室我要了,你的东西我也已经让人搬出来了,你就睡对面那个房间吧。”说着,少女手指了指放在走廊上的纸箱子。
“等一下,你说什么?我的卧室!”
“对呀。”少女边打开卧室门,边说道,“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默笛,以后就是你的室友了。”
“啥?室、室友!”
安德洛突然觉得那几包薯片格外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