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
“装也需要本事才能让人信服,左右摇摆的人,是永远装不像的。六座那位露怯多次,让人想不怀疑都不成。不过,要说一点办法都没了,也是未必”顺六座虽然已经让人盯上,但正如方才云苏所说,仍然未亲口证实,一切都只是揣测而已。
“那你”阙鸿欲言又止,云苏却明白他要说什么。
“毫无干系,为何要帮万一牵扯上了什么势力,反倒折腾自己。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干过不少了。”
“唉,也是。修真界本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天经地义。”阙鸿感叹了一声,也不再干涉此事了。
这番感叹落在云苏耳中,却是让她若有所思,随后在最后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价。
“你”阙鸿见云苏所写下的价位,彻底愣了神。
“虽然我不相信,你也渐渐不再相信,但这人世间,尚有赤子之心,即使只是其微微余热。”她落笔有力,丝毫没有犹疑。这一笔价,在这盘会里头,她已不是博,更称不上赌,但在这中洲,却是一场不能再大的豪赌了。
阙鸿心思逐渐发生了些许变化,眼眶有些发热。
侍者掀开了帘幕,来取走价纸,却被云苏招了去。他有些疑惑走上前去,买者几乎不与侍者交谈,一则什么都问不出,二则还有可能被盘会怀疑别有他意。
“劳烦将这一张纸交给六座之人。”她递出另准备的纸张,交给了侍者。
“为何阁下会笃定我会为你做事”侍者没有伸手接过,像有些排斥地刁难着云苏,听得阙鸿一阵忧心忡忡。
“就凭你们这阵法一只在偷听买者的对话。”云苏对侍者的态度甚不在意,随后抛出一句话,却让对方脸色一变。
“阁下,饭可以随便吃,话却不能乱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为时已晚。”侍者的眼神阴沉了下来,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带了些威胁意味地警告云苏。
“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也不是一日被吓大的。这些过场话能免则免了吧,是否胡说,你们在光屏中埋下的东西自然会鉴明真伪。”说着,云苏掌内聚起一团白光,朝着光屏打去。侍者一惊,就要大喝出手,却在下一息,犹如被定身了一般,一动不动。
那光屏之中,遭到了白光嵌入之后,竟缓缓浮出一枚墨色符纸,画着金纹。
“耳符,成双而出,埋进这掩音阵中,另一张便能对隔间内的声响了如指掌。布下此阵,买者以为安全无虞,放下警惕,却不知在悄无声息之中,就已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这招数敢对气旋镜的人用,是捏准了这种等级的盘会,气旋镜以上的修真者不能入,固体境以下的修真者又无法探查,自然可以肆无忌惮。我说的可对”
侍者更加深沉地盯着云苏,一言不发,却是出手接下了云苏的纸条,转身便走了。
掀开帘幕之际,他忽地转头,留下了一句话,随后离开了。
“云家之女,谋士之才。”
“他们都听到了”阙鸿心里如吊着一壶水晃荡着,对云苏生出几分愧意。
“不必担忧,他们从头到尾一直都听着。
我这点戳破,等修为再上一层,根本算不得什么。且我方才即使说了,气旋镜以上的修真者不能进入,但并未说他们没起戒心,不会施一些东西在后辈或弟子身上,护他们周全的同时,也察觉了这光凭中的耳符。
盘会依然能经营至今日,便是有了计策来对应这种情况。说与不说,对他们并无区别,但对我们却是有些影响了。既是威胁不了盘会,那我们便缄默不言,当个哑巴便好。”云苏这话安抚了阙鸿的心情,放心之余又生出几分别样的情愫,似友非友,朦胧而捉摸不清。
“盘价已成,请诸位一观结果。”侍者待收集完价纸,立即向众人公布。
“什么”顺一座惊愕出声,全然失了镇定。
在视线触及不到之处,几位买者亦是瞠目结舌,根本未曾料想到这个结果。
“呵,五座,你这是何意。出手也太过令人不痛快了些。”顺八座对这功法心中属意,想着要与顺六座一争高下,之前也揣摩过云苏的心思,觉得她并不会再出手。他看着顺五座的价纸,怒目圆瞪,将案几都扣掉了一角。
“能者得,很公平。八座屡次挑衅,是想坏了这盘会的规矩不成要是输不起,大可抬屁股滚出去”云苏一改沉静性子,忽地大骂出声,气势突如其来,竟真的吧顺八座给喝住了。
连同其他几个起了怒意的买者也是瞬间不敢再言,将情绪憋了回去。他们莫名地竟有些害怕,没想到五座寻常说话客客气气,原却是头雄狮。
阙鸿也是被吼愣了,一副见鬼似的神情,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看云苏一脸牛气,挺胸仰头,嘴一撅,天下尽不放眼底的气势。
“哼”秀才最怕遇上恶人,尤其是胡搅蛮缠的恶人,即使盯着那一元晶五百元锭的呕血终价,连想调侃的心情都没了。
众人只觉得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不幸遇上了一只难缠的恶棍。
“囊虫照路那便归属于顺五座,今日盘屋也到此为止,多谢诸位参与。”侍者宣告此次三轮盘价结束,众人稍等结算后方能离开,余下的时间,留给的一众尴尬的买者。
“六座我可见你对这囊虫照路兴趣可大着,怎么最后以一元晶出两百元锭出了终价。被人横刀夺爱,难道你没任何意见么”顺八座实在气不过,站起身来,也忘了顺六座那些七七八八的想法,想要刺激他与云苏相争。
“你没听见么,能者得,再有意见又能如何”顺六座的声音听来窝火得很,语气极为不善。
“八座,我劝你还是少放几句屁。要当真输不起,就滚回自个儿屋子里缩着,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云苏又是一声大喝,听得顺八座那位与阙鸿同时脖子一缩。
“难不成,这要再出一个洪冬香么”阙鸿无语望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