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贡看得出来,杨枭能一路追踪他到这里,绝不仅仅是为了要他的解药,否则还没出城他就可以直接扣人。
能追到这里来,甚至还准备跟着他进山,说明杨枭绝对不打算放过他。
他是来斩草除根的。
现在杨枭和那个女人都中了蛊毒,杨枭身上中的更是自己的金蚕蛊。
若是不松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真的解开了杨枭的蛊毒,那么他必死无疑。
“本命蛊虫没了,我最多就是修为倒退十年,起码还能留条命。真解了你的蛊毒,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查贡怒喝一声,随后将笛子掏出来放到了唇边。
这个时候的杨枭被蛊毒限制,根本使不上力气,更别说动用三昧真火了。
他们周边还有数不清的毒蛇虫蚁,要是一拥而上,必然能将能杨枭弄死,而且还会死得很痛苦。
不过杨枭静静地看着他,完全没有心虚害怕的样子。
“你可以试试。”
“你他妈找死!”
就在查贡打算和杨枭搏命的时候,山林之间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
与其说是哭声,倒不如说是哭嚎来得更准确。
那种哭天抢地的腔调,听着让人感觉像是谁家发丧了。
查贡听见这道哭声登时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心里就升起了一抹悲戚。
就在他被这突然的哭声冲得一怔的时候,一道更加刺耳的唢呐声响了起来。
本就在山林之间,天光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蔽了不少,气温也见凉。
唢呐的声音嘹亮,可是其中又能隐隐约约听到哭腔,显得无比哀戚阴森。
“谁!是谁在那儿吹!哭什么哭,不许哭了!”
原本打算吹笛子的查贡被这唢呐声和哭声弄得有些烦躁,不耐烦地大喊大叫起来。
“你家里死人了啊,哭你妈……”
杨枭看着查贡破口大骂,却看出了一点味道来:他此时眼睛微微突出,激动得唾沫星子横飞,脖子上、脑门上青筋暴起,一张脸憋得铁青,胸口急剧起伏,就好像极度悲愤之下会产生的情绪。
他着道了。
趁着这个机会,杨枭忍着蛊毒带来的疼痛,直接一把火烧了手里的金蚕蛊。
不得不说金蚕蛊确实不一样,杨枭烧掉之前那只不费吹灰之力,可是金蚕蛊硬是在火中挣扎了几十秒才彻底化为灰烬。
蛊毒带来的痛觉因为查贡被迷了而暂时消失了,这时候涂山渺艰难赶到,确认杨枭无碍之后,她才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来一枚丹药塞进自己嘴里。
这一幕看得杨枭一愣,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真相问问涂山渺胸口里到底藏着多少东西。
“你没事吧?”涂山渺艰难地跨过已经停住动作的蛇虫走过来,上下打量杨枭。
“我没事。”杨枭摇了摇头,裸露的上半身已经出现了黑斑:“就是中了点蛊毒。”
涂山渺漂亮的眸子一愣,转头看向查贡:“就是他弄的是吧?”
这一刻,涂山渺身上气场周边,原本是一只祸国殃民的狐仙,现在则杀机重重:“交给我,我能撬开他的嘴。”
此时的查贡好像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悲恸之中,嘴角还有鲜血不断溢出。
“你这么晚才跟来,被毒虫缠住了?”杨枭看了一眼涂山渺,确认她身上有没有伤。
“大部队都追着你来了,我还好,只不过……”涂山渺一咬牙:“我被唢呐的声音缠住了!”
说着,她朝着不远处的林子娇斥一声:“还躲着干嘛,滚出来!”
直到这时,林游才抱着一只老旧的唢呐,探头探脑地从侧边林子里冒出来。
确认这些蛇虫都不动弹了之后,这才一溜儿小跑过来,呲着一口白牙:“枭哥
渺姐,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看他一副求夸赞的样子,涂山渺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我说你这破唢呐什么情况,无差别攻击是吧!老娘差点没跟得过来!”
要不是她听出来是林游的手段,赶紧给自己下了一道静心咒,只怕已经和查贡一样着道了。
林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这不是功夫还不到家嘛……”
“你!”
“好了,”杨枭打断了俩人的争吵:“先把这小子弄下山吧,在山上待着也不是个事。”
随后,杨枭和林游一起,先由杨枭给他下了一道封魂咒,随后二人把他扶着下了山。
山脚下黄成宣的人已经在等着了,把人五花大绑起来直接回了雾城。
前脚刚进别墅,后脚黄成宣已经火急火燎地下来了。
“兄弟,怎么样?”
“有惊无险。”杨枭从兜里把黄纸包裹起来的金蚕蛊粉末交给了黄成宣:“这个可以解嫂子的蛊毒,你先拿去给嫂子服了,别影响到孩子。”
可黄成宣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杨枭身上的黑斑已经从胸口蔓延到了脸上,顿时吓了一跳:“那你……”
“我没事,先保住嫂子和孩子。”
他有灵气护体,目前蛊毒还不会深入内脏,但黄夫人和欢欢就不一定了。
黄成宣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两眼发直的查贡,眼里露出一抹狠意:“好,兄弟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他先上楼去给黄夫人解毒。
杨枭靠在沙发上休息,林游则凑在他旁边打量:“啧啧啧,才几个小时就冲上脑门了,这玩意儿速度够快啊。你别说,枭哥你这么一看还挺有个性。”
涂山渺抱着胳膊阴气沉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的查贡冷冷道:“呵呵,个性?到时候死得更有个性!”
她扭头冲杨枭问道:“他人都已经醒了,正装死呢,你还不打算问他蛊毒的解药?”
杨枭瞥了查贡一眼,后者在回来的车上就已经清醒了,但现在正闭着眼睛没睁开。
他也算能忍的,中了咒术之后又失去了本命蛊虫,眼下身子只怕不好受,但他硬是一声没吭,之后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
“不用,今天不问了。”杨枭气定神闲地瞥了他一眼:“等到第三天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