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觅觅情缘定,兜兜转转梦里到。朦胧月色夜颜改,何时候我展翅飞?
“美女姐姐,不开心你就哭,想闹你就出来闹,哪怕拿我撒气也行,关在屋里算是个什么事?”长十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里烦躁。他宁愿萧玲珑爆粗口,宁愿她喊打喊杀的,就是不愿意看到她如此折磨自己。
萧玲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心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转不过弯来。七岁,母亲狠心抛下了她。每当她看到别的孩子有母亲疼,有母亲爱,她的心就纠成了一团。她不敢去看,不敢去想,也不敢让别人看到她哭,只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人偷偷地哭。
哭够了,她还得假装微笑。多少个孤独又寒冷的夜晚,她渴望有母亲的怀抱,可都落空了。一次次的伤心,一次次的失望,她的心渐渐地封锁了起来。只有阿亮,那个爱笑的男孩,陪她一起疯。
如今,亲生父亲见到了,却又抛弃了她,追寻母亲而去。她就是这么不讨喜吗?一个个都把她丢下,像扔垃圾一样。
萧玲珑的想法一个又一个,像线一样,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个死结。萧玲珑的脸上写着,此结无解!
月亮慢慢褪下了朦胧的面纱,悄然而去。夜已深,一阵风吹过,竹林的叶子沙沙作响。
第二天,萧玲珑开了门,长十倒了下来,摔了个四角朝天。
“嘿嘿,美女姐姐。你终于想通了?”长十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傻笑着,两只眼睛盯着萧玲珑,看看她恢复正常了没有。萧玲珑的脸色阴沉,看不出一丝想通后应有的平和。
长十那一颗看到开门时兴奋的心,咚地向下沉了一大截。糟糕,怎么美女姐姐是阴天,不是该放晴吗?晕。
萧玲珑夺过长十手中的剑,示意小飞过来。她爬上小飞的背上,“小飞,走,我们找李大哥去。”小飞点了点头,带着萧玲珑一飞冲天。
“美女姐姐,美女姐姐……”长十追赶着,回头吩咐了一声,“百变草,这竹林我不呆了。我去去就回。”
小飞在前面飞,长十在后面追。
萧玲珑也不介意,爱追追去,她懒得去管。她现在就想追到她的李大哥,她好想找李大哥说说话。
长十裹着小孩身体,飞得慢,干脆变回他原来的样子。十几米高的身,一双灯泡眼紧锁着前面小飞的方向,生怕一个不留神,小飞就会消失在他的眼前。
小飞也不理他,反而飞得更快。
“死鸟,也不等等我,太没良心,下次逮到,看我不把你烤了吃掉。”长十抱怨着,心里真不是滋味。这样狂追下去,迟早他草妖的腿要废掉。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上跑,哪能不跑死人?
长十的脚被石头刺破,鲜血直流。他也不管,继续紧紧追赶。长十的脚被冰冷的水打湿,那水渗入被划开的伤口,又疼又痛的。
“这死鸟载着美女姐姐,究竟要飞到什么时候?难道李大哥就在前面?”长十感到有点眩晕,身体摇摇晃晃的,也站不稳。
“美女姐姐,等一等我……”长十坚持着,努力着,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一倒下,就再也跟不上美女姐姐了。
可他的眼皮睁不开了,沉沉地合上,他终究还是抵不住疲惫与伤痛,倒在了一处泥泞中。
小飞还是不忍心,回头望了望,看到倒在泥泞中的草妖,它看了看背上的萧玲珑。萧玲珑向它点了点头,于是,它紧急掉头,拍了拍翅膀往草妖那飞去。
“傻瓜,你这大傻瓜,能跑得过小飞吗?不要命了吗?”萧玲珑跳下来,跑到长十的身旁,扶着他。
“美女姐姐,跑不过,我也要跑。”长十看到萧玲珑为他停了下来,眼里的微笑洋溢着得意和满足。
萧玲珑用手为长十抹去身上的泥巴,心里十分愧疚。这小屁孩,明明知道跑不过小飞,还这么不要命地赶。“长十,对不起。”
“姐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我自己要跑的,和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姐姐,你能让小飞停下来等我,我已经很满足了。”长十没有脸,没有嘴,只有那双灯笼眼笑着看萧玲珑。
萧玲珑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这个时候,有个人在乎她,她还是挺感动的。“长十,我要去找李大哥,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好啊,那姐姐要让小飞慢些飞,别把我甩开。”长十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精神抖擞。
“嗯,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别又晕倒过去。”
“没事,姐姐,我长十可不是纸糊的,一吹就破。我是野草,最顽强的野草。”长十的眼珠子三眨两转悠。
“我还是喜欢看你小屁孩的样子。”萧玲珑故意这样说,等长十变回小孩样,到时候也好让小飞一起把长十带上,这样长十就不用跑。萧玲珑知道刚才长十已经耗了不少力气,再跑下去真的会丢了命。
长十可没有想那么多,美女姐姐说喜欢,他就又变回小孩样子。“看,姐姐,我又变回你喜欢的样子。”
萧玲珑笑了,从小她就缺玩伴,缺爱的童年让她故做坚强。可她的内心,还是喜欢小孩子,还是渴望被爱。长十的心意,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长十,做姐姐的弟弟吧。可好?”萧玲珑拉着长十的手,温和地说。
长十眨了眨眼睛,姐姐这是在拒绝他的心意?他有点垂头丧气的,“长十配不上姐姐的。”长十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萧玲珑。
“好的,姐姐能认我做弟弟,长十很开心。”长十咧着嘴笑,眼里些许复杂的神色却怎么也抹不掉,挥不去。
“好长十,我的乖弟弟。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以后有姐姐的一口饭吃,就绝对少不了你的一份。”萧玲珑对长十左看看,右瞧瞧。
长十心里嘀咕着,姐姐这是当我是小乞丐吗?
“姐姐分一口饭给弟弟吃,弟弟吃了饭长得壮,就能保护姐姐的。谁欺负姐姐,我的拳头第一个揍扁他。”长十挥舞着小拳头,比划比划。
“得了,我不用你保护,姐姐这么凶,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萧玲珑用力捏了捏长十的鼻子。
“姐姐,再扭鼻子就会断了。”长十捂着鼻子,他怕什么,姐姐就来什么。他最怕别人捏他的鼻子,姐姐偏和他的鼻子过不去。
“以后多了个被我欺负的,爽。”萧玲珑拍了拍手,得意洋洋。
长十一脸委屈,怎么感觉认了个姐姐,就像羊入虎口?长十想着以后被虐的日子,呑了呑口水。唉,算了,认命。谁让他草妖心甘情愿栽在美女姐姐的手里呢?!命也,悲也。
“你可以反悔的,没关系。”萧玲珑看着长十那憋屈样,心底不爽。
“没,怎么能反悔呢?姐姐,我这不是在想要去哪里找李大哥吗?”长十向萧玲珑赔了个笑脸。
“那你想到了没?”萧玲珑玩味地看着长十,看你怎么编下去?
陌上少年点点笑,剑谱平生足风流。月桥花院春知处,一川烟草绿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