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楼头游子魂,马上离愁三万里。可惜流年无人会,一蓑风雨任凭生。
客栈里,大家正忙着张罗银寡妇和张掌柜的婚事。当天,大家把洞房闹了个天翻地覆。最后,张路给每个人封了个大红包,大家才放过他,让他把洞房给顺顺利利地圆了。
“张掌柜,好样的,终抱得美人归。”第二天,李靖天看到容光焕发的张路,故意用力拍了拍张路,张路虽然感到疼痛,但还是傻笑着。的确,这是他人生最得意也是最开心的一件事。为此,他还特意贴出告示:凡这一周内进店前十名,一切开销皆免费。冲着这告示,他的店还没开门,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龙,热闹非凡。那几天的生意也出人意料地火爆。
“夫人,都是沾你的光,店里生意才如此火爆啊。”张路搂着小银,乐得合不拢嘴。
“瞧你这点出息,店交给我打理,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分店呢。到时候有你乐的。”小银戳了戳张路的脊梁骨,嗔骂道。
“就这一家就足够了,我们要那么多家干嘛?我怕你累着。”张路倒是知足,他只想和小银好好过日子。
“说你没出息就没出息,一家店就能让你满足啦?店多了,可以交给我们孩子管理啊。”
“那你要多生些娃,才够分配,不如现在就让我们一起……”
“熊样,就老惦着这点事……”
一会儿,房间里的灯便被灭了,传来阵阵让人耳赤心跳的呻吟声……
这一天,李慕阳吃过饭,就带着大家,和张路夫妇告辞。小银心底纵有一万个不舍,还是为大家一一准备了些路上的盘缠。
“姐姐,姐夫,不必再送了。就此告别吧!”李慕阳看着张路和小银,心中感慨万分。只要姐姐有个好归宿,他也就安心了。
“弟弟,以后有什么事就一定要来找姐姐,姐姐会帮你解决的。”小银最后一次拉着李慕阳的手,好像还有很多事她没有替他办一样。
“嗯……”李慕阳的眼眶红了。
“姐,你真偏心,都是弟弟,你怎么也不交待我几句呢?”赵翼蒙假装生气。
“交待你个头,你有什么好交待的?别给我惹祸就行。”小银一巴掌扇过去,赵翼蒙赶紧躲开,“女老虎一只,只会对我凶。姐夫,以后有你受的。”
“再说,看我不打死你。”小银走追了过来,想要再打。
“好了,好了,别和小孩子闹了。”张路过来搂着小银,劝住了她。
“还小孩子,他都可以娶媳妇了,是别人看不上他罢了。”
“胡说,是我看不上别人!”
“哈哈哈……”大家被赵翼蒙和小银这么一闹,离别的愁绪也被冲掉了,留下了阵阵欢笑声。
看着一行人已走远,直至那背影成了一个个小点点,小银禁不住落下了泪,将来不知何时能再相见呢。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真的到了分别时候,却还是没有那么豁达。
“好了,夫人,人都走远了,你还傻站着干嘛?”
“不然呢?又没有其他什么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我多看几眼还不行啊?”
“行,你爱看多少眼都行。只是这良辰美景,我们莫要虚度……”
“……”
“好了,蒙弟,不用再跟着我,赶紧回去吧。前天你不其收到家中书信,伯父身体欠佳,想必他老人家正盼着你呢!”李慕阳对赵翼蒙说。
“哥,你怎么知道?”赵翼蒙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怕二哥知道了,要赶他走。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离开二哥呢?
“这些你就别管了。你的心意哥知道,谢谢你。哥的事哥自己解决。你放心地回吧,何况还有大哥他们在这呢。”李慕阳对赵翼蒙一直心存感激,虽然他常闯祸,但待兄弟情义深,他李慕阳有这样的兄弟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哥……”赵翼蒙还想再说什么,被李慕阳制止了。“父母生我们,养我们,恩情似海,我们应当以孝为先。”
“好的,我听哥的。哥,有什么事,记得传个信给我,我定马上赶来。”
“嗯。去吧。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安。”
“大哥,你们也要多保重。”
“嗯,去吧,别挂念我们。”李靖天给了赵翼蒙一个结实的拥抱,“赶紧娶个媳妇,兴许伯父开心了,病就好了呢。”
“大哥,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大哥我可没开玩笑啊,说的是你的人生大事。天涯何处无芳草!别老把心思花在蓉妹身上,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大哥……”赵翼蒙被李靖天点明着讲,囧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尴尬地看看李慕阳,还好二哥没什么表情。
“看什么看,别看了,你喜欢蓉妹,大家都知道的。你二哥当然也知道。”
“这,我哪有。”
“还不敢承认?平时看你胆大包天的,怎么这个时候就怂成这个鸟样?!”
“好了,大哥,别再取笑他了。”李慕阳出来打圆场,“再说下去,天又快黑了。就此告别吧,路上小心,蒙弟。”
“再见,大哥,二哥。再见,大家。后会有期。”
夕阳把赵翼蒙的身影拉长,一人一马一剑……
“弟弟,要打算去哪里呢?”
“大哥,我还不知道。”
“要不,和哥一起回天山,怎么样?”
李慕阳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往天山方向而去。
“婆婆,舟车劳顿,您一定累了吧。我们在这歇一会儿吧。”李慕阳扶着盲婆婆,十分体贴。
“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散呢。”
“婆婆,来,喝碗热粥,养养胃。”
盲婆婆接后李慕阳亲手熬的粥,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尝。暖意充满了全身,心里更是甜滋滋的。
李靖天远远地看着他们,他总觉得盲婆婆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具体他也说不清楚。以前的盲婆婆老态龙钟,说话举动也是有气无力的。可如今,看这婆婆,虽有着一模一样的样子面貌,但说,举动却像个小女孩。有时候和弟弟在一起,甚至还会有娇羞之态。
“但愿我想多了吧。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着同个人的身体,又有不同个人的灵魂呢?!”李靖天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他只是不想弟弟再次被骗,毕竟弟弟对婆婆的感情,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若是最后发现这个人不是婆婆,倒还真的难以接受,不知打击有多大呢。所以,尽管李靖天心中疑惑,也只能呑在肚子里烂掉,绝不会说出口来。
其实,不只他感到蹊跷,还有一个人也在怀疑盲婆婆的身份。那个人就是林霜叶。林霜叶不只一次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不像盲婆婆。说话的语气、饮食的习惯……都让她不得不怀疑。有时候李慕阳关心婆婆,她甚至会吃醋。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神经质了点,但后来,发现不是自己的错。
她能明显地感到,婆婆和李慕阳在一起,更像一对小情人。只是当局者迷,李慕阳没有觉察到而已。旁人一看便一目了然。那婆婆有时候还会和李慕阳撒起娇来。虽然林霜叶的眼睛看不见,但是,更能用心感应周围的人和事,比以前更灵敏。
同为女人,林霜叶知道,这个假婆婆喜欢李慕阳。但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李慕阳对婆婆又那么信赖。她只能静等时机,假的就是假的,终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秋灯夜语感幽单,芳根兼倚叙旧期。修竹凝妆莫重来,人间须断红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