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很可爱，欢欢喜喜地喊我母后，比其他几个皇子不知道讨喜了多少。”
“那您……”
“只是我不好，心中有梗，便无法待她如亲女。”
皇后坦言道。
“那皇后娘娘对于她偷看您的书信一事……”莫漓又问。
“她喜欢尊上是吧？”
“这您也知道？”
皇后笑了，“知女莫若母，我虽然与她不亲厚，可到底也在我膝下养了这么多年，她每回看到尊上的神情像极了当年的我，就说这一次跳祭神舞，她本不愿意的，一听说神武节的时候尊上会来，立马主动要求跳了，你说我能看不出来吗？”
“那您……不责备她？”这可是她皇叔公，差了整整两辈呢。
皇后笑着回答：“有何好责怪的，尊上虽说辈分高，年纪也不小了，只是这修为着实高深，如今看着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哪个姑娘不喜欢？这京城里头喜欢元尊的十来岁的姑娘还少吗？”
是不少。
估计从皇宫门口排到城门口都排不完。
“她不过是养女，又非亲女，这辈分的事情，也就只是个名义上的东西。”
皇后倒是不在乎这个。
莫漓叹息一声，“看来样子我找皇后娘娘确实是找错人了。”
皇后笑笑，“其实你和尊上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皇后娘娘，您能坦言相告我很感激，只是这件事情并不是我考虑不考虑的问题，娘娘可有想过，他既弃下我母亲，便是不要她了，我母亲千辛万苦生下了我，临终给我起了这个名字，难道不就是不希望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莫漓姓莫不姓独孤。
她的名字是她娘临终前起的，将莫氏一族的身份藏在了她的名字里。
却没有让人透露半点她亲生父亲的信息。
想来母亲是想要她平平淡淡地过这一生的。
在莫漓和皇后娘娘谈心的时候，择屹和皇上聊了家国大事。
一般都是乾丰帝在询问，择屹在回答。
聊累了，皇上便让人布置了一些糕点，两人到御花园里去坐下来。
“此处也没有别人，朕可以与你聊一些私事吗？”皇上对择屹说。
“皇上请讲。”
“你的夫人当真和尊上没有关系吗？”乾丰帝道。
“皇上的问题我回答不了。”择屹道。
“为何？”皇上不解地看着择屹。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能回答不了了呢？
“我不过问我家夫人究竟出身为何，她的父亲，她认，便是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她的父亲，若她不认，便是血亲，那也是陌路。”
其实在之前莫漓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她对被她误以为是她亲生父母的莫崇义和曾氏就已经是陌路了。
并不是因为知道了他们与自己没有血缘上的关系才疏远了彼此的距离。
乾丰帝摇了摇头，“罢了，那我也就不过问此事了。”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走了过来。
“启禀皇上，方才太医已经把鬼株草和其他的药材都送去皇后娘娘宫中了，另外太医还送来了这个月给皇后娘娘宫中的补品份例。”
“都给娘娘送过去吧，她身子虚，前日夜里还咳了，仔细不能让娘娘病了。”乾丰帝道。
“是，奴才告退。”
“皇上很是疼惜皇后娘娘。”择屹评价道。
乾丰帝笑笑，“朕用你方才回答朕的那句话回答你：今生只一人。”
“皇上说这话有些矛盾了。”
“有何矛盾？”
“据我所知，皇上宫中可不止皇后娘娘一人，如今的三位皇子也都非皇后娘娘所出。”
“嗯。你说得没错，朕这确实算不得今生只一人。”乾丰帝也笑了，“你觉得朕的这三个皇子，哪一个更适合继承这皇位呢？”
“这是皇上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适合来说吧？”择屹并不认为自己适合与乾丰帝探讨这个问题。
“正因为你是外人，所以你说出来的话才够客观。”
“三位皇子我接触不深，无法做评价。”择屹还是不想回答乾丰帝的这个问题。
“那等你再与他们相处几日再来回答我可好？”乾丰帝说，“朕想知道这江山交给谁，在朕百年之后，能给皇后一个安稳的生活，朕许诺了她的，必然是要做到的。”
乾丰帝又说：“三位皇子都不是皇后所出，所以他日继位之后，虽然会尊皇后为太后，但他们还有一个亲生母亲在，皇后的处境难免尴尬。”
“三皇子生母早就去了，倒是没了这个问题，但是三皇子很不争气，表现远没有他的两位哥哥好。”
“皇上会不会思虑过多，皇后娘娘也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乾丰帝笑着摇了摇头，“她八岁那年被我带回了京师，算是我养大的，我疼她护她已经成了习惯了，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他疼她，疼到宁可放弃他丈夫的身份，也不忍心见她伤心难过。
他爱她，爱到愿意就这样隔着一层纱守着她，哪怕她心里面爱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皇上若待她情深，不该纳这一后宫的女人。”择屹评价。
若是情深，一人足矣，何需这莺莺燕燕满堂春色呢？
择屹心道，若换成是小丫头，早八百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
自然，他也不需其他人。
乾丰帝不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你若是赢了这神武节的比赛，你打算为你家夫人讨要一件什么样的奖励呢？”乾丰帝有些好奇。
这邑族什么都不缺，奇珍异宝可不比他们这大齐皇宫的少。
“钱。”择屹回答。
“啊？”
乾丰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邑族不缺钱的啊！
“钱。”择屹又回答了一遍。
这一回乾丰帝听得很清楚，确实说的是“钱”。
“为何？”乾丰帝问，“你们应当不缺钱吧？”
“不缺，但是漓儿喜欢赚别人家的，自家的是自家的，再多也不嫌多，能赚别人家的，就是好事。”择屹回答。
乾丰帝：“……”
这回答让他无言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