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女人的事业线,挤一挤,总是有的。
自宝林关门,郑宝林伏法,已经过了月余。
新闻播出之后的第一个星期,陆仁贾来到了东郊小屋,递来了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300万,我处理了自己所有的资产,大楼和家里的房子都卖掉了,不过发了一些遣散费、处理完税务,替自己搞定了养老事宜,就只剩下这些了。我原本以为会多点的,不过税务局扣钱是真的狠……按说300万在下江市中心,连一栋大点的房子也买不到,可是你们有房有车的,我想现金是最理想的,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替我家可儿报仇,还了她一个公道。”
陆仁贾的语气非常诚恳,不知道是不是过得太过煎熬,最近他的头发全白了,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老了许多。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恶人,痛失爱女之后,成了一个可怜的孤寡老人。
文青接过银行卡,递给了陈白,“黄白之物,于我而言意义不大,你拿去吧。”
陈白掂了掂那张银行卡,完全没感觉到什么生命的重量,只是产生了一种迷茫的不真实感。
要是在过去,他拿到这笔钱,一定会很兴奋,但是现在,他想到钟雯、想到陆可儿、想到离开的张一穹、想到他已经长埋地下的老爸,禁不住觉得,钱的作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它留不住逝去的人,也无法买到真挚的友情,更不能扭转过去。
但是!
陈白收好了银行卡,放在了口袋里,拍了两下。
“从今儿起,我也是有存款的人了。毕竟这年头,据说百万以下都不叫存款,叫余额。”
陆仁贾笑笑,起身就准备走了。
陈白看着他背影落寞,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养老问题搞定了吗?”
陆仁贾回头,豁达一笑,“搞定了,我昨儿去看过了,仁爱养老院环境不错,里面还有个熟人,奋斗一辈子,找个老邻居相处相处,也不错。谢谢你关心,小鬼!看着没心没肺的,倒是挺善良了。”
陈白脸一黑,目送陆仁贾离开。
“他才没心没肺呢!他全家没心没肺!”
串串拉着陈白的袖子,摇摇头劝道,“人家已经是孤家寡人了,你这么全家全家的,不太好吧,阿白。”
陈白一阵哭笑不得,“废话,我就吐个槽,不然当面说,万一他要把三百万拿回去呢?”
阿玉过来收走了茶杯,一边擦桌子一边若有所思道,“仁爱养老院,我记得……好像是张一穹当时安顿朱厚德老伯伯的那所养老院吧?”
陈白回过神来,想了想,还真是。
有些意外朝门外望去,陆仁贾早已经没了影。
“看来陆可儿的死,给他的打击真的挺大的,但好像也看开了。”陈白有些感慨,“但愿他别老是欺负朱厚德。”
文青抿了一口茶,“他不会的,张一穹失踪之后,朱厚德在养老院的开销,都是陆仁贾出的,应该说,他多少也明白了,造多少孽,就要还多少债的道理。”
顿了顿,她又道,“那么,比起关心养老民生问题,我们是不是该开始进行特训了?你的避水珠还没取出来呢吧?确定要这样关心别人的事情吗?”
陈白一脸僵硬,文青自从那天哭得肝肠寸断之后,当晚就秀了三波操作,从外面拐了个米其林大厨给自己烧菜,再让莫言记忆混乱,然后隔空取鸡腿,撸着撸着,鸡腿就……
“文青姐姐,那我呢?真的要去……学校念书吗?”一个眉清目秀黑发黑眼的小正太吸着鼻子扯扯文青的袖子,“我不想……和麻麻分开……”
说着,小正太拉了拉阿玉的袖子,“麻麻不在,我会睡不着觉……”
那小眼神泪汪汪水盈盈的,各种惹人怜爱。
陈白看着眼前的小正太,感觉非常的……玄幻。
“我还是不太习惯,那只蛋壳跟尿不湿一样的小鸟头,居然特么能长成人形?”他摸了摸鸡腿的头发,捏了捏他的脸蛋,“你长得还特么挺可爱的哈。”
鸡腿看着陈白,绽开了一个天使般的笑容,扑上前,“奶妈~”
……
“特么……谁是你的奶妈……”陈白额头冒出几道黑线。
偏偏鸡腿有着比外表更天使的童真内心,对于陈白充满不爽和威胁的语气根本get不到,声音充满企求,“奶妈,你跟文青姐姐求情嘛,我不想和麻麻分开……”
说完,他抱住陈白的大腿蹭了蹭。
文青拎着鸡腿的衣领,摆着一张晚娘脸,“撒娇没有用,你作为三足乌,迟早都是要翱翔于天际的。等你习惯了人形之后,我就送你去异兽专门的学校。”
陈白一听,这特么还有学校?他自从洗髓之后就觉得自己开启了一扇异世界的大门,只是没想到出了门还有特么好多扇窗户……
文青起身,严肃道,“大战在即,你们所有人,都要提升实力,否则,将来别说指望你们,保护你们也足够我心累的了。小鸡腿,你希望将来阿玉被冥府的人欺负的时候,你连还击之力也没有吗?”
鸡腿一个机灵,立刻护在了阿玉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麻麻!”
他看了看陈白,补充道,“也不会让人欺负奶妈……”
“不许叫我奶妈!”陈白终于毛了。
串串在一旁幸灾乐祸,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随即,她就当场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现世报。
文青转头看着串串道,“你自己得道成精,天赋也算不错,应该和鸡腿一起,去异兽专门的学校修炼。”
串串闻言,原本坐在沙发上偷笑,一个哆嗦摔倒了地上,无比哀怨。
“至于你们三个——”文青分别看了阿玉、谢思危和陈白,“你们随我修行。等我安顿好两个小家伙,就立刻开始。”
阿玉点点头,并没什么反应;
谢思危倒是有些狂热,他对于更快、更强,一直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热情。
而陈白……
他更关心如何做一条咸鱼。
不管怎么说,过了几天之后,文青带着鸡腿和串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