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泽也赶紧跟在叶烁的身后走了出去,
看上去宽阔的路两人走了一会,一直一派荒凉,有的只是广袤的农田。
在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终于前面出现了一片小小的桃树林。
桃树林边隐隐还传来一阵流水的声音。
已经走到了这里,当然没有回去的可能,而且刚才他观察的时候,只有这边有炊烟升起的迹象。
所以,两个人继续向前走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桃林并不是很大,只走了十多分钟就走到了尽头;
穿过林子,便看见一片绵延看不见机头的大山,两个大山的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入口。
入口处,似乎有些光亮的样子。
还好那入口虽然狭窄,但赵明泽侧过身子也勉强可以通行,
两个人顺着小口,向里面走去,走了不过数十步,眼前就忽然豁然开朗。
一个特别的小村庄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
年轻人在田间劳作着,一些孩子和老人就坐在田埂上玩着、笑着;
眼前的情景虽然很温馨,但不知道为什么,叶烁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词就是“工整,”第二个词就是“诡异”
为什么说“工整”呢?
眼前的良田都呈标准的“田”字形分布,错落有致;房屋也是整整齐齐的一座挨着一座,一排连着一排。
至于诡异……
难道这样的场景不诡异么?
“小哥,路过?”
见两个人站在入口发呆,立刻有几个中年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围了上来。
热情的道:“是不是迷路了,过来歇歇脚,喝口水吧?”
“麻烦老乡了。”
叶烁点点头,跟在几个人后头走到了村口的一颗巨大的柳树下,端起大碗喝了一口水,
然后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这才顺势道:
“对啊,昨天在戏园子看戏,出来的时候天晚了,在路边的一个空房子休息了一晚,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叶烁说到这,故意降低音量,停了下来,神秘的眨了眨眼。
说话其实是一个艺术,往往单刀直入并不能得到理想的效果,从心理学上来说,这是人客观意识对自我的保护和对陌生人的防范。
而且,他们要问的显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八卦或者家长里短。
“怎么着?”
果然,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就连一旁洗菜的大妈都八卦的凑了过来。
“半夜里,我听见了一阵唱戏的声音,唱的那叫一个凄凉!”
“你们不会是住了桃林那边的四合院吧!”
刚才那个洗菜的大妈紧张兮兮的开口了,“和那个傻子桥老头住在一起?”
“你知道?”
叶烁佯装惊讶的挑了挑眉,看向了那个大妈。
大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屁股顶开了坐在石凳另一侧的中年人,坐了过来,神秘兮兮道:“你可千万不要跟那个桥老头来往!”
“为什么?他一个人疯了看着也挺可怜的。”
叶烁立刻摆出了一副乖孩子的样子,
这幅模样果然讨了那个大妈的开心,“你这个孩子,就是心肠好!可有些事听大妈的没错,大妈都这样一把年纪了还会骗你不成?”
看他遮遮掩掩的样子,叶烁眼珠一转,换了一个话题,道:
“昨天大娘有没有去看戏啊!那出《孔雀东南飞》唱的可真好,不知道那个扮演刘兰芝的是那家姑娘,可真俊!”
叶烁说着还配合着害羞的挠了挠头。
“嗨,小伙子没见识!这就叫俊了,你是没看过以前我们桃源村的小桃之,那才叫……叫……叫一个俊呢!”
大妈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了一个“俊”,奈何她没读过什么书,除了俊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样形容那样天仙一样的一个人。
“啊!是不是那个大概二十多年前唱刘兰芝那个桃之!”
叶烁一拍大腿,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这回换大妈疑惑了起来,眼前的小伙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怎么能知道这个闭塞的小村庄二十多年前的事呢?
“大娘你看也知道,我们俩并不是这个村的,是那边县城里的;
我爸就要不行了,他曾经是隔壁村的,年轻的时候挺喜欢一个叫桃之的姑娘,给了我地址,说是想见她最后一面!”
叶烁说到这里,又变得腼腆起来。
“原来是这样,别说你阿爸,就是这十里八村又有几个人不稀罕桃之的!可惜啊,来晚喽~”
“难道说……”
“不是,不是,这桃之二十年前就死了!”
大妈说到这,两眼冒起了八卦的光,旁边的中年人、小孩听得无趣,早就散去了。
现在这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死了!”
叶烁轻呼了一声,装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哎,就是啊,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我们这村里就没有不知道的。”
大妈望着天边,早就忘记了仍在井边的菜,哀伤了一会,自顾自道:
“那时候我也才十多岁,跟桃之也……还算是不错的。桃之……”
那个大妈一直讲到了日落十分,这才说完了整个故事。
原来,那个桃之家就住在这村里最里面的一个破茅屋里面,打小有个赌鬼父亲叫梁大,那个梁大混蛋的很,天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不说。
还喝醉了酒就拿她们娘俩出气。
本来好好的一个家,愣是让他输的一贫如洗。
都说好人变坏容易,坏人从良可就难了。
就是这样一个恶人,有一天竟然良心发现不知道在哪弄来的钱,买回了一堆好吃好喝的。
亲自做好了,还一直给她们娘俩儿道歉,说这些年跟着他受苦了,以后一定会让她们娘俩儿过上好日子的。
梁大的媳妇还没来得高兴,
第二天天还没亮,院子里就冲进来三四个魁梧的庄稼汉,
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隔壁村地主周家的人。
周家人的进来二话不说,就来捉梁大的老婆。
桃之的好看、水灵是出了名的,自然她的母亲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这个混账梁大昨日里赌钱居然把自己老婆输给了周家的老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