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以卵击石
滋咚---！！！！
随着那道蓝光划过了黑暗，首领挥出了代表全人类种怒火的一击，这包含了沉重意义的一拳，直击了魔王凯蒂娅的颜面！！！
这一拳将会击碎那被误认为是既定的未来，这是人类所发起的挑战！！
一阵震破了空气的巨响，凯蒂娅被雷沃鲁德一拳击飞到数米外。
咔啦--咔啦--
[哈啊、哈啊。。。。。。]
套在拳头上的指虎在这一击后破碎，蓝色的光芒也在其碎裂一地后黯淡下来。
雷沃鲁德喘着大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确实成功给魔王带来了难以抹去的心理阴影和实际伤害，那他自身必定也付出了某种代价。
在那短时间内所完成的，高速持续进攻与超高度集中思考将他的体力和精神都压榨到了极致。
能感受到，挥出了爆发性重击的右拳发出了剧痛，爱茵博士为自己准备的魔力赋予武器在结合了科技后能够击穿魔王级别的魔力防御，可雷沃鲁德本人可从来都没法抵抗魔力间碰撞后产生的魔力冲击。
粉碎性骨折。。。这只右手已经没法再做到相同的事情了。
而更加显而易见的，是已经渗透到了皮肤的魔力侵蚀，雷沃鲁德的右手已经变成了深紫色，红色的裂痕像蜘蛛丝一样攀爬到了他的手臂。
[。。。真疼啊、混蛋。]
『雷，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了爱茵的关心，“怎么可能没事啊。。。！”雷沃鲁德心里这么想着，但他绝不会展露脆弱的一面。
[。。。好得很。]
『那就好，但真想不到，你能压制魔王到这种地步呢。』
压制吗。。。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吧。
但实际上，魔王凯蒂娅不擅长近身战，而做到“不给她还手的机会”这点已经是极限了，反观我这边才伤得更重。。。。。。
我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事情，她仿佛在下一秒就能够将其超越，要不是爱茵在后方支援，没有“魔力视野”的我根本看不透她的下一步。
[可是我做到了，成功植入了心理暗示。。。。。。]
没错，雷沃鲁德想做的，是对魔王的『催眠』，就像自己曾为伊芙做的那样，不同的在于这次给予的是负面的心理暗示。
将“恐惧”、“疼痛”、“无力感”等感受放大的心理暗示，这场战斗仅仅是一个为未来准备的“布石”而已。
这也就取决于魔王本身的抉择了，计划顺利的话，将会成为关键的“增幅器”。
而就算不如预期发展，削弱魔王的影响力也是在战争中取胜的关键之一，这是个完美的计划。
[呵呵、要不是为了这个，谁愿意和魔王正面硬碰硬啊。。。！！]
『咦～但雷刚才不是大声地说过要为小姑娘她出气来着？』
[。。。那也在计划内。]
『是顺便的吧？呜哇，差劲～待会儿绝对要告诉她～！』
啊这样吗，要是她知道了，绝对会吵着要杀了我吧。
[要是她能恢复精神，那我也会奉陪她的。。。。。。]
雷沃鲁德的脸色苍白，被侵蚀的右手已经渐渐失去知觉。
而第二回合，似乎才刚要开始。
紫色的魔力正在从倒地的魔王身上溢出，地面接着出现像雷沃鲁德手上的红色裂痕，这是来自魔王的魔力污染。。。。。。
没错，魔王绝不会轻易倒下，就算她有那个意思，她体内凝聚的整个魔种族的恶意也会将她硬生生唤醒。
沙沙---
『糟了，信号变弱了--沙沙--魔力通讯受到干扰了---沙沙---』
[爱茵，怎么了。。。嗯！？]
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异样的金光，几乎是在意识到的同时，雷沃鲁德的身体先一步动起来。
滋滋---咻！！
天上的金色光芒在与空气碰撞摩擦后化成了无数细长的光束，它们转眼间出现在了首领的面前，在即将贯穿身体的转瞬之际，雷挥动蓝色刀刃将其弹开。
锵---！！
[呃。。。！！]
蓝色刀刃与光束碰撞后将其化为更为细小的火花，它们烧穿了首领身上的护甲，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灼烧的痕迹。
没有魔力的话，就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防不住。。。。。。
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一道金色的身影漂浮在了半空中，是一名天使。
[啧。。。来了吗。]
随着精灵王的『第九位光圈』遭到撕裂，天使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侵入了大陆上空。。。不过，更麻烦的是第九位光圈消失的缘由和后果。
可以预想为精灵王一族已经遭遇了袭击，而天使族原来就是一群只有外表神圣，内在却比魔种族还残暴的家伙。
这下就是开启全面战争了，毕竟“这个怪物”已经找到我们了。
『果然是你啊，该死的魔王。』
天使发出了与其外表相反的冷酷声音，它的瞳孔反映出的只有来自于创造主所给予的，对魔种族无尽的“憎恨”。
『嗯？怎么还有只。。。人类？』
[。。。。。。]
沙沙----爱茵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的杂音似乎更重。
『雷---沙沙---快离开那里---沙沙---出现了！』
就算听不清楚，也多少能猜到爱茵想说什么。
沙沙---
『是“加百列”！快撤离那里！！』
用不着你说，已经在做了！
“加百列”是继“路西法”之后最强的天使，作为神的利刃与魔王多次交手过的“兵器”。
而现在魔王就在这里。。。加百列是为了魔王凯蒂娅而来的！
它的眼中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东西，更不用说区区人类了。
『看我毁了你！！』
身后的白色羽翼发出了强烈的光芒，黑夜在它的影响下仿佛变成了白天，流星雨般的光景撕裂了天空，并在加百列的指挥下，往黑暗袭来。
咻咻咻！！！！！
好快、这个数量和范围的话，根本没法躲开！！
[可恶。。。！]
正当雷沃鲁德以为自己得交代在此处时，魔王凯蒂娅猛然睁开了双眼。
轰轰！！！！
炸裂开的紫色魔力形成了足以遮盖整片天空的巨大漩涡，流星雨的撞击在触及之时便与之相互抵消。。。不，是黑暗更胜一筹，将光芒给吞噬了！
[。。。！？]
丝毫没有得救了的感觉，因为他错过了撤退的最佳时机。
转头看去，凯蒂娅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的伤口流着鲜红的血液，而让首领感到发寒的是那双直勾勾盯视着自己的紫色瞳孔。
糟糕、这个距离的话，完全是魔法的攻击范围。。。！
啪嚓--！！
[唔！？]
三道漆黑的尖枪已经贯穿了雷沃鲁德右手和侧腹，剧烈的疼痛随之袭来，首领直接跪倒在地。
[哈啊、哈啊。。。该死！]
这不是偶然的结果，魔王也没有饶他一命的想法，毕竟这是雷沃鲁德在早一步预测了魔王的想法并全力闪躲后，仅仅击中他的三次攻击。
[我已经完全理解了，人类。]
凯蒂娅冷冷地说到，她已经没有了不久前的失态和慌张，现在的她无比冷静，注视着雷沃鲁德的眼神也有所不同。
“不能轻视任何事物，就算是渺小的人类也包含着巨大的力量”
那份无力感带来的是死亡的恐惧，凯蒂娅她从没想过，连面对同为魔王的对手都未曾退缩过的自己，竟然会对一个连魔力都没有人类感到如此『害怕』。
[让我感受到绝望的，你还是第一个。]
“恐惧”和“绝望”，一度体会过的这些情绪会带来另一番风景，视野变得更宽阔了。
[想不到还会有这种收获，真是场获益良多的战斗呢。]
胆敢用那样的身体和条件与我正面交战的那份勇气，这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人了。
[你真是我至今遇见的，最有趣的对手了。]
[什么。。。？]
等等、这真的是被植入恐惧后的人会有的反应吗！？
不该如此啊，她应该被愤怒冲昏头，又或是因粉碎的自尊而被击溃才对。。。！
难道说那样的常识对魔种族无效吗！？
不对。。。是对魔王凯蒂娅本人不起作用而已吗！
不只是力量，就连心理素质也远超任何人，也太犯规了。。。。。。
[这种不合常理的家伙、要怎么才能。。。咳咳！]
首领吐出一口鲜血，低头望去，刺进肉体的尖枪已经不在，它们已经进入了雷沃鲁德的体内。。。。。。
“将死（checkmate）”
滋滋--！
凯蒂娅转眼间出现在雷沃鲁德面前，她毫无憎恶地看着男子，脸上甚至有些欣喜。
抬起的手上，一团黑色的小型球形漩涡漂浮在那里。
[谢谢你，勇敢之人---『勇者』，这样一来就结束了。]
[。。。哈？那种事情，是谁决定的啊！]
看准时机，首领全力撑起身体，将伺机已久的武器刺向魔王。
咻--咚！
但这一次，凯蒂娅只是轻松一挥，雷沃鲁德的右手便直接被斩断。
早已被侵蚀的断臂在飞向空中后变得僵硬，随后像碎石般逐渐风化，在跌落地面之前便完全消散过去。
[呃。。。！？]
[已经结束了哦。]
这之后我会毁灭一切，并将持续了千年以上的战争终结，重塑一个新的世界。
[作为感激和敬意，包括那小姑娘在内，我会让你的同族活在新世界。。。这样一来你也能安心去死了吧。]
[。。。。。。]
她刚才说，会让我的同族活下来。。。？
伊芙、希尔维亚、爱茵、莉莉丝，还有更多的人们都能得到一个保障的未来。。。是这个意思吗？
魔王凯蒂娅的话，确实有能力脱离神的掌控，结束战争也有望做到，和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那接受的话，不就好了吗？
雷沃鲁德沉浸在魔王给予的希望之中，只要他一个人去死，就能垂手可得的美好未来。
他看向了不远处仍然在沉睡的红发少女。。。是她的话，会怎么想？
由我们来亲手改变世界的这份誓言，在这里将其双手献上的话。。。。。。
[。。。那我们又还能剩下什么。]
[什么？]
没有理会不明所以的魔王，男子的嘴角上扬了一些。
是啊，想想也是。。。她怎么可能接受啊。
[我擅自答应你的话，等那个顽固的家伙醒过来，她肯定得杀了我。]
[。。。不会有那种机会的，你其实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
雷突然发出了狂妄的笑声，这让凯蒂娅本能地退了一步。
放在过去她甚至不会理会。。。是因为雷沃鲁德所植入的恐惧心理吗，魔王的心跳开始加速，并对这份未知感到抗拒。
[事情不会如你所愿地发展。。。就是为了决出胜者我们才站在这里。]
就算不得不先毁灭一切才得以重塑，那也应该由我们亲自去做！
[人类会赌上尊严挣扎到最后一刻的，魔王。]
[事到如今就别呈口舌之快了。。。！]
凯蒂娅伸出手，黑色的漩涡如同她焦躁不安的心情一样，只想尽早将眼前的男人给吞噬殆尽！
沙沙----然后，男人的耳边终于响起了他等待多时的声音。
『好、联上了！』
『雷，往后跳！』
在跟随着指示往后跳去的同时，数道蓝色的光束从遮蔽了天空的紫色魔力后方发射过来。
同样的招数不会对魔王其作用，凯蒂娅这次不仅捕捉到了激光的走向，甚至还有能力做出反应。
她用手指随意一弹，光束便被折射分散开来，化成了无力的花火。
不过这一点也在预料之中，这只是为了转移注意罢了。
咻--！！！
一道身影迅速地穿过黑暗，加百列挥舞的光枪以能够划开空间的气势瞄准了凯蒂娅的死角。
滋咚---！！！！！！！
光与暗的魔力在下一刻发生了极为强烈的碰撞，光枪在击中目标之前就被魔王身上的魔力防御给挡下，二者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事物统统吹飞，就连头上的紫雾都因此吹散。
[原来刚才的谈话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啊，不到最后一刻都依然在盘算什么呢。]
真是有趣的对手，和至今面对的强者们完全不同的，另一份强大。
[真期待你还能给我展示什么呢，勇者。]
『从刚才开始就在说着什么，真有余裕呢，魔王！！』
加百列的声音从脑袋传来，凯蒂娅这才第一次正眼看了天使一眼。
[果然全都不懂得察言观色吗，天使？]
魔王满脸无聊地反问它，好似对加百列没有丝毫兴趣。
毕竟凯蒂娅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夺走了。。。她现在全心全意地只想着那个人类的事。
想着下一次的交手，自己一定要亲手了结他。
将『勇者』一点不留地，吞噬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