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想象的语言
『天空如一片海洋般蔚蓝，白色的云朵自由漂浮在上面』
『然后云朵之上，给予人们温暖和希望的火光就在那里』
『那股火焰就是。。。。。。』
滋滋---轰
一团没有固定型态的能量，色彩极为艳丽的火焰凭空出现，其给人的感觉梦幻得不像是这个灰暗世界的产物。
红发少女注视着漂浮在自己手掌前的赤色火焰，从心中发出的某种自豪感让她不禁挂起了微笑。
果然还能用出来，当时创造出的火焰，真的被重现了！
那不安的预感彻底消失，松了口气的伊露菲丽娅缓缓抬头，看向那名站在她前方不远处，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指导者”。
[。。。。。。]
作为指导者的女性在看见了那仍在燃烧的火光后，那至今为止都呈现着好似缺乏睡眠的双眼，也在此时出现了幅度较大的变化。
伊露菲丽娅盯着那张漂亮的脸蛋看，心中难免感到有些紧张。
“展现自己所拥有的价值”，那是指导者的她给予自己的第一道课题。。。同时，也是意图满满的挑衅。。。！
来吧、在看见了这个后，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刚才都像那样落下狠话了，你接下来一定会试图打击我的自信吧？
但是没想到吧，我早就做好准备，这种职场上的欺压我已经听说过了！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无视到底的！！
[。。。哼。]
来了！
与做好心理准备的，内心戏十分吵闹的少女不同。
对面的女性在一声叹气后，缓缓撇开视线。
[嗯。。。？]
搞、搞什么啊。。。那种读不出心情的反应，真的有那么糟糕吗、我会受伤的啊！！？
心理防线被彻底搞垮的伊露菲丽娅逐渐动摇，更多的内心戏码开始源源不断地出现。。。。。。
直到，指导员作出了第一个评价。
[。。。比我预想地要像话一些。]
[咦？？]
希尔维亚走到伊芙的面前，近距离观察着手中那团红色火焰，至少盯着看了数十秒之久。
[拥有“特性”的魔力、能够将其再现的想象力。。。难怪雷对你的评价这么高。]
[什、什么意思，那句话有什么隐藏的含义吗！？]
[什么？]
[你、你不是应该说些难听的话来打击我，然后欺负我这个得意忘形的新人吗！？]
[所以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希尔维亚露出一脸无法理解，她不知道自己接下的“指导工作”，与她口中那莫名其妙的发展有什么直接关系。
不过这个小姑娘有着相当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这点算是清楚了。
而且，估计脑子也有点毛病。
[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看起来却把我当成那种人了。。。很遗憾，我没有欺负别人的兴趣。]
[。。。真的吗？]
[私人情感暂且不说，但那种事情和工作没有关系。。。我讨厌效率低下的事情。]
[哦、噢。。。。。。]
难道说其实不是那么坏的人。。。？
伊露菲丽娅的一举一动都被希尔维亚看在眼里，而注视着那双如同有万般星空聚集于其中的清澈瞳孔，少女感觉自己的意识一不注意就会迷失其中。
所以说。。。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了？
[。。。。。。]
[。。。。。。]
空气中的沉默让对气氛敏感的伊芙有些不舒服，她小小地后退一步，企图建立起自己的安全堡垒。
见对方依然没有反应，决定暂时再观望一下的伊芙有些困惑地叹气，手中的火焰也渐渐消失。
[314秒。]
[吓！？]
说、说话了！？
[我还以为你就这么站着死掉了呢！]
[这么希望我去死？]
[倒不是这样、谁让你什么都不说。。。。。。]
话说回来，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你将魔力具现化成火焰，一直到你无意间将其消除为止，过了314秒。]
[314秒？]
“这就是你把我放置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的时长！？”
当然，伊芙不敢说。
[原来你在注意那种事吗？]
[嗯，你释放魔力的方式效率很差，几乎将魔力都聚集到了全身，只为了生成那点火焰。]
[什么！？我、我那是故意这么做的啦，我只是。。。！]
[问题并不在那里。]
[咦。。。？]
伊芙的辩解还没说完，希尔维亚就将其打断。。。没错，因为她想表达的与那点无关，她的所见位于更深处。
[你凭着直觉释放魔法的方式，正好与标准的魔力缠绕有着同样的流动方式。]
在真正的“魔力学”，也就是魔力操作技术中，『魔力缠绕』不该是被有意识使用的东西，而是该在任何时间、何时何地都随时维持开启的『状态』。
[毫无疑问不是简单的事情，但作为使用魔力的“生物”，这是像呼吸一样自然的习性。。。所以我们也该做到那点。]
没错，要维持那种状态需要耗费庞大的精神和专注力，因此对平均魔力觉醒时间点都相当迟的人类种而言，要达成那点就需要付出大量的努力。
不巧的是，那些努力所需要的『时间』，正好是人类这一脆弱种族最为缺乏、渴望的因素。
换句话说，能真正达到那一境界，并生存在战场上的超能力者自然也非常稀少。
[而你刚才的状态，便是在“魔力缠绕”下的你会经历的样貌。]
[呃，那意思是说。。。你一直盯着我释放火焰的样子，就是在观察我在那个“魔力缠绕”下的反应吗？]
希尔维亚轻轻点头，对能马上理解自己意思的伊芙评价上升了一些。
而从结果来看，虽然只是短短的314秒。
[你的魔力流动却依旧十分平稳，与“初始态”下几乎完全没有差异。]
也就是说，魔力缠绕该有的消耗，对她几乎没有任何影响，还是在无意识下做到的。。。实在是太罕见了。
难道说这也在雷的预料之中吗，他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简直就像是『天生的魔力容器』呢。。。。。。]
这个少女，她到底是什么人。。。？
[原来我对你没抱多大期待的，但你看起来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
[真的吗？怎么突然就夸赞我起来了，这种转变我没法马上习惯啊！]
无视掉伊芙那莫名其妙的回应，希尔维亚再次开口。
[雷告诉我，你是在上次的任务中第一次使用魔力，而那也只是凭着雷的引导在运作，是这样吧。]
[嗯，因为我对魔力的事情一无所知嘛，雷沃鲁德只是说了什么“实战是最好的老师”，就把我带走了。]
[。。。多亏你还活着。]
[是啊！你也这么想对吧，果然会这么想吧！？]
嗯，既然如此，那雷的想法我差不多就明白了，包括他会亲自上场的理由在内。
大概，雷早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女孩身上的潜力，所以想在最靠近的位置对她的成长进行干涉吧？
和对“以前的我”做的事情一模一样。。。。。。
脑海中浮现了各种想法，希尔维亚逐渐对眼前的少女感到好奇。
[伊露菲丽娅，告诉我。你在使用魔法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是指？]
[“想象”，使用魔力时，在你脑海中构思的画面，创造出奇迹的想象力。。。我想知道属于你的“语言”。]
[。。。！]
属于我，伊露菲丽娅的语言。。。红发少女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只出现在她眼中的红色雾气正包裹着少女的身体，伊露菲丽娅回忆着使役这股力量时的感受。
[最一开始，我想到的。。。是雷沃鲁德。]
[。。。雷？]
银白发女性的双眼瞪大了一些。
[嗯，他说的话在我的脑中浮现，它们就像是咒语一样不停回响。]
『天空如一片海洋般蔚蓝，白色的云朵自由漂浮在上面』
『然后云朵之上，给予人们温暖和希望的火光就在那里』
滋滋--轰
一团红色火焰再一次显现于少女的手掌之间。
[白色云朵的上方，还存在着更加耀眼的什么。]
[这火焰就是你的想象。。。原来如此。]
[没错，我认为它就该是红色的，应该就得是这种漂亮的色彩。]
少女和指导者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头顶上的天空，依旧是暗红色的天空，那片乌云的后方要是真的有什么，那恐怕就只有更大的灾难了。
不过，希尔维亚对她的描述，却感到十分熟悉。
[云层上的火球，是童话的内容吧。]
[嗯，小时候妈妈总会说给我听，我都听腻了。。。。。。]
但是，时不时会想再听一遍。
[为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呢。。。。。。]
红发少女的活泼气氛逐渐变冷，希尔维亚看着那悲伤，却已经一滴泪水都哭不出来的眼神，没有说话。
这孩子所面对的灾难，在希尔维亚眼中只不过是自己见过的千千万万个人类中，没什么特殊的其中一份。
人类的生存公式中，由首领的雷沃鲁德计算“数字”，并下达最冷酷的命令。
而希尔维亚作为副首领，则是得承受那些作为弃子被牺牲的“人类”的家人、友人、所爱之人的憎恨、愤怒与悲伤。
对感情异常敏感的首领，以及有着极端理性的副首领，他们二人的工作本该进行对调才更为合适。
但是以虚假的荣誉合理化“牺牲”的意义，将人类存活的本质建立在这点之上。
这只是两名杀人犯，他们对现实的逃避，以及自以为是的赎罪罢了。。。。。。
因此，希尔维亚不会轻易开口，就算她清楚那份滋味，也没法说出理解的话语。
只不过有一点能够确信的。
要是这个世界能被改变的话，像现在一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而为了改变世界。。。伊露菲丽娅，我会教你使用魔力的方法。]
[真的吗。。。！]
[嗯，然后就让我来告诉你，我眼中的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无可救药。]
我、雷，最初的我们10人所怀有的理想，到看见了世界的真相后，赌在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上的。。。。。。
其『根据』。
[在得知了我们只不过是那些“神明”的『实验品』后，你会怎么想。]
[实验品。。。？]
[告诉我你的想法吧，伊露菲丽娅。。。在理解了世界后，就能理解『人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