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处闲抽出长剑指着面前的大白虎对身边的吕赋说道:“把鹿放下,抽出长枪,慢慢后退。”吕赋将鹿放下之后,带上长枪退到方处闲身边,两人并排慢慢往后退去,期望那白虎得了食物能离去。然而那白虎仍死死的盯着他俩,丢在边上的公鹿看都没看一眼。
方处闲说道:“我们闯入它的领地,猎了它的鹿,得罪了这山大王,看它架势是准备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了。”说话间,白虎往右前方纵身一跳平移了几步,两人赶紧调整站位,将剑尖和枪尖对准白虎,枪尖离白虎已不过三步远。白虎不停的绕着两人走步,寻找机会,两人边退边对峙着。
“退到那颗大树下。”方处闲对吕赋说道“把长枪放到地上的那块石头上。”吕赋将枪柄放在一块一拳多高的石头上。方处闲轻轻踢了一脚枪柄说道:“等会儿我叫你转身,你就转身面对我,然后马上蹲下。”吕赋感到一头雾水,转身对方处闲问到“什么?蹲下?”这时“噌”的一声白虎一个踏步向两人飞扑而来,待吕赋再转身看时,虎爪已近在眼前。
吕赋被白虎压在身下,方处闲被弹开摔倒在地。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流淌开来。吕赋的下半身被白虎压在身下,上半身挥舞着拳头对着虎头一阵乱打,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方处闲起身走到吕赋身边,拍了拍吕赋的肩膀说道:“别打了,老虎已经死了。”吕赋止不住的又打了十几拳之后终于意识到身上的白虎已是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老虎不经揍啊,这么几下就被我打死了?我怎么这么厉害!”吕赋又惊又喜地喊道。
“就你那几拳给老虎挠痒都还不够,先帮你推开它,把双脚抽出来。”方处闲和吕赋一起用力将老虎翻了个侧,方处闲指着从老虎前胸穿到后背的长枪说道:“老虎善于偷袭,只要猎物背对着自己就会飞扑过去。方才你转身背对着它,它就立刻扑向了你。我见它扑过来,就踩了下你放在石头上的长枪,长枪架着石头,这头一踩,另一头就翘了起来,枪尖对着老虎前胸,同时我手中的剑也朝着它胸前刺去,以防长枪没有刺中它,后来老虎扑过来的冲劲将我推倒在地。看情况长枪应该是抵到了后面的树上才把老虎刺穿的,刚才我那一剑貌似也刺中了要害才如此快速地了结了这大白虎。”
“好在你这一剑刺的时候剑是横着拿的,要是竖着刺,就刚才那冲劲,非把我命根子给切了不可。”吕赋摸了摸被刀锋划破的大腿对方处闲说道。
“我也是想过的嘛,让你小子活了命,却让你获得生不如死,那就太罪过了。”
“亏你生死一线还能想着我的命根子。”
“诶~你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怪呢?敢情我对你这玩意儿还有非分之想啊?”
“也许你对我图谋不轨。”吕赋一个调侃的眼神射向方处闲。
“好了,别扯了,先想想怎么回去吧。”方处闲抽出长剑说道“这老虎我们是搬不回去了,把虎头连皮剥下和鹿一起搬回去,我剥皮,你去生火做两个火把。”
“生火是会,可是我不会做火把呀。”吕赋拿着火石说道。
“我看刚才回来的路边有很多松树,去刮一些松脂,把然后把你破了的裤子撕成布条,裹上松脂绑到木棍上就可以了。”方处闲边剥皮边对吕赋说道。
“你这是想让我光着屁股回去啊!”
“你上面那半条裤子别撕了就行了嘛,到时候我扛着虎头,你在后面披着虎皮,我们一起抬鹿,我拿火把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跟着我的脚步走。保证没豺狼狐豹敢打我们主意。天马上就黑了,赶快!”
“好吧,那我就再贡献我这半条裤子吧。”吕赋说完往松树林走去。
等吕赋点着火把回来,天已经很黑了,二十步外已经不分人畜了。
“我回来了,剥好皮没有?”吕赋上半身一身华服,下半身一根裤腿长,一根裤腿短,样子既狼狈又好笑。
“虎皮我已经剥下来了,多出的时间,我把鹿头砍了,内脏也清理了干净,路上可以轻一些。”方处闲将一对鹿茸递给吕赋说道:“这鹿茸给你带回去,虎皮我想带回去给我父亲。”
“白虎和鹿都是你杀的,你说了算,能把这鹿茸带回去给我爹泡酒,这也够我在他面前吹嘘一番了。”吕赋将鹿茸插到腰带上说道。
“来,将鹿抬起,虎皮披到身上。”方处闲示意吕赋过来。
“这血淋淋的皮,看来我这一身衣服也难逃厄运了。”吕赋对这腥臭的虎皮贴到身上满是厌恶地说道。
“总比被豺狼咬了屁股好吧,走吧。”
“那倒也是,这一身虎皮在身上,豺狼狐豹都得绕着走。”
两人磕磕绊绊走了约半个时辰,见前方火光点点,传来几声狗吠。方处闲指着前方火光道:“定是胡校尉的人,想是见了我们天黑不回,寻我们来了。”
“太好了,我这肩膀都磨出水泡了,可有人来帮忙了。”吕赋如释重负。
“先把虎皮放地上,免得他们天黑误认,一箭射向我们。”方处闲放下虎头,然后走到边上用火把将一棵小树点着了火。叶枯枝燥,火焰一下窜上三丈多高。
少顷,胡镇乾就带着人寻着火光到了。着火的小树将周围照得通亮,众人都被眼前看到的场景惊呆了。一张巨大的白虎皮铺在地上,虎头足有石磨那么大;一只砍了头的雄鹿放在边上,着火的树边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执剑少年,火光照耀着他俊美的脸庞,夜风吹舞着他柔顺的头发,略染血渍的衣服在俊朗的身姿中描上了一笔艳丽红色,如此英武俊美的少年,纵使是男人见了也不由得暗暗赞美。吕赋长在方处闲身后浑身淤泥血污,蓬头垢面,目光呆滞,疲惫不堪,下身还少了一条裤腿,狼狈之余略带喜感。
“可算找到你们了。”胡镇乾走上前来,抓住方处闲的肩膀,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两边说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受伤?”
“我们都没受伤,只是这一下午疲惫了些。”方处闲说道。
“这头白虎是你们杀的?”胡镇乾的语气中带着惊疑。
“是的,这白虎是我们猎鹿归来的路上碰到的,侥幸杀得,活了小命。”
底下的人一阵惊叹议论。“两个年级轻轻的少年,不仅能猎雄鹿,还杀掉了这食人白虎,简直不可思议!”“这白虎最近可害了不少人命啊。”“尝过了人血,凶得狠。”“听说前天一个狩虎猎人就死在了它的口下。”“真是为民除害,英雄出少年啊!”
方处闲拿起半头鹿,交到胡镇乾手上说道:“感谢各位不辞辛劳连夜前来搭救,这头雄鹿是小弟与同学吕赋所猎,初冬鹿肉鲜嫩肥美,烤了下酒,甚是美味,等回城后将士们一起将它分了吃,聊表谢意,望勿推脱!”
“谢少爷慷慨赏赐!”胡镇乾与手下将士们各个喜笑颜开,鹿肉味甘,性温。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养血生容。乃上品野味,近年猎捕频繁,冬日市场中已难购得。
胡镇乾看吕赋腰间插着鹿茸,想是已经分过战利品了说道:“少爷可先带三人下山回城,尽早向方老爷报安,待我们灭了火,收拾好后就赶来,明日我将虎皮处理好后送到您府上。”
“辛苦胡校尉了。那我们先行一步。”方处闲拱手道。
“路上小心。”胡镇乾拱手叮嘱。
五人遂先下山回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