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已是三个月之后……
“承安呐,你可算是该安心了。你们俩口子当时可是我着落着住进我们村的,这都有两年了呐,总算是要把根落在我们西巴村了,以后啊,就别再东跑西跑了啊!”
“嗯,一定的。秀月她也很喜欢西巴村的大伙,胡婶儿你也对我们真好……”
“浑小子!我们西巴村的人,有哪个不尊敬你,对你不好的?”
“啊,是是。呵呵”
“哎!哎!别跑啊,回家还得把我给你的‘桂子’继续留好啊!没落地的事,你可别懈怠了!这孩子!”
自从胡婶知道姜家的事之后,几乎每次见面都会逮着姜承安耳提面命一番。所以这越往后,姜承安就越急着找机会逃跑,每次都讲差不多的事,谁听久了能受得了啊。
何况这胡婶嘴里的‘孩子’--姜承安都快三十了,西巴村里差不多年龄的,再过两三年都能抱孙子了。
一切皆因他和妻子柳秀月是外来的户,虽然姜承安对以前的经历语焉不详,但西巴村里的老人大都看得出来,两口子是有些家世的,也受过许多飘泊,吃了不少苦头。
但姜承安是个有本事的人,飘泊中东学西练的,整了一身还不错的猎户手艺,加上本身的武学底子,在附近几个村子的猎人里算是拔尖的。
西巴村边陲之地,紧靠十万大山,附近少不得有各种猛兽出没,无论是出于安全需要,还是改善生活需要,一个好的猎人对村子都很重要。
加之姜承安本领强性子却不傲,因此村里老人都希望他两口子能在此安定下来,而这个时代,没有比生儿育女更让人安定的事了。
不过姜承安现在人是安定下来了,心可安定不下来,他马上要有儿子了,他未来还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的呢,现在必须要提前做点准备。
这个老道的猎人站在深山的悬崖边,眼睛仔细地在下方雾朦朦的山石中搜寻着,唔,有了!
“吧嗒~”
回到家的姜怀安,少有的轻轻落了门栓,蹑手蹑脚来到妻子身边,刚刚困了午觉的柳秀月睡眼朦胧地看着丈夫,奇怪地问:“怎么了?”
“先别出声~”
“什么?你别乱来,有儿子在,那事你别想啊!”
“想什么呐!”纵使在自个儿厚厚木墙的屋里,姜承安也四下打量一番之后,才将胸口的小包解开,“看!”
“承安,什么果子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忍着点啊。”
“嗯。”
“这是聚、灵、果。”
“什!么……”
柳秀月没压住的声音,吓得姜承安赶忙把果子飞速放回包里,缓了半晌,才又拿出一颗来捧在手里。
“秀,真的是聚灵果。上次卖那凶兽的头骨,我去符掌柜的店里刚好撞见了,一个真人打扮的修士花大价钱才买走的。那时候我就仔仔细细向符掌柜打听好了,他可说好愿意花十两银子收这果子的。”
“嗯,那就把聚灵果卖给符掌柜吧,也置点钱给你好好换身行头,左右几村最近好像商量着要请你当大猎长呢,倒时候不能丢了自家脸面。”
规划着未来生活的柳秀月,正半靠着木床,一边用手下意识的扫了扫肚子。三个月,还不是很明显。
“不!这聚灵果谁都不给,就给我儿子!秀,我以前听师父说过,有些人的灵气是天生的,但这种人极少。很多像你家……唔,一些大户人家,他们都会在子孙生下之前,吃下灵药灵果。那灵气就会被孩子吸收,会有很大可能结下灵根,以后便可修五行术法,练出真气……我说过,我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家!”
“哼!有那样一天,也是我儿子的功劳!”
“啊,你也说我们的是儿子了?”
“啐,整天就知道胡言乱语……”
小夫妻抱着在床边疯闹一阵,然后才又坐起来仔细研究手中那能改变人们命运的果子。
“承安你说,这聚灵果要怎么吃?”
“怎么吃?果子嘛,当然应该是直接咬?”
说是这么说,姜承安捧着承载两人希望的果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下手,毕竟这聚灵果太过神奇,若是去问符掌柜,那无疑于黑夜掌火,但要弄错了方法,又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影响。
“承安,你这有八颗。要不咱们先切开一个看看?”
柳秀月见丈夫眉头扭成了大大的川字,有些余心不忍,于是期期艾艾的提议道。
“不成,我可不能这样浪费!”
说罢,姜承安终于是下定决心,从八颗聚灵果里选了个最小最青的出来,咬咬牙,‘嘎嘣’一下啃掉半边。
聚灵果进了嘴里,没嚼两下就化做一阵香气散开,姜承安哪容它跑掉,立马深吸一口气连口中的、带散出来的都给一股脑的吞下了肚。
然后又火速把手上的另外半个吞了进去,这次连嚼都免了,整个吞掉。
看着他毛燥的样子,柳秀月一声轻笑,俄而又为他担心起来。好在聚灵果确实神奇,不但没有任何毒处,还迅速让姜承安神清气爽起来。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等了半宿,直到夜深了,柳秀月也困倦得不行时,见着实没有问题,才选了颗大的喂着妻子服下。
这一吃下肚,柳秀月也来了精神,于是两夫妻便偎在一起,也不怕夜寒,坐在床边细细地聊了一整夜,直至天色大亮了,柳秀月才真真睡去。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击声,接着一个大嗓门响了起来:“姜承安!起来了没有?快出来!”
见有人找,姜承安轻手轻脚把柳秀月抱到她的一侧安置好,又麻利地将余下的六颗果子装回小包,拉开床下的暗格把小包放好,才赶在来人第二次敲门前走了出去。
“大锤,什么事大声嚷嚷?要是把秀月吵醒了,看我怎么治你!”
门外那个站着比姜承安还高一头的汉子,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威胁,仍然嗡声嗡气的回道:“不怕不怕!反正一会儿她还是得醒--我爹昨天找村里人商量了,大伙儿一致同意你家小子快生了,得赶紧围个院子,免得你不在的时候,小子被黑狼叼了去……”
“怎么说话的呢!我看你才会被黑狼叼了去。”
知道村里乡亲们是好心,也希望他们一家人真正的留下来,所以不但给修了房子,还准备再围一院子,这年头也就是真正认可他们了,可这愣锤的话听着让他阴火直冒。
只是下一句愣锤的话又把他给逗乐了:“那怎么可能,我要是小时候被叼了,还能长这么大个嘛?”
“我……”
众人拾柴火焰高,只四五天的时间,一个漂漂亮亮的院子便围着姜家修起来了,姜承安也少不了去山里拾缀些肉食招待大家。
而他的一些小变化,也只有自己知道,譬如这几天无论怎么累,坐一会儿就很快恢复了之类。
只是柳秀月的情况没有他那么好,或者说是比他好太多了,身体变得过于精神的异常状态,盘桓了二十天才慢慢恢复一些。
两口子这下也摸到了一些聚灵果的门道,于是剩下的时间里,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柳秀月便吃下一颗聚灵果。
……
斗转星移,不知不觉又是六个月过去,看肚子,柳秀月已是快到要临盆的时间了,聚灵果也刚好只剩下最后一颗。
这六个月来,她已经把聚灵果吃出了一些经验,纵使后来的一两颗下肚时有些奇怪,也能够忍受。因此这日算算姜承安带猎户进山也快要出来了,到时候家里一定又是热闹非凡,倒不适合取食,所以便趁着肚子里的小家伙没闹腾,将最后一颗聚灵果吃了下去。
‘这果子的颜色又淡了些,看来也像是寻常果子般,放得久了便不甚新鲜了……’
柳秀月这般想着,正要习惯性的去消化那散开的灵气,却突然一阵腹痛!
那感受,像是胃里猛然被凿开了个无底窟窿,要把整个身体都给吸进去!
“哎呦!哎呦!!”
察觉到大事不妙,柳秀月暗忖绝不能一个人倒在家里。狠咬一口手指,略略恢复些气力,便跌跌撞撞地跑到屋外院子里,同时嘴里尽量发出声音,想要引起旁人注意。
好在胡婶刚要来她家串门,听到院内的异响后,叫来左近的小子,爬进姜家院子把门打开,就见到柳秀月倒在地上呻吟。
这胡婶是个管事的,赶忙又把柳秀月抱回屋里床上,又叫小子唤来三姑六姨的,烧开一锅热水,几个阿妈就开始在秀月的屋里忙活开了。
那柳秀月还有一丝意识,大概知道是果子坏事了,憋着劲、拼了命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她就一个念头,有毒就收自己一个人,孩子一定要平安!
万幸的是也许前边几个的灵果吃了有效果,这还没出生的小家伙通了灵,这时候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在柳秀月的肚子一同使着力。
半晌之后,娘俩个齐心协力,居然给撞消了之前那剧烈的腹痛感。
而后,一脸庆幸、满头满身是汗的柳秀月,还没来得及开心的晕过去,又再次腹痛起来。这次不但腹痛,身体也出现要生产的预兆,大概是娘俩刚才动得太凶了。
这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的稳婆才算松了口气,好家伙!之前真是吓死个娘了。
待到姜承安隔日带着猎队和猎物,兴高采烈地从山上回来之时,首先得到的是村头胡婶大嗓门的通知:“承安呐!快回家去看看!你儿子生了!”
“儿子?!啊,秀月呢!”
“算你有良心,母子平安!快回吧!!”